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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学千字文41:我就是天

 王肖杰 2022-01-01

对于天跟人关系的理解上,中西方有很大不同。在起点上就不同:《圣经》开篇第一句话是:“起初,神创造天地。”请注意两点:一是神出现在天地之前,神与天地是相互独立的,是“造”与“被造”的关系,相当于制陶工人和陶瓷产品的关系;二是天地产生的方式是被“创造”出来的,而不是其它的生成方式。

中国人的宇宙起源传说是盘古开天地。“天地浑沌如鸡子,盘古生其中。”盘古在天地之中,而不是天地之外,是一体的;天地是盘古“开”出来的,换言之,天、地、盘古(人)本是在一起的,后来“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盘古日长一丈,如此万八千岁”,天升、地降,人在其中,形成了现在世界的模样。


有人会奇怪:既然盘古跟天地在一起,那盘古从哪里来的呢?这是终极问题,不能再问了,正象有人问:上帝创造了世界,那谁创造了上帝呢?这个问题去问哲学家吧!

孟子说:“万物皆备于我。”这个思想与盘古开天地是一致的。当然盘古开天地的传说,应该在孟子之后,谁继承了谁,今天也不追究了,它们都是中华文化的源头。问题是:万物是如何皆备于我的呢?

西汉的董仲舒在《春秋繁露》里有具体的描述:“人之形体,化天数而成”“首而员(头粗而圆),象天容也;发,象星辰也;耳目戾戾,象日月也;鼻口呼吸,象风气也;胸中达知,象神明也;腹饱实虚,象百物也。”人体就是世界,日月星辰都在人体中能找到对应。不仅如此,“人之情性有由天者矣。”人的思想活动也跟天地对应:“人生有喜怒哀乐之(对应),春秋冬夏之类也。喜,春之答也;怒,秋之答也;乐,夏之答也;哀,冬之答也。”


如此一来,人与天就合一了,人做事,天有感应;天象变,人有感应。窦娥有冤情,发下毒誓,老天感应到了,跟她配合,六月飞雪;愚公移山的精神感动了上天,于是太行、王屋二山被天神移走了——这是天对人的感应。2500多年前,守关的尹喜看到“紫气东来”,便知道有大人物(老子)到来;天上有彗星划过,地上会有人死去,一颗长长的彗星落到五丈原上,几天后诸葛亮发病而死——这是人对天的感应。

此事最大的可利用之处,是约束无限的君权。在专制时代,皇帝想干什么,没有人能拦得住,可是权力不受约束,一定会带来可怕的后果。天象成为平衡君权的武器。地震、火灾、蝗灾出现后,大臣们就会借机进谏,皇帝也会虚心的接受,甚至下《罪己诏》进行自我批评;而天降祥瑞,意味着老天对儿子(天子)的表扬。

不过任何事情都有利有弊,别有用心的人会想方设法“制造”祥瑞讨好皇上,为自己捞好处,这些人倒不在乎老天对坏人的手段——“天打五雷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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