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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鸣论书:怀素《自叙帖》(二)

 谷鸣先生讲书法 2022-01-01

谷鸣论书:怀素《自叙帖》(二)


怀素是中国书法史上最后一座高峰,最令人振奋的是有其墨迹《自叙帖》传世,这是晋唐遗墨中的瑰宝,是后人研究笔法及草书势的智慧源泉。

------题记

本文接着赏析《自叙帖》

先看第一个字【颇】。

【颇】字一笔而就,洒脱自如。怀素大胆地逾越前人规矩,但又不失规矩。看下图与王字做对比:

怀素'颇’字右侧'页’较之王字少了一个折转,一掠而过。故而不解草书者对此字辨认有些吃力。易混淆于'家’。王字收尾折笔略过,呼应下笔之首。释字收尾行笔快走,一道重重的墨痕跃然纸上,蕴含起笔之新生,与下笔'好’字直接相连。

行笔痛快处如'惊蛇入草’'飞鸟入林’是也。时人有云:奔蛇走虺(声辉)势入座,骤雨旋风声满堂。又曰:笔下只看激电流,字成只畏盘龙走。又有评:心物相师势转奇,诡形怪状翻合宜。人人欲问此中妙,怀素自言初不知。”

看这个【笔】字,像一团毛线缠绕在一根棍子上,看似杂乱无章,实则精妙绝伦,法度精严。行笔脉络清晰可见,正时针起笔至收尾,力量均匀并触及末端,线条若蛟龙翻滚,蜂蝶翩迁,阅来美不胜收。

再看下图与孙字做对比。

张怀瓘《书断》:过庭隶、形、草入能。但未见品评怀素书。品评时人,难以下手也。同理,《书断》亦未收录宗师颜真卿。由此可见张怀瓘宅心仁厚,明晓事理,是为高人。

回过头来看这两个'笔’字,释字从头至尾行笔脉络清晰分明,线条饱满挺拔,令人赏心悦目。而孙字细节处理并不明朗,线条虽有羲献之惊鸿飞掠,但行笔气息不匀,脉络不畅,读来心塞络阻。《书断》虽未收录怀素书,但评过庭为能,如此,释怀素称妙品并不为过。

怀素【恨】字略去提按,纯粹篆籀用笔,无视羲献构建的'飘若浮云,矫若惊龙’欹侧遒媚之风,与颜真卿共同构建了全新的'屋漏痕’'折钗鼓’书风。堪称书法史上的'篆籀双壁’。

有智慧的书友也许会同样认为,称释、颜为'篆籀双壁’确为恰当。此为谷鸣先生首次命名,希望后人能够理解并记住这个称呼,并能深入的研究篆籀所蕴含的奥妙。

回过头来看这个【恨】字。

三人风格一目了然,王多了提按,释完全放弃提按,颜承上启下。宗师颜折转之处在简化王的基础上用'篆籀’取代提按。这是宗师颜开启厚重之风的根本所在,释在继承宗师颜'篆籀’的基础上,抛弃折转之处的'律结’,不留任何多余行笔,唯有'篆籀’跃然纸上,筋骨脉络完全暴露出来。

看似异常简单,任尔多少次模仿,就多少次无从下手。

简单到极致,是为最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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