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么几年不见,你竟然都当妈了?”子晟说完,絮花即笑回:“哪只几年,你扳指算算,从毕业到现在,至少十一年是有的了吧?” 子晟笑笑,点点头,说“还真是”。她见子晟没有什么多的话可说,便自己主动找话道:“大学后面那两年起,你是不是特看不起我?说真话!”絮花进入大学,很深情的爱过一个男孩,那是她的初恋。两年后,这份感情以男孩的背叛宣告结束。从此她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再相信这世上有好男孩,接下来的她,对自己的定位是成为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以前看不惯“拜金”,“现实”,“庸俗”这些词的她,后来她自己成了这样的人,用敷衍的感情戏交换到了诸多实实在在的好处,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自从她频繁更换交往对象起,子晟跟她关系也愈发疏远了,他们俩以前是哥们儿一样的好朋友,但自那之后,一切似乎都变了。 “或许有一点吧,——但你变成那样,也许有你的苦衷。”子晟说话很克制,——其实是怜悯,因为现在的絮花虽然跟自己同龄,但其形态让人看上去却俨然是一位中年妇人了。 “我堕落了,是我自己的错,我没有怪过谁,如果再来一次,我也很希望当初的自己能不那么脆弱,能再坚强些,不要轻易被一些不值得的人和事打倒,但现在说这些都迟了。 你看我变坏以前活得多真实,想说什么,想做什么,可以心无挂碍的大大方方的去说,去做,但后来呢?机心用得太多人就容易变老,到最后我想找个接盘的,都没有理想中的意中人来接手,嫁给条件一般但人还算老实的老李也许是我最好的归宿了。你肯定也看过我的朋友圈吧,整天不是贩卖成功学,就是卖面膜,晒孩子,再有不过借别人的几句鸡汤来装饰自己的不俗,没有一天不活的忐忑,蹑手蹑脚,没有一刻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得罪了哪个客户,天天去给客户们点赞,像三陪一样哄着他们,好让他们下次能继续来买我的产品,我早已不是我自己的了。 看着很多年轻的姑娘,用我的面膜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我也试过自个儿用用,但用后蓦然发现,到了这个时候再扮嫩终究是不像,人就应该在该做什么的时候及时去做,一旦你失去了那个身心体质,没有了那份环境和一定的修为,你再去补做就会发现那个事早失去了原本的性质,你即使做了,也没有了那个味道。 我现在对自己没什么奢望了,努力多赚一点钱,也只是惟愿我的闺女以后不要走我这条路,她该有她的路,一条光明正大,独立自主,比我的路要好千万倍不止的路。”絮花说时,气都哽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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