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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灯火亮起的时刻

 冬歌文苑 2021-12-31

灯火亮起的时刻

灯火亮起的时刻,也是一天之中美丽的时刻,就像太阳升起的时刻,明月初上的时刻。

在灯火亮起之前,世间天光黯淡。街道上,车来车往,人来人往。白天的事还没有做完,回家的路还很远。躁动与不安滋生。夜晚就要来了,黑暗就要来了。

在没有灯火亮起的地方,一切出口与希望被深深地隐藏,一切孤独与无助也会被深深地隐藏。世界像是另一片夜空。然而,当灯火亮起来,世界不一样了。

灯火亮起的时刻,是一个稍纵即逝的时刻。像一道闪电一样迅捷,长街两侧所有的灯火亮起来了。夜幕广阔无边,头上的灯火,脚下的灯火……目之所及,四面八方的灯火像倾巢而出的群鸟飞来。世界没有天与地,只有光明与黑暗。灯火点点,暗影幢幢。所有的建筑都比白天时庞大,所有的行人都比白天时渺小。

也许你会说,灯火亮起的时刻,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正每天都是一样的。在每个城市、每个村庄,夜晚都是一样的。而我会说,因为灯火永远会亮起来,所以故事永远也讲不完,并且每一个故事都有唯一的结局。在灯火亮起的地方,静静地藏着烟火人间、故土家园。

灯火亮起的时刻,我从灯光下走过,就像从千千万万充满善意的目光中走过。是灯火在见证着:我在参与着自己的故事,也在阅览着别人的故事。然而,我参与和阅览的一切,远远不及灯火见证的那样多。这就是为什么,在灯火亮起的时刻,我的心里会充满忧伤、充满感动。那一刻,我最平凡、最微弱,远不及一点灯火有力量。一时间竟然湿了眼眶。

眼眶湿了,视线乍然受阻。远远近近的灯火不再有清晰的轮廓。它像晕染的颜料,只是不能静止。我眨眨眼睛,它更不能静止,像是它绵绵不绝的话语。不是说给夜晚的,而是说给我的。遗憾的是,我无法懂得,只能任由它闪烁……闪烁……直到它结束孤独的诉说,像是起舞了,像是飞翔了,像是画布上的花朵忽然有了生命了。我仰望它近乎决绝的轻盈,追寻它深藏启示的光明,可是,仍然仰望不及,追寻不及。

灯火亮起来了,还有一些事物会接踵而来。仰仗于点点灯火散发的光明,人们仍然像寻找宝藏一样寻找着无限可能。爱情和思念的花朵会在夜的宁静中盛开,明亮胜于所有的灯。也许吧,一定还有等待,漫长的等待。   

等啊,等啊,等一个不知道是否真的存在的人,等一件不知道是否成真的事。不知不觉,等待融入睡眠,交织进断断续续的梦境。真实的,像刚刚发生过。仿佛我们仍然在夜晚醒着,绝非一无所知、无所事事地醒着。灯火仍然在见证着。

见证了一切的灯火,是灿烂的文字,是深情的诗行,写在夜的黑暗与寂静中。灯火亮起的时刻,总是忍不住静心倾听!           

见证了一切的灯火,一定也有生命,像一个人的一生。会阅尽千帆,会孤独守望。从生到死,从亮起到熄灭。每一次亮起都是崭新的开始……

插图/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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