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走,满眼都是白色的布。 好多的十字路口。每个十字路口,都有白色的堆,白色的墙。 白色的,白色的,全是包裹尸体的白布。 白色的,白色的,全是白色的路与白色的墙。 白布的摆放毫无章法,长短不一,大卷小卷,横七竖八,零零落落。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 没上没下,没左没右,没前没后,就来到了这么个白色的境地! 我直愣愣的站在白色的墓地里,没有半点的恐怖。 惟有的,我是从哪里来,要到哪去去。 还有,为什么会站在墓地里? 极力的搜索记忆,什么也没有。 如同电视机里没有信号的满屏幕的雪花点。 白度母化成了三个白骨,飘浮在离我不远不近的脑袋边,忽近忽远,让人想够又够不着。 我想与白度母对话。 可是,我不懂白度母的语言。 我记得有这么一个故事。一个大字不识的藏族老头,天天念经。别人见他头顶上天天有个白度母。 好事的人,去看这个老头念经。发现这个老头经书拿反了,经文一个字也没读准。完全是一通的歪嘴和尚,乱念经。 好心的人,悉心教老头识字念经。 经书的字读对了,经也念好了。可是呢?头顶上的白度母,不见了! 高僧解释,有心向佛,哪怕是不识字,真经便在,白度母便出现。 刻意去拜佛,哪怕字念得再好,经书诵得再好,真经变了味道,白度母就不出现了。 在白度母面前,语言恰似冬日落叶,不再有半点的生机。 风,吹了过来,白布化成了像录像机里的录相带。 开始倒放。天空的风中,白布飘了起来。 顿时,化成了天空中的飘雪。 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这样的句子,当是见过如此景象的人,才有可能脱口而出。 小说与诗歌,哲学与思辨,不是文字的编织,而是朝思暮想的积淀与化境。 当你想与整个世界说活着的时候,你已经死了。 你不再把世界当你活着的佐证时,你可能再生。 色色的世界,色色的人生。 默默的世界,默默的人生。 无论色色与默默,都是通向墓地不同的道路。 一条是通向花径的小路,一条是曲径通幽的栈道。 《红与黑》小说里的红与黑,无不是色! 这里满眼的白布,难道是小说里的《沧浪之水》小说主人公父亲要求离世的时候,用来证明清白的白布? 近处与远处,无不是一地散出的白骨,有头颅,有躯干,有手脚,还有指甲…… 我怎么会来到这里,是怎样来这里的,路途又是如何的呢? 我想找绿色的生命地带,我以为自己是个贵宾。 天堂人间与地狱,对贵宾,好像会有绿色的通道。 一望无际,一望无际。 好大的广场,白色的布与白色的布堆,一望无际! 我不想踏在有白布的地方走,更不想惊动一地的白骨。 我真有没有挪动,白骨层层叠叠的翻滚起来,像海浪,也像大锅中沸腾的开水。 一层一层的波浪,一波一波的冲击。 一层的浪唱着国际歌;一波的冲击击打着黄金海岸。 还有一层浪唱着教堂里的颂歌;还有一波的冲击击打着圣经里的巴别塔。 满怀目的要走出这片的墓地。 走呀走,走呀走! 走着,走着…… 不得不轻装上阵,一直走到毫无目的。 日薄西山的事,源头的宿命,无法再赢得希望的光亮。 行将就木的人,最后的觉悟,带不动生前的任何目的。 走,可以让人渐悟的同时,也能让人顿悟! 穿行在一片白的世界里,应该知道这是人的一生,永远离不开墓地的走向! 根本就不用证明什么一生一世的清白! 肉体过了火,火葬之后,只剩下茫茫大地一片白。 也有不那么白的。 最终,各样的葬法,还是逃脱不了白白的来,白白的去! 好比《红楼梦》里的《好了歌》。 我知道此时的我,不是我。 我,明明已经睡到了床上的。 我应该是在梦中,真的不是在活生生的现实里。 召梦,应梦,醒梦,验梦,灵梦,只是传说。 好比那句流行的话,哥,只是个传说! 我的传说,在梦中? 梦里,怎么也走不出白色的墓地。 我想到了多维与超维的升级,从线性到平面,而后立体的三维,再到多维的暗物质世界,超维的外太空世界? 顶级维度或者无维的没有时空概念,与没有生命与物质概念的未知世界? 假如我的思维速度是光速的N次方,我的思维的芒刺,是否可以触动到某个未知的边界? 把我们已知的上帝与真主,还有佛主,压缩一下,一团和气的加载在我的思维速度的顶端,光速的N次方发射出去,伸出友谊之手,去握住外太空的外太空之外的某个机缘? 梦在延伸,生死只在太小的天地之中。 我与你,你与他,还有我们,无不驭梦飞翔! 生生不息的梦,还有穿越的梦,以及偷盗别人的梦,过往的梦,未来的梦,犹如美国的大片《盗梦空间》! 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不知道在说什么的时候,那就是在说生死大话,如同《西游记》里的神话的时候。 尼采在大赞酒神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醉了。 尼采精神出毛病的时候,他清醒自己醒过来了。 不与陌生人说话,不是男人不同陌生的女人说话。而是不同听不懂你要说什么的人说话。 尼采在半醉半醒时分说,他不清醒自己所说所写的东东,到底是什么东东。 尼采这话翻译一下,便是《芬灵根守灵夜》(乔伊斯)里一夜的酒话,不需要懂。 说得更直白一些,这个世界根本无需翻译,无需去懂。 这个人,说那个人是个肉喇叭。 这“肉喇叭”,说得实在是太精彩了! 这世间上,好多的肉喇叭。 肉肉的把书上的东东搬来搬去,还有道听途说的心灵鸡汤! 好比此山彼山采撷来的山楂,加了点糖,串成了糖葫芦。 一声的鸡啼,如汽笛! 鬼不缠身了,我又栩栩如生! 与生俱来的生,与生俱来的死。 有佛没佛,有鬼没鬼,都是一样: 我们必须向生,我们必须向死! 2021年12月22日星期三上午10点45分 广州海珠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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