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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八月二日，是父亲仙逝五周年的祭日。整理一些相关文字，缅怀父亲大人…… 1， 四月不觉暖， 风过泪有痕。 逝者梦里问， 是否又一春？ 2017年4月3日 2， 用洁白的纱布抹去碑墓上的尘埃 面对你不变的容颜 科幻着你虚拟的现在和未来 你已如尘埃 恰似往事如烟 只是亦幻亦梦的过往 青草般明艳 活着的都孤单 无奈着江河湖海 又觉得自己是巍峨山峦 可笑每一天 你来去如蝴蝶一样迟缓而明快 音符一般 一道无形的风景线 想你是必然 顺便烧点纸钱和思念 泪水点点 心痛一如蝴蝶蹁跹 （2018-3-31） 3， 想和你说一会话 只要那么一点时间 让我能感觉到你 你的容颜在泪水里时隐时现 你走的时候有点匆忙 好像去了花园 我呼唤你 而你成了仙 我是真的想牵着你的手一直到永远 也真的想走在你前面 多好 你简单 容易忘却 不至于如此耿耿于怀而悱恻缠绵 情深似海必然心痛无边 不如浅显 如你的脸 简简单单的 一缕光线 2018-4-5 4， 伸出温暖的手 如何才能再抚摸你的脸庞 这四月的风 好凉 曾经一起看夕阳 说一直到老一直到没有阳光 美丽的诺言 好狂 这样的分离 带着午后的茶香 说是等待月亮 另一种芬芳 而你 瞬间 就是睡着的模样 空空的大地空空的心房 没有阳光 没有月亮 浮着 一缕午后茶香 2018-4-6 5， 你走进我的梦里 抚摸我的脸庞 你说，孩子啊 我骄傲 你已足够坚强 你飘进我的思绪里 与我述说衷肠 你说，孩子啊 我幸福 你已足够善良 我亲爱的爸爸啊 我如何才能走进你的梦里 再一次感受你的目光 我要说，爸爸啊 离开你就像离开了阳光 你可知道我有多么悲伤 我亲爱的爸爸啊 我如何才能飘进你的思绪里 再一次贴近你的思想 我要说，爸爸啊 没有你就像没有了方向 你可知道我是多么的迷茫 想着你念着你说着你哭着你 不由自主 我挺起了一个如你一样 父亲的胸膛 2018-8-8 6， 四年了 爸爸 你还好吗 你接到妈妈了吗 我和你的距离不远 想你的时候 我就来到你的身边 和你说说话 点上香 联通你我的世界 再摸摸你慈爱而冰冷的脸 跪下给你叩头 天地这么大啊 我有幸是你的血脉 军人的刚毅和仁爱 还有你的巍峨和胸怀 爸爸啊 你要允许我软弱地哭泣 允许我不够坚强 可哭泣和坚强又有什么用啊 你在那边 我在这边 我到何处去感受你的目光和爱怜啊 爸爸啊 请你允许我做个不懂事的孩子吧 我要诅咒这个不长眼睛的世界 为什么要把你带走 我想你想得好苦 那么无助 只能茫然看天 四年了 爸爸 你还好吗 你接到妈妈了吗 2019-8-2 7，想你啊！爸爸！ 父亲仙逝整整三年了，每年的今天都有说不出的难受。表面的文章是很容易做的，而一份撕裂情感的愈合，真不知道会到何时才能出现。即使愈合，这道伤疤，肯定也会时时裂开。或许，平和这份心情，只能等到我再见到他的那一天了。 思念父亲就是想起和他在一起的时光，很奇怪，想起的多数是好笑的事。 1， 那年我好像在读小学，父亲生病躺在病床上不能动。他要小便，让我去拿一只尿壶。我拿来的居然是一只漏的，害得父亲尿了一壶，漏了一床。我还记得护士批评父亲的话：“同志，控制不住的时候，要大声叫。” 父亲尴尬地苦笑，转头就用眼神骂我，我只能低着头掉眼泪。 2， 我侄子出国的头一年，父亲和侄子每月会相互写信。有一次，父亲接到侄子的照片，很激动。他在回信中写道：“看了你的照片，发现你长大了，肥（意思是胖了）了，爷爷很高兴……” 我读完父亲写好的信，差点笑抽了。 3， 我儿子小的时候，父亲作为爷爷，经常给我儿子讲革命故事。说的最多的是彭德怀元帅参加革命的经历。讲的过程不记得了，只记得父亲最后那句话：“从此，彭德怀走上了革命的道路！”这话，本没什么好笑，身临其境才会好笑，好笑在父亲的山东语调和认真态度以及那种自豪感！ 从此，我们家的成员就学着父亲的腔调，走上了以这个“句式”为主的革命道路！ 譬如：“从此，我就走上了每天炒菜的革命道路。”“从此，我就走上了上厕所不关门的革命道路。”…… 4， 父亲七十多岁的时候，有一次我们父子俩一起看《动物世界》。当电视里播放一只猴王正在嗅闻雌猴屁股，寻找发情者，并进行性交时，我开玩笑地问父亲：“爸爸，那事你是什么时候懂的？” 让我没想到的是，七十多岁的父亲一下子满脸通红，支支吾吾地说：“那是本能。” 我说：“我年轻的时候，你也不教教我，害我犯了许多错误。” 父亲说：“一样，我也犯过许多错误。” 随后，父子俩相对一望，大笑不已！畅快地喝了一顿老酒！ …… 想到父亲的趣事，笑过之后，难免心疼。父亲是一位了不起的军人！更是一位了不起的男人！我一直以父亲为榜样，做事做人。 想你啊！爸爸！ 2018-8-2 8，父亲的墓碑前 伫立在父亲的墓碑前，有点恍惚；那种撕裂的感觉越来越少，而触目惊心的现实，越来越强烈。 父亲为我打开了一扇门：生死之门。 我听父亲讲到死亡的次数不多。有一次，他说起战争年代，他当医院首长警卫员时，在后方医院看到大批受伤士兵被送进医院时的情景，那真是惨不忍睹。整天整夜，没日没夜，鬼哭狼嚎，撕心裂肺，救不活的，就地掩埋。一场战役结束，医院就成了另一道鬼门关。 父亲谈起那些经历，嘴里总是“啧啧”不已。他嘴里不说，但还是可以看出来，他暗自庆幸，自己高大英俊，被首长挑中做了警卫员，那就是从死亡堆里捡出来的一条命。 父亲在世的时候，无论遇到什么丧事，父母都不带我们三个孩子去的。我第一次参加追悼会，是我太太的外婆仙逝的那一次。那时，我都四十多岁了。 我不知道，父母这么做，是刻意的还是传统。但内心深处，父亲是一直回避与我讨论死亡这个话题的。而他却如此蹊跷地仙逝了。 时间真快啊！父亲仙逝已经三年多了！ 我对死亡，只有理性的认识。是一种真实而又遥远的概念。记得十三岁的时候，看托尔斯泰的《复活》，才知道人是要死的。那时候，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痛哭了一整夜。 既然做活人了，为什么将来还会做死人呢？ 读高中和大学的时候，看了很多中外哲学书，特别在意那些对生死的探讨；还看了不少宗教书，一直思考有神和无神的问题。 生是偶然的，死是必然的。死后是否存在，就是有神没神的问题。 在澳大利亚生活的时候，我几乎每周都去教堂，看着他们的虔诚，思考他们的信仰是怎么来的；我还去了澳大利亚土族人生活的圣地乌璐鲁，在那巨石之前，思考澳大利亚土族人的信仰是怎么形成的。 几次去西藏，也是想弄明白这个问题…… 但一直无法弄明白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恐怕只有到我死后，才能知晓或不知晓了！ 父亲是位老党员，是位无神论者。只要是无神论者，必然对死亡有尖锐的恐惧。大概父亲不想让他的孩子体会那种恐惧吧！ 父亲一直像一座大山一样，阻断着我对远方的真实认识；父亲倒下了，我看到了远方，很简单，就是死亡。 其实，死亡是触手可及的。 如此，你我又何必在乎眼前的点点滴滴呢？ 如此，你我又何必不开开心心简简单单呢？ 2018-12-22 9，爸爸，你能早点给我答案吗？ 你匆匆地离别，快四年了。 每到清明、你的祭日、冬至和你的生日，我便不由自主地会想起你。 我家的橱柜上，有你生前养的吊兰。你在世的时候，它生长得很拘谨；现在，长得很野蛮，从我家的橱柜边，一路往下跑。有时，我边剪裁它的枝叶边问它：“想去地下找爷爷吗？别做梦了，这是九楼，你下不去的。” 我的书房里，有你和妈妈的合影照片，你穿着花衬衫，白发白眉，笑得非常开怀，像朵雪莲花。 记得那是初冬，我们带你和妈妈去吃冰激凌火锅时，你儿媳妇拍的。那次，你很稀奇地吃着冰激凌，说：“冬天还有这玩意？这世界什么玩意都有。” 这张照片就摆放在我身后的五斗橱上。每当我不够努力的时候，每当我泄气、放弃，准备自暴自弃的时候，你就会给我打气，就会用慈爱的目光看着我。你还是那样教导我：“小东，人这一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遇到了，咋办？没有其它办法，就是勇敢地向前走啊！” 我闲暇的时候，会翻看你的照片、你的奖状和奖章，还有你留存的那一大盒毛主席像章。这些东西，清晰地划出了你的生命轨迹，深刻地写出了你的不容易。你的孩子，有这么安定而美好的生活，都是你用生命拼搏出来的。 我还会经常看你离别前，你的体检报告，身体的所有指标都合格，就像一个年轻人。一个八十四岁的年轻人啊！莫名其妙地就走了！走的急促、从容而又那么周到！ 匪夷所思啊！ 作为你的孩子，不想你是不可能的！ 只是一直有点惶恐，短则二三十年，长则四五十年，再见你的时候，我还有资格做你的孩子吗？ 爸爸，你能早点给我答案吗？ 2019-4-6 10， 相见泪水咸， 着地不着边； 来时天地宽， 转身夕阳闲。 2020-8-2 （修改于2020-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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