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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看见多远的过去，就能看见多远的未来
释读中国历史 魏文侯去世留给魏武侯的魏国，是当时的第一强国，可魏武侯虽说不像富二代那么败家，但能力上跟他爹的差距还是相当明显的，尤其在用人方面，跟魏文侯的知人善任更是不能相提并论。他当太子的时候，有一次路上遇到很受魏文侯欣赏的田子方，他感觉田子方对他这个未来的国君不太尊重，就嘲讽的问他：先生您说，是富贵人家应该更牛一些，还是穷人家应该更牛一些呢？富贵人家要总牛哄哄的话，家财就可能失去了，国君要总牛哄哄的话，国家就离灭亡不远了。穷人家当然应该更牛一些啊，因为没什么可失去的啊。 一番话怼的魏武侯挺窝火，从此他非常反感田子方。不过这还不算什么，在对待吴起上面，他的失误才是真正的损失。他上台后，领着手下大臣到河西地区去视察，坐在船上，看着黄河两岸险峻的山岭，他感慨的说：这么险要的地势，可真是守护咱们魏国的珍宝啊。就在手下大臣们都随声附和的跟着感慨的时候，吴起却郑重的对他说：您这么想是不对的，国家的强大在于政治清明，不在山川险要。当初夏桀、商纣王都不缺少这个，但还不是被商汤和周武王灭了吗？如果您这个国君不能修明政治的话，这一船的人都可能成为您的敌人。听了他这番话，魏武侯还是很虚心的接受了，不过之后任命新的相国却不是吴起，这让吴起很是不爽。魏国在李悝之后，论资历、论战绩，最有资格担任相国的就是吴起。过了几年，魏武侯更是任命了资历更浅的公叔痤（cuó）当相国，这让吴起大失所望，他觉得在魏国再也没有机会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抱负了，他决定离开魏国，去楚国发展。跟春秋时期相比，战国时期是个更大的舞台，人才流动已经不再像春秋时期那样单纯的是避祸流亡了，而更多的是为了个人的追求，为了功成名就。所以像吴起这样自信满满、认为自己就应该做到卿相位置的人，这种选择就是很自然的事了。 不过《史记》里记载的是公叔痤因为嫉妒吴起的才能，演了一出戏给吴起看，才导致吴起出走的。 说他给魏武侯出主意，把公主许配给吴起，以留住这个人才。然后公叔痤请吴起到家里吃饭，故意让自己的公主老婆对他呼来喝去，很不给他面子。吴起看了很惊讶，所以当魏武侯说要把公主嫁给他的时候，他坚决拒绝，这让魏武侯质疑吴起对魏国的忠心。这种情形下吴起觉得没法再在魏国待下去了，被逼无奈出走楚国。这是《史记》里记载的桥段，不过细想一下，可信度不高。公元前387年，吴起来到了楚国，大受楚悼王的欢迎，先是担任宛城太守，一年后就被任命为令尹，就是楚国的丞相，然后就开始在楚国全面推行变法。吴起在楚国的变法基本上跟李悝在魏国推行的变法差不多，也是取消贵族世袭的待遇，鼓励靠战功升迁，裁撤了大量的官员，大力开发楚国广大的偏远荒凉地区，发展农业生产和经济，然后又是重点干自己最擅长的老本行——训练军队。楚国的情况跟其他诸侯国不太一样，看着地盘很大，但被分封的特别零散，封君特别多，而且自治程度特别高，在朝廷任职的众多的卿大夫们都有自己的封地。这些地方势力虽然不至于威胁到楚王的地位，但也是非常强大。这些小的封君都是只注重各自的利益，国家意识相当淡薄，形不成合力。所以楚国看似强大，但对外的战绩一直相当糟糕。基于这种情况，楚悼王非常支持吴起的变法，楚国也在几年之内，取得了明显的成效：官场的风气焕然一新，行政效率大大提高，王室的势力也明显大了起来。楚国部队，在吴起的领导下，战斗力也大幅度提升。北面遏制了魏国和韩国向南的扩张，南面征服了百越地区，势力到达了现在的广东、广西、福建、湖南和江西，西面攻击秦国，一直打到了汉水上游地区。
可就在楚国蒸蒸日上、急剧扩张的时候，吴起领导的变法强国的势头却戛然而止了。楚国的旧贵族、旧势力对剥夺了他们特权的吴起恨之入骨，他们非常怀念昔日的美好时光，不甘心幸福生活就这样被剥夺了，共同的仇恨让这些以往一盘散沙一样的贵族们走到了一起。这几年他们时刻想着恢复往日的荣光，要想恢复，必须要终止吴起的变法。可吴起有楚悼王支持，所以他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竟然合谋杀害了楚悼王。听到楚悼王死去的消息，吴起非常惊讶，也非常愤怒。他当然知道是那些旧贵族干的，可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些人居然猖狂到就在楚悼王的葬礼上，就胆敢对吴起下了黑手。按照惯例，作为令尹的吴起要主持楚悼王的葬礼，旧贵族们就在周围埋伏了大量的弓箭手，准备毫不留情的除掉吴起。吴起得到楚悼王去世的消息的时候还在外领兵打仗，匆忙赶回去的他身边并没有多少卫士。吴起刚一赶到葬礼现场，埋伏的人就冲出来对着吴起一通放箭，这一瞬间吴起知道自己必死无疑。聪明的他直接就跑到了楚悼王停尸的地方，伏在了楚悼王的尸体上，被乱箭射死。这些人是射死了吴起，可也有很多箭射在了楚悼王的尸体上。按照楚国的法律，伤害楚王尸体是要被灭三族的。那时候人用的箭上都有自己的名字，所以谁射到了楚王很好查，即位的楚肃王以追究箭射楚王尸体的责任为名，一下子诛杀了贵族七十多家。楚肃王并不认同吴起变法的政策，认为就是因为吴起把楚国的朝政全搞乱套了，所以他上台后又恢复了楚国以前的样子。就这样吴起的变法失败了，有人对比过魏国和楚国的变法。从国家层面来说，魏国处于中原的核心地带，是真正的四战之地，国家不强大起来随时有被灭的危险；而楚国在南方一家独大，并不存在国家的安全问题，所以变法的迫切性不强。另外魏国是新生诸侯，集权程度相对较高；楚国却是长期分散自治，头轻脚重，推行变法的难度比魏国要大得多。从个人层面，李悝是个非常具有政治智慧的成熟的政治家，变法的措施也特别切合魏国的实际。他的情商还非常高，很懂得进退，是战国时期唯一一个得以善终的变法者；而吴起最擅长的领域还是在军事方面，追求个人功名的愿望更加强烈，而且情商明显偏低，一直没有培养起支持自己的势力，变法的措施也过于激进。正是由于这两个层面的原因，才导致了楚国变法的半途而废和吴起悲惨的个人结局。 好了朋友们，这一期的内容我们就讲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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