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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美川西三月天(三)——梨花正开放

 如诗天地 2021-12-29

 出门旅行总是起得很早,喜欢去体味当地清晨特有的氛围。一个人静静地在藏寨中漫步,看山峰躲在轻烟弥漫的云雾后面,似一个娇羞的女子不肯掀开那层面纱。看连绵起伏的山坡上,那一幢幢藏式楼房洒落在绿茵丛中,或星罗棋布,或稠密集中,与充满灵气的山谷、清澈的河流、连绵的山峰一起,将田园牧歌式的画卷展现在我的眼前。



清晨的甲居藏寨宁静而安详,穿行在田间,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感受着春天的气息,不由神清气爽。小格玛家的两只小狗陪着我,一会在前面带路,一会在路边等我,倒也灵气十足,可爱之极。

路旁,田间,树树梨花开,片片花瓣落,装点着藏寨,增添了柔情。忽然就想起了苏东坡的那首《东栏梨花》“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飞时花满城。惆怅东栏一株雪,人生看得几清明”。苏东坡在诗中感慨春光易逝、人生短促。其实若能在短暂中留下一丝艳丽,一抹清香,也是值得的。

早餐后,小格玛喂过猪,放过牛,带着我们去逛藏寨。我们到了藏寨的最高处,路边有一幢正在施工新建的楼房,小格玛说这是她家的新房,下次来甲居就可以住这里了,观景的视野会更好。我们都为她感到高兴。




忽听一片惊呼声,转过屋角,只见房前屋后,雪白的梨花与粉红的桃花竞相绽放,连接着,交错着,波动着,金黄的油菜花和碧绿的青稞交相辉映,映衬着藏寨碉楼、青山云雾,美如仙境一般。

女子天生爱花,见了这色彩纷呈的花花世界,早就像丢了魂似的围着那片花树团团转。放着音乐,摆着“Pose”,左拍右拍没个够,仿佛天大的事情也不能把她们从花下拖开。

这一刻,风不凉,天不热,花慢慢的开,人缓缓的行,山谷里的花香与女子的笑声融合在一起,荡漾在空中,花在面前,一片接一片,可不是春深似海!

在这远离城市喧嚣的藏寨,徜徉在花的海洋,放下所有的忧愁和烦恼,回归自然的怀抱。桃花红,梨花白,女子笑,交织成藏寨的声色之美,我们便陶醉在这梦中的香格里拉。

穿行在藏寨,满眼是风格独特的藏式民居,原始而古朴。这些寨楼基本是石、木结构,木质构架部分和屋檐为红色,墙体为原色与白色相间,辅以黑色,对比强烈,十分醒目,使得整个建筑从满眼绿色的山林中跳了出来。这样的色彩与藏传佛教的寺庙类似,看起来鲜艳又庄重。

这些寨楼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房子屋顶都有四个白色的尖角,角上插着经幡或嘛呢旗,在当地藏民的心中,这四个角象征着四方的神明,可以保家人平安。这也为恬静如诗的乡土民居增添了许多神秘的色彩。

虽然随着社会的发展,藏寨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寨楼上随处能见到太阳能热水器、卫星电视等设施,但这些现代化所带来的现代文明对其建筑物的传统风格几乎没有较大的影响。

甲居藏寨最古老的寨楼有百年以上的历史,但是很多看起来非常新。这是因为每年过节,藏寨的人们都会依照传统习俗用特制的染料精心涂染墙面。因此,尽管经过了很多年的风风雨雨,寨楼看起来总是新的一样。

丹巴的藏寨,旧称碉楼寨房。碉楼和寨房,原本是两类不同性质的建筑,一个是战争防御之用,一个是藏族的民居,但是二者密不可分,如果没有藏寨,自然不需要碉楼。在时光的流逝中,碉楼和藏寨已经有机地结合在一起。外形上,既有寨房的特征,又有碉楼的形态,形成了嘉绒藏寨的一大特色。

甲居藏寨是一户人家住一幢寨楼,寨楼一般坐北朝南,有的三、五成群相依相偎,有的远离群楼,孑然独立。几百幢寨楼依山就势、错落有致地融于自然环境中,体现了天人合一的理念。

高耸的碉楼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巍峨壮观,雄浑大气,似乎整座藏寨都处在它的威仪之下。它那粗糙的肌肤,仿佛是一个久远的符号。它们是生命和美丽的保护者,一种执着的坚守,守望灵魂永恒的驿站。

丹巴有“三绝”:藏寨、碉楼和美女,我们一样不拉都看了。仰慕已久的丹巴美女,花头帕,长裙子,古韵悠然,优雅端庄,一如从远古款款而来。一眼一笑,如藏寨那遍野的梨花般纯洁,桃花般绚烂。

梨树林旁,一头牛在悠然地饮着水,见我们一群人过去就躲到一边去了。同伴们去拍树,我去拍牛,没想到这头牛见只有我一个人,便气势汹汹地朝我冲了过来,吓得我扭头就跑,它却紧追不放。我跑它不过,急中生智绕着树打起了圈,速度我比不过它,灵活它该比不过我吧。数圈后它大概也被我绕来绕去绕晕了,终于停了下来,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哼,这什么牛嘛,也知道欺少怕多^_^

小格玛带着我们在藏寨转了一大圈后便回去给我们准备中餐了,我们在骆驼的带领下也从大路转到了小道。阳光流金般灿烂,云天纯净而又热烈,两旁的杨树高大挺拔,黄绿的树叶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艳丽。

小道幽静,除了我们再无他人。行走在光影之中,定心倾听自然的声音。在万物复苏的季节里,感受藏寨春日的气息。

坡上,一颗歪脖子杨树很是醒目,它不似旁的杨树笔直挺立,斜歪着身子却依然生机勃勃,弯而不折彰显着它顽强的生命力。望着它,我心生敬意。我们是否也该如它这般坚强,不被生活中的风风雨雨所压垮。

路旁,有一转经筒,我们按习俗准备去转经。骆驼提醒我们,这里信奉的是苯教,转经要按逆时针方向转,而不是像藏传佛教那样按顺时针方向转。幸好有明白人提醒,不然就转错了。

往下走不远,又有一转经廓,这是几百年前,甲居藏寨经常发生泥石流和山洪,当地人为祈祷消灾免难,修建祈福转经之用,流传到现在。每年大年初四,甲居百姓都会自发前去为新年转经祈福。

一路行来,会发现途中不时有东西在发光,原来那是丹巴独特的矿产资源云母。随地散落的云母一片片晶莹剔透,似珍珠又似宝石,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路边的一块巨石是目前丹巴发现的含云母矿量较高的单体矿石,号称“云母王”。

徜徉小道,不计时日,阳光和煦,春风拂面,看梨花飘落青稞起舞,飞鸟嬉戏桃花嫣红,一路悠然回到了小格玛家。

小格玛已为我们备好了丰盛的午餐,最爱喝那鸡汤,鲜美无比,一大盆被我们喝了个精光。

看着小格玛忙碌的身影,我们一个个都交口称赞。从早到晚,她要喂猪、放牛、带孩子、做饭洗衣、接待游客、表演节目,忙里忙外,藏族女子的坚忍、勤劳、能干,在她身上体现无遗。

午餐后,我们告别小格玛,告别美丽的甲居藏寨,前往金川。金川被誉为“阿坝小江南”,是全世界范围内最大的原生态、高海拔雪梨种植区。以金川一枝花——金花梨而享誉全国,素有“中国雪梨之乡”的美誉。

每年三月金川万亩梨花竞相绽放,绵延百余公里的大金川河谷两岸粉装玉砌,漫山遍野的梨花与蓝天、白云、田园、河流、藏寨、碉楼共同描绘出一幅幅宛若图画、恍若隔世的“世外梨源”风光,引及了众多游人。我,今年就为此而来。

车上,宝祺反复放着那首《梨花正开放》的歌曲,熟悉的旋律也钩起我无限的向往。

进入金川,坐在车上便可以欣赏到美丽的梨园风光。一条笔直的公路,仪仗队一样的梨树在公路两旁铺展开来,枝头雪白的花朵点缀着翠绿的新芽,一阵风吹过,片片白如雪花般的花漫天飞舞,就像是美丽的芭蕾舞演员在空中旋转。

马师傅善解人意地将车停在了路边,下了车,便迫不及待地奔向那片梨树林。一入花海心便醉,树上,洁白的梨花如云;树下,金黄的油菜花如毯。淡淡的梨花香与浓郁的菜花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

梨花处处有,金川独不同。这里的梨树,树身高大,一簇簇花朵开得非常茂盛,花瓣如丝绒般柔和。微风拂过,梨花飘飘洒洒,像是下了一场温暖的雪。


终于见到了无数次梦幻过的“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场景。一夜春风,梨花似雪。到底是梨花似雪还是雪似梨花,谁又能说得清呢?

梨花,亭亭玉立在春风里,犹似纯洁无暇的少女,美目含嗔,千般妩媚,万种温情,惹人爱怜。梨花啊,我如约而来,你闻讯而开。你带给我宁静、纯美和感动,芬芳了我的心田。我在你的世界里跳跃、欢笑,留下美丽的身影,记忆最美的瞬间。

春日里,桃花灼灼、杏花妩媚、樱花温柔,但都不及梨花的纯粹。看似白的寡淡,但又恰恰代表了唯美纯净的爱情。执子一人手,相约梨花下,落英缤纷,淋一场梨花春雨,倒成了最诗意浪漫的事。

梨花有一种静美柔弱的情怀,静美似水落玉盘,朵朵赛珠玑;柔弱如少女之肌肤,轻轻一碰,便可以弹出水来。雨中月下,梦里梦外,闻风而开,迎风而落,缠绵着文人墨客的千古文字,纳兰性德的那一句“春情只道梨花薄,片片催零落”便惹得后人赔上了多少唏嘘怜爱之情。

一说到梨花,人们总想到白居易的“梨花一枝春带雨”,想到辛弃疾的“梨花深处许多愁”。金川的梨花不属于白居易,也不属辛弃疾,它不带眼泪,也无忧愁,它是大山的盛妆,是自然的杰作!

蓝天下,洁白的梨花在阳光里闪耀着迷人的光彩,无拘无束恣意释放着美丽,惊艳着川西的春天,犹如诗意一般的浪漫,让人流连忘返。同伴们都已离去,我才最后一个走出那片花海。

傍晚时分,我们入住金川县城。安顿好行李,出门觅食。小城安静悠闲,人们怡然自得。路遇身着红色僧袍的僧人,心即刻也变得安宁。

转了一圈,到了一家名为“宽板凳砂锅串串香”店,生意火爆,店内客满,店外还坐了一排人等座。想来这家的味道就不错。

串串香是四川味道的代表之一,到了四川怎么能不尝尝?红汤锅底,烫涮各种食材,蘸上配料丰富的调料,麻辣鲜香、回味悠长。几口下来,已是热汗淋漓,吃一口串串香,喝一口冰镇饮料,才能减轻舌头的麻辣之感,可越辣越想吃,越吃越过瘾,直吃了个昏天黑地。

饱餐一顿,出门消食。县政府前的广场上人们在跳舞,我家的两位男子汉知道我爱跳舞,就让我也去跳舞,他们在一旁等着。只是高原早晚的温差大,刚才吃饭还一身汗,这会凉风一吹起鸡皮疙瘩,一冷一热极易感冒。在高原上感冒了可不是开玩笑的事,还是早早打道回府为好。


这一天,三月的川西,梨花正开放,终于见到了那“千树梨花千树雪”,圆了我多时的梦,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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