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书法导报》“书坛精英”栏目访谈——赵立新(标题:《“一刀在手任拨弄,出入古今自得宜”》)

 黄俊俭书法 2021-12-29
《书法导报》“书坛精英”栏目访谈  
“一刀在手任拨弄,出入古今自得宜
——赵立新访谈

               本报记者 黄俊俭

黄俊俭:首先祝贺你的篆刻作品入选第八届全国篆刻展和第十二届国展。你从事篆刻创作多少年了?你的创作理念是什么?请谈谈你的从艺之路。

赵立新:我很小的时候就喜欢画画儿。1985年,我进入中国书画函授大学学习,了解到篆刻是书法和镌刻相结合来制作印章的艺术,同时又涵盖了文字、历史、文学等方面的知识。自我1986年应征入伍开始,就进入了所谓的篆刻创作阶段,当时所刻内容多为“改革开放、开拓进取、龙之传人、反对官僚主义”等方面的印文,目的是能够在报纸上发表赚取稿酬。利用稿酬我购得了许多篆刻印谱,这在信息不发达的当时便是我研究篆刻的唯一学习资料。记得1987年10月26日,《深圳日报》头版正中位置刊登了我的一方以月饼造型为构图的篆刻作品——“叶落归根”,寓意团圆。当时,台湾同胞可以从香港转机回祖国大陆探亲,此印内容正符合当时的情形。第一次得到60元稿酬,也是所得稿酬中数额最大的一笔巨资

说起真正的篆刻创作还得追溯到1990年,我从部队复员后,参加吉林省书协在吉林松花湖举办的第一届书法培训班。在书法班上,我有幸结识了吉林大学在读博士的丛文俊先生。这次学习得到丛先生的指点,从此便从师于先生,开始了“印宗秦汉”之路,一直坚持至今。

黄俊俭:当前,你的篆刻创作的风格走向是什么?

赵立新:“印宗秦汉”。当年,丛先生告诫我:“唯恐其积功未足,即趋时务新。屡申为艺,须求久远,不必争于一时之道理。昔者欧阳文忠公曾与蔡君谟戏言,学书如溯急流,用尽气力,不离故处。予谓学印,理亦同此。立新正值茂年,自当愤发图强。阅古观今,明己之个性,矻矻营之,知己之缺憾,日日益之。弃粗用精,去伪存真,谦抑自策,务于高远,则成就可期也。倘若荒戏以碌碌,浅尝而踌躇,何啻于南辕北辙乎?戒之!戒之!。       

愚钝如我,篆刻则定居汉印之上三十载,书法则遵从书学魏晋。这两个坚持使我的书法篆刻始终走在正途上,30年定居汉法,避免见异思迁、随波逐流。

赵立新作品(释文:不忘初心)

黄俊俭:当前,学习篆刻的青少年越来越多,你觉得学习篆刻怎样才能快速入门?需要注意哪些问题?

赵立新:初学篆刻但求平实,勿求险绝。无规矩不成方圆,篆刻艺术“印宗秦汉”“印中求印”“印外求印”最终达到“书印参同”“印从书出”的自由王国。这是学习篆刻艺术的不二法门。

 当年,我曾现场报导第五届全国篆刻展评选工作。结束后,我曾和贵报谷松章编辑在贵报头版署名老汉·谷乐联名发表题为《八年等待·花开正艳——第五届全国篆刻展评选纪实》的文章,后来又在贵报连载3期发表《让我欢喜让我忧——第五届全国篆刻展评选散记》。主要表达的中心思想就是由于全国篆刻展从第四届到第五届经过8年等待,很大程度上已经突显了风格变化。从当时一等奖获得者北京吴砚君创作的巨大玺印,到后来出现黑龙江仲伟迅、天津刘洪洋、河北刘永清等篆刻作者创作的大量玺印写意印风的作品,引领了时至今日仍经久不衰的古玺写意印风。如今,学习古玺式的写意印风在第八届全国篆刻展的作品中更加凸显,初学者更是趋之若鹜。更有甚者,有人初学篆刻就在老师的培训下,以锤凿斧砍的方式追求留白留红,字与字组团,粘、连、碰、借及随意挪让字的结构等所谓的写意印风作品参加国字号展览。这是我极不赞同的做法,崇台九层,起于累土,想要学好篆刻艺术,夯实基础最为重要,切莫建造那空中楼阁。这些追随者只求速成,不知成功者积跬步之艰和基础之牢。

 在这里,我建议篆刻初学者还是应该多向秦汉时期的经典之作学习,继而旁涉明清印学之流派,最后再借鉴近现代名家的风格。若想在篆刻道路上走的久远,切记不要一开始就学现在所谓展览印的玺印写意等流行印风。或许初期你会侥幸入选一些展览,但不会有更高的发展。在刚刚举办不久的第十二届全国书法篆刻展评选中,以上提到的古玺式写意印风的作品有较大的比例均止步于初评阶段。跟风学习还是有一定风险的。虽然前路漫漫,但只要你方向正确,坚持不懈,即便是蜗牛也会爬向胜利的终点。正如李白所云: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赵立新作品(释文:裁云)

黄俊俭:徐利明教授曾为你写过一首《老汉歌》:柳河小子堪称奇,自号老汉信无疑!网上侃言穿日月,斋中耕石如翻泥。或朱或白随心做,亦圆亦方乐不疲。一刀在手任拨弄,出入古今自得宜。在这首诗中,徐利明教授对你笔下的篆隶,刀下的印章,以及为人从艺做了形象生动的描绘。请问老汉的寓意是什么?有时候,回首往事,我们总有许多感慨。在你的记忆中,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是什么?

赵立新:我常常和朋友聊起往事,回忆是一件幸福的事,曾经经历的苦难,到回忆时也成了幸福。我幼时3岁亲母离世,童年常常遭受继母的凌虐,即使如此,我仍心存感恩,庆幸继母没有把我丢弃。在我长大成年后,竭尽所能让继母和父亲生活无忧,安度晚年,直到为其送终,完成了做儿子应尽的孝道和义务。

人生就是这样,一条路让你艰辛,另一条路就会给你补偿。成长之路虽有不幸,但我的艺术之路却是幸福的。初学绘画我便得到吉林柳河县文化馆周绍斌老师(后任浙师大艺术学院院长)授业发蒙。2014年,又有幸拜著名画家吴悦石先生门下学习中国画。在学书法篆刻的艺术道路上得到吉林大学丛文俊教授亲授点拨。后来,我移居辽宁又得到聂成文、朱成国、王丹、刘建敏、甘海民等诸位名家的指点。2004年,江苏省书协和辽宁省书协联合主办“江苏——辽宁百人篆刻展”,因缘际会,我与南艺徐利明教授结下深厚的友谊,徐先生也是在我的学书道路上对我格外关心的先生之一。

我的书斋名曰汉晋堂”。原因有二:其一,我的祖父名讳汉甲,父亲名讳晋卿;其二,印学秦汉,书学魏晋。故丛师文俊为我定下书斋“汉晋堂”之名。

2000年,我开始在网上与篆刻同好交流学习,网名为汉晋堂,久之网友称汉兄者颇多。其时我已过而立之年,奔向不惑,行事更沉稳,对人生有了更深的参悟,故而以老汉自称。老汉——是东北对老头的简称。“老汉本不老,治印治的巧。刀锋凌厉处,佳作信手跑”。此为时任中国书协副主席、辽宁省书协主席聂成文老师作诗对我的调侃和鼓励。

人生虽说短暂,但我们可以通过努力使其变得宽广厚重。只要怀揣理想,奋力拼搏,就能奔向幸福的彼岸。在奔向幸福的道路上,会遇见许多人,会经历许多事,所以回忆中难忘之事太多太多,何止一二。

赵立新作品(释文:长林丰草

黄俊俭:最近几年来,你在开班授徒,还与《辽宁日报》丹青北国行等开展篆刻学习义务大讲堂,培训篆刻人才,宣传弘扬篆刻艺术,你能说说这方面的情况吗?

赵立新:最近几年,我在《辽宁日报》“丹青北国行”、荣宝斋沈阳书画院开班授课,其主要原因是我自从2003年任辽宁省书协篆刻委员会秘书长后,到过辽宁省所有的地级市进行辅导和调研、考察,加之省里办展、办班、观摩、讲座,发现参加活动的基本上都是老作者,新人很少,而这些老作者带学生的也不多,办专门的篆刻培训班的就更没有了。因此,我就想通过办班授课为辽沈地区发现篆刻新人,通过办班使爱好篆刻艺术的人能够走向正路,为辽宁省扩大篆刻作者的基数。同时,也能使篆刻这门相对小众的艺术样式让更多的人认知,能为弘扬篆刻艺术,推动篆刻艺术在当下的发展尽一点绵薄之力。这就是我办篆刻班的初衷。目前,已有近百人参加了我的培训班,5人入选了国字号展览,30人在省展中入展并有多人获奖。

最后,感谢你对我的采访!感谢大家的关注!

黄俊俭:也祝你的艺术创作更上层楼!

(访谈发表于2019年10月23日出版的《书法导报》第十版)

赵立新作品(释文:近者悦


黄俊俭,《书法导报》副总编辑、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河南省美术家协会会员、河南省书法家协会新闻出版传媒委员会秘书长、中央财经大学当代书法研究中心研究员。



长按上面的二维码下载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