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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老房东年轻时是个邮寄员，每天都要骑着二八大梁，从县城往各个村子送信、送报刊。天天往返于各个村子之间，奇怪事自然见过不少，前面文章中说过，老房东八字弱，所以胆子极小，很容易就碰到“脏东西”，不过老房东为人比较正直，经常做好事，所以，这么多年下来，虽然遇到过几次“脏东西”，却没出过什么大事。 听老房东说，九十年代时的县城，还不像现在这么繁华，街道上车水马龙，四周高楼林立，那个年代，县城到处都是平房，现在这些盖高楼的地方，以前都是荒坡岗，别说楼了，一个人影都没有，一到晚上更是安静的很。听老房东说，夏天在房顶睡觉时，经常能看到城南门的山岗上，有鬼火在四处飘动。 城南门过了河道，在桥头有三间小破屋，小破屋住着一个老太太，别人都叫她鬼婆婆，说她心术不正，专门养小鬼害人，所以才落了个不人不鬼的下场。 老房东自从记事起，鬼婆婆就住在这里，孤身一人，整日靠捡破烂为生，听周围的人讲，鬼婆婆在这住了，至少有四十多年的时间，她老公三十岁上，跟着一个老乡去山西下窑，然后一去就再也没回来，从此之后，老太太就孤身一人，拉扯着不满十岁的女儿住在这小破屋。 老太太的女儿，长大后嫁给了城南街的一户人家，二人婚后一直没生小孩，为这事女儿没少受委屈，再加上丈夫经常拳脚相加，女儿一下子没想开，就动了轻声的念头，趁着家里没人，灌了满满一瓶敌敌畏，等别人发现的时候，早已经挺了尸。 女儿去世之后，老太太就不正常了，整日里恍恍惚惚，蓬头垢面的，除了捡破烂，就是坐在小破屋的门口，眼神直勾勾的冲着桥头发呆。 久而久之整个人的气息就阴暗了下来，这三间小破屋也荒废的不像样子，除了老太太住的那间房，另外两间房屋都已倒塌。 随着时间的远去，老太太家的事除了几个老辈人，还有点印象外，年轻人对老太太的印象，就一直停留在小时候调皮不听话时，家长们那句吓唬他们的话“再不听话，就把你扔给桥头的鬼婆婆”。 老房东就是众多小孩中的一员，听他讲，在他小时候的印象中，桥头的鬼婆婆，甚至比晚上四处乱晃悠的鬼灯笼还吓人呢！ 02 老房东说，这个小破屋，简直就是他们小时候的禁地，即使再淘气的小孩也不敢来这边玩。 后来老房东做了邮寄员，为了工作，才不得不每天从小破房前经过，听老房东说，即便他已是成年人，可每次经过桥头的小破房时，还是禁不住全身起鸡皮疙瘩，老房东说他胆子小，每次经过小破屋时，都会在心里默念，千万不要向小破屋看，千万千万不要看…… 可越是这样想，老房东就越是管不住自己的眼睛，每次经过桥头时，都要忍不住向小破屋瞅一眼。老房东形容这种感觉，就好像明明知道自己吃辣的会难受，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咬一口，等被辣到才罢休。 一般天晴的时候，老房东很少见到鬼婆婆，听老房东说，他见了鬼婆婆几次，都是在阴天下雨的时候。 第一次见鬼婆婆时，是个下雨天，当时老房东从马庄送信回来，路过小破屋时，老房东冷不丁瞥到鬼婆婆，披头散发的坐在门后，一动不动的盯着桥头看，口中还喃喃自语，好像是在和谁交谈一样，阴天本就黑乎乎的，再加上鬼婆婆又没开灯，还一个劲的对着空气说话，老房东吓得全身一抖，手中车把一偏，向鬼婆婆的门前栽去。 因为地上都是泥，老房东挣扎了几下，都没有挣扎起来，这鬼婆婆见此，拄着拐棍颤颤巍巍的向老房东走来，鬼婆婆临起身之前，还不忘对着旁边的空气来一句，我去去就来。 老房东见此，一骨碌就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得身上的泥巴，推上二八大梁就跑。 老房东刚跑了没两步，就听身后传来鬼婆婆快要断气似的声音，年轻人，雨下的大，来家里坐会儿再走吧。 老房东不听这话还好，一听这话跑的更猛，一路没哈腰儿，就这么推着二八大梁，一口气跑到了邮局。 从此之后，老房东再路过小破屋，都是一溜烟蹬过去，即使不小心瞥到鬼婆婆，也不敢多看，闷头就跑。 03 有一年冬天，老房东邻居家，十岁的小儿子突然丢了，众人怎么找都找不到，这时候有人说，好像看到鬼婆婆抱着一个小孩，进了她的小破屋，让邻居赶快去小破屋寻寻，别让鬼婆婆勾了孩子的魂，邻居一听，这还了得，鬼婆婆专养小鬼害人，自己的儿子到了她手里还能好？ 忙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的向小破屋走去，当时老房东正好在家，便被邻居一起拉去，毕竟鬼婆婆的传言太吓人，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底气。 听老房东讲，他们赶到小破屋时，邻居家的小孩果然在这里，正躺在鬼婆婆床上一动不动，而鬼婆婆正拿着小孩的衣服，架在柴火炉子上烤呢，当时有懂行的人说，鬼婆婆这是在拘小孩的魂，让邻居赶快将小孩抱走，不然一会等鬼婆婆拘魂成功，小孩就会变成傻子，再救就晚了。 鬼婆婆在众人印象中，本就是一个养小鬼害人的形象，邻居一听，这还了得，忙从鬼婆婆手中抢过儿子的衣服，也顾不得给儿子穿上，抱起全身光溜溜的儿子，急急就往外走。 鬼婆婆一看这，急的眼泪汪汪，跟在众人身后，焦急对邻居说，再等一会，衣服干了再走，不然外面冷，把孩子冻感冒了，就不好了。 邻居那敢停留？一溜烟就跑回了家，不过，邻居的小儿子到家之后，就一直高烧不退，且神志不清，后来邻居找了县城，有名的一个神婆，神婆念念叨叨的说，这孩子是被勾了魂了，幸亏发现的早，只要她招招魂，就没大碍了，如果再发现的晚点，恐怕就连神仙也救不了了，后来神婆招过魂之后，邻居家的儿子在卫生所住了几天，烧果然就退了下去。 等儿子清醒之后，邻居问儿子那天到底发生了啥事，怎么会跑到鬼婆婆家？ 小儿子说他也记不太清楚了，只模模糊糊的记得，他在河边溜冰时，突然踩空，掉进了冰窟窿，后来就不记咋回事了。不过他说在梦中，好像梦到一个女人，从水底把他拖了起来。 后来这事，就不了了之，谁也不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肯定不是鬼婆婆救上来的，冬天的冰窟窿，就连正值壮年的年轻人，跳下去救人，也不一定能救上来，更别提年纪那么大的鬼婆婆了。 04 有一年春天，老房东去城南地里锄庄稼，因为白天要上班，所以老房东就起了个大早，天刚蒙蒙亮，老房东就拿着锄头，向庄稼地出发，等老房东走到城南门时，大老远就看到桥头上，有一个女人在向他招手，神情似乎很是着急的样子。 老房东是个热心肠，一看有人在向他求助，马上就快步走过去，到了那女人身边之后，老房东才发现这女的有点怪异，现在是春天，人们早就换上了薄衣服，可这女的却还穿着棉袄棉裤，不但如此，老房东一靠近这女的，就感觉到周围的气温，好像骤然下降了一般，冻的老房东，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这女人一看老房东过来了，焦急的对老房东说，老好人，求你救救俺娘，她刚才起床下地，不小心跌倒，摔晕过去了，现在还趴在地上，家里就俺一个人，俺又扶不起她来，所以恳请老好人你帮帮俺，救俺娘一命。 老房东听完女人的描述，想着，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耽误不得，便急急让女人，在前面带路，女人一听老房东愿意帮她，扭头就向小破屋飘去，没错，是用飘的！ 老房东看的明明白白，这女人的两只脚，连动都没动，就直接飘到了小破屋门前，老房东一看这，知道自己是遇到脏东西了，吓得俩腿肚子直抽筋，站在原地，一步也迈不动。 那女人站在门前，看到老房东的样子，大概明白了咋回事，干脆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对着老房东，砰砰磕起了头，嘴中呜呜的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对着老房东说道，老好人，只要你能救救俺娘，俺下辈子就算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求求你了，俺娘苦守在这里一辈子，就等着俺爹回来，好一家团聚呢，她一辈子，就这一个心愿，俺可不能让她死了以后，像俺一样受罪，有所牵挂。 老房东听完女人的话之后，心底升起一股暖流，刚才害怕的感觉，一扫而光，腿肚子也不打转了，全身充满了力气，老房东说，那一刻，他突然感觉鬼婆婆，也没他想象中的那么可怕了。 后来，老房东将鬼婆婆送到卫生所，等鬼婆婆清醒之后，老房东向鬼婆婆问起了她女儿的事，鬼婆婆说这么多年，幸亏有女儿陪着她，不然她早就坚持不下去了，这样不人不鬼的日子，简直比死了还难受，要不是她老公还没回来，她早就跟着女儿走了。 不过这鬼婆婆，终究还是没等到老公回来的那一天，在零二年的时候，便一个人死在小破屋里，最后还是县火葬场来人，将鬼婆婆拉走火化了。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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