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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一句话就可以读懂一个人

 置身于宁静 2022-01-01
作者: 宋逸 2016年05月17日19:27 

 




《流在东方奥克莱斯的泪水》



浦东的奥克莱斯—— 
佛罗伦萨小镇—— 
这是一个奢侈无情,流着血汗的地方—— 
圆窗和锥形屋顶的欧洲风情 
正在一片田野和囤积的建筑材料中渐渐升起 
对此我毫无兴趣 
扛着钢筋——我能弄懂的只有肮脏和汗水 
踩着铁钉——我能明白的只有危险和疼痛 
而这都太过普通 
我唯一心痛的是父亲手上的榔头 
心痛榔头落在铁钉上的声音 
一声一声钉紧木板 
钉紧父亲的岁月和老命 
就再也拔不出来





《1999年》



枇杷树下,竹椅上,闭目,摇棕编扇
夜里林草间虫鸣,是附在季节表面的弦
有规律地扯着嗓子,如隔山唤友
转花灯的班子,隔着十几里山路
声音清晰可辨

那时,故事里有嫦娥奔月、吴刚伐树
孩子的眼睛,看月亮更为皎洁
观月和吴刚,十年
树,终不断





《大岭湖枫树》



天空下,看惯了湖水
迎着陌生的面孔
将春秋轮回的经文一再朗诵
也止不住鲜艳地背影纷繁而下

在这个冬天,总算暗自落得一身轻松
世间落木不可重回枝头
一定是害怕遇见
那些一生都偿还不清的人





《杉林》



在嬉笑怒骂的年代,青翠的树冠高高耸起
阳光洒在林间,透过叶间的缝隙,偷渡着
从嘴里发出碧绿的声音,天空清澈见底
像初恋一样,羞涩得一尘不染

那时候,一句话就可以读懂一个人
眼泪都是带着苦衷的,而今
杉林的外面,站满了失真的人群
要说的都是过去,该还的一直都欠着
后来,我们向着杉林发出那些声音
却再也没有等到回声





《莲花村》



时常走过田埂,绕开莲花湖
刻意路过那几座零落的坟墓
看野草的绿随蝉鸣一天天加重
直至盛夏的顶点,便日益枯萎
那一刻,我好像听到了四季遗散在凡间的哭音

莲花村里见到我路过的,除了
蒲公英、马尾草、桑叶、橘树、绿竹
还有离我稍远一些的电线塔
耸入天空的时候,人间真的好大





《雨水》



重庆夏季的雨水
除去雷声,依旧沉默坠落
这一过程无人问津
包括辞别天空,裸身撞击大地
以及抽搐痉挛和尘埃落定
犹如喧嚣回归本质,生命归于沉寂

在此之余,便是大雾笼罩
一切深陷迷蒙
像一个人的一生
一旦起雾,就难以澄清




《雨后,看落叶惊飞一只鸟》



傍晚,在枫林大道上,雨水清洗过笔直的路面映照着明亮的天空
两排黄桷树,沿着路边沉静站立,叶片湿润,叶尖饱含露水
暗荫下是一丛红玫瑰树,身瘦叶疏,残花渐尽
枝头一只麻雀打望着四周的空灵,在它头顶,一枚枯黄的桷树叶
因经不起露水的浸泡而坠落至麻雀的身旁,惊动了一只麻雀的怅然
枯叶落地,麻雀刚好飞远




《忆眉山行》



东坡湖边, 小草吐着那些羞涩的叶子
风一遍遍地抹平岷江里的水
也阻止不了这个季节的心事,正在被打湿,膨胀
我们走在一起,你的蓝裙子,我的白衬衣
脚踏在木板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天逐渐黑了下来,雨水重重地滴落在地砖上
如果春潮来得不是那样急
有一刻,我们真像是过了半个世纪的老夫妻




《在大岭湖废置的庄园》



我和朋友经过那里的时候
正是寒冬腊月,植物落败的季节
在路边一棵脱光了叶子的银杏树
骄傲地挺立在那里
所有的树枝都笔直地朝着天空生长
使我内心感到震撼

庄园里,我细细地打量着它
看得出它是被人移植到这里的
主人早已经离去
在没人照顾的情况下
独自接受冬天的强势和摧残
竟没有留下一丝萧索的痕迹

它的这种威武地气概令我深深折服
但我尤为疑惑的是:
移植来的它
怎么敢对这片土地深信不疑,并且玩命生长

注释:
参加第四届全国大学生“野草文学奖”邀请赛原创诗歌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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