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好山东故事”社会组「寻觅，千古才女李清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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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整个生命是为诗词而存在，为爱为相思而存在，为愁而存在。为家国情怀，为生离死别。完成这一切后，她的血肉，也就化为了诗词。

寻觅，千古才女李清照

散文

作者 / 张华亭  姜海

 1

不可否认，一个女子若是生的明眸皓齿，面若桃花，再加上天生的才华横溢，她自然就是这个时代的宠儿，自然就与这个时代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了。这画像上的女子就是好看。她相貌俊美，气质俱佳。她词压江南，文盖塞北。她'千古第一才女'。这个女子，就是李清照。

她爱词，爱的死去活来，她写词，写得神魂颠倒。她的词让我们想起苏东坡，想起柳永，想起那些写词高手。她的名字，因词而变得灵动，变得富有词性。她就是宋词，宋词就是她。她与宋词纠缠在一起，不能分开。

有时候，我们一边流泪，一边咀嚼，一边回头，一边寻觅。我们在寻觅什么？在寻觅我们年少时的童稚吗？还是在寻觅那惊起的一滩鸥鹭？在寻觅曾经有过的欢乐，还是在寻觅一个女子的奥秘。其实，我们一直都在寻觅。昨天，我们寻觅过，今天，我们仍然在寻觅。寻觅是为了更好地生活，为了人生的真谛。宋朝人在寻觅，现代人更须寻觅。寻觅可能没有结果，既然生命存在，寻觅自会存在。

李清照也在寻觅，她用一生的积蓄，寻觅寻觅人生的奥秘，寻觅生命的意义。

2

面对李清照年轻美丽的画像，我在感叹她的才华同时，也在感叹她的美貌。我总是在想，这样一个俊美的女子，是如何写出那般绝妙的文字，是如何跻身于宋代的文坛，跻身于中国的文坛？她那么艳丽，妩媚，那么出众的才华，简直是集美貌与才华于一身。在她的内心世界里，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情愫，一种心境，驱使她不尊'三从'，不守'四德'，而任其个性自由生长，让她的才华得以展露，如花朵般开放。

我无从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我只知道，李清照出生书香门第，家境富裕，自幼耳濡目染，习读四书五经。她聪明伶俐，喜好读书，且过目不忘，语出惊人。她不只有美好的童年，有良好的家教，尚有对诗词的敏感，异于常人的才华。

她一头扎进诗词的王国里，在诗词的国度里尽情挥洒，无拘无束，她写童趣，写游玩，写人，写水，写水鸟，写思念，写不尽的忧愁，写不尽的相思。李清照用内心的笔，尽情地倾诉，挥洒，宣泄，释放。似乎，她不倾诉出来不快，不挥洒出来不爽，不宣泄出来睡觉不香，不释放出来吃饭不甜。

可能，她最初只是好奇，并不想一鸣惊人，并不想走进宋朝的文坛，更不想在人才济济的宋朝，以一个弱女子的身份，在文坛占有一席之地。她只是即兴发挥，妙手偶得。

那时候，李清照的确是文坛的无名之辈。但她并没有在意这些，并没有在意宋朝的文坛大门，是否对她敞开。她的内心，水一样寂静，无声无息。她只管写，只管将内心的情感诉诸笔端。哪管别人对她如何评价，哪管她是否受到别人关注，她一概不在乎，一概置之不理。

情感的闸门一旦打开，如同一江春水向东流去。她整个身心沉浸进去，或展现昔日场景，或回忆童年趣事，或溅起浪花一朵，或撷取绿叶一片。她边写作边偷偷笑，时而掩口，时而低眉，时而回眸一笑，时而凝眉思索。大概，有什么又勾起她童年的美好回忆，或者让她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我们不知道她阅读了多少古典书籍，不知道她写烂了多少纸张，写秃了几多狼毫。只知道，她小试锋芒，即让人刮目相看。她写词尽显画面，又时时浮动着一种对生活的新奇，还有掩饰不住的惊奇与发现。她用词用句，开合有度，起句不俗，铺陈得当，尽得风流。

而她的人生，初始也像她的才华一样，显露出璀璨的光芒。少女时，她写《如梦令》，用'日暮'、'藕花'、'鸥鹭'勾勒出一幅荷花日暮图。用'回舟'、'误入'、'争渡'、'惊起'等动词，将景、物、人融为一体，构成完整的艺术画面，其意味隽永，百读不厌。少妇时，她写《一剪梅》，写对丈夫的思念，写'红藕香残'，写'花自飘零水自流'，写'一种相思，两处闲愁'，她把宋朝女人的相思，哀愁，写得奇崛魅丽，写到了极致。

那些因情而累的女人，仿佛遇到了知音，知己，遇到了指点迷津者。她们被李清照感动了。她们正在思念恋人，正在思念丈夫，正在思念所爱之人。李清照的词，让她们寻到了知音，寻到了爱的真谛。

晚年时，她写《声声慢》，这是'靖康之变'后，正值金兵入侵，北宋灭亡，丈夫去世，一连串的打击，使她尝尽了国破家亡、颠沛流离的苦痛，亡国之恨，丧夫之哀，孀居之苦，凝集心头，无法排遣，于是，她写相思，写哀伤，写凄风苦雨，写着写着，就写下了这首《声声慢》。

读罢，好像听到一个伤心之极的人在低声倾诉，然而她还未开口，就已触摸到她的忧伤，而等她说完了，那种伤感的情绪还是没有散去。一种莫名其妙的愁绪，在心头和空气中弥漫开来，久久不散，余味无穷。

3

李清照站在宋词的舞台上，以婉转的歌喉在唱一曲绝唱，将她的思念，她的无尽哀愁，唱给无数的女人听，唱给那个时代听，唱给今天的女人听。

她唱的悲悲切切，唱的如泣如诉。我猜想，宋词的舞台下面，一定有无数的女人在看，在听。尤其那些牵挂男人的女人，那些恩恩爱爱却又不得不分离的情侣，恋人，那些信誓旦旦、海枯石烂的女人，那些爱到'天地崩，乃敢与君绝'的女人。在这儿，一切都在凝固，时间在凝固，牵挂在凝固，恩爱在凝固。唯有爱和思念没有凝固，女人们沉浸在李清照的诗词里，沉浸在对男人的相思里，不能自拔。

即便是今天，那些分分合合，那些聚聚散散，那些牵挂和思念，那些无尽的相思，那些对恋人抠心挖胆的等待，与李清照笔下的思念与哀愁何其相似。古人有的，我们今天还在继续，今天有的，古人早已有之。

李清照的多愁善感是与生俱来的，是骨子里就有的。她的多愁善感，是需要倾诉和宣泄的。她不想找人倾诉，只能倾注于笔端，这恰好让她的情感得到了最大限度的宣泄。

于是，就有了《如梦令》，有了《一剪梅》，有了《声声慢》。

宋朝女人更多的是缠绵，李清照将缠绵赋予了新意。缠绵的过久过密，一旦分离，便会生出无端的惆怅，无端的愁肠。便与相思联结起来，与凄风苦雨联结起来。

这些，在李清照的词里都得到了印证。她的笔触，点点泪痕，处处相思，斑斑苦楚，日日伤感。一个又一个不眠的夜晚，风从黑暗里吹来，李清照只觉阵阵寒意浇上心头。'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夜来风急'，李清照的女儿红比不过浓烈的白酒，自然抵不住寒夜苦雨。李清照笔下的凄风苦雨，女儿红与浓烈的白酒是抵挡不住的，更何况女人单薄的身子？

4

一个女子，设若不是以美貌而是以才华横溢出现在我们面前时，该是怎样的让人肃然起敬，让人惊叹，发出由衷的赞叹和感慨。而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子出现我们的面前时，又会让我们发出怎样的赞美和叫绝呢？

在我的想象里，假如有一个极具古典魅力的女子从古诗词里款款走来，或踩着古诗词的意境和画面，拖拽着染花的长裙，徐徐走来。又仿佛一朵正在盛开的花，这女子就掩藏在被包裹着的花瓣里，花瓣打开的一瞬间，这女子犹如出水的芙蓉，拿着一支妙笔，从诗词的最核心里走出来，径直走到你的面前。这样的场景，你该会作何感想？

她是婉约的、像江南的水那么娟秀、柔软，她梳妆打扮，描眉画鬓，在脸上花了浓妆，在诗中是'绣面'，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你该不会吃惊，莫非蒲松龄笔下的哪个女子下凡？

她的童年充满了欢乐和童趣。她捉过蜻蜓，捉过蚂蚱，捉过知了。她在捉蜻蜓捉蚂蚱的时候，是蹑手蹑脚，还是大呼小叫？她当然不会大呼小叫，因为，童年的李清照，即显露出了她的典雅、端庄，在她眼里，整个世界是由童趣、乐趣和色彩构成，是灿烂的阳光，是迷人的风景，是扑面而来的一首首诗，一阙阙词，是诗词里最精彩的部分。

她是怀着怎样的喜悦心情，随家人或伙伴一起玩耍，看他们驾船，到溪亭深处。她沉醉其中，直到玩个尽兴，直到日落西山。日暮往回划船，不小心划进了荷花池深处，'惊起一滩鸥鹭。'惊起的，不仅仅是一滩鸥鹭，还有女词人一颗敏感的心，以及内心的一滩鸥鹭。

那是一个令人难以忘怀的日暮，许多年过去了，诗人仍然记忆犹新，历历在目。那是怎样的一段往事，可以让诗人如此难以忘怀。或许，是几多次的出游，几多次的日暮忘归，几多次的'误入莲花深处'，几多次的'惊起一滩鸥鹭'。

这个骨子里有一股傲气、有一股怨气、有一股灵气的女词人，在写出了'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时，所有的男性诗人都沉默了，他们在瞠目结舌的同时，也在心里感叹，在心里佩服。

在大宋时代，没有那一个女子敢如此锋芒毕露，敢如此讽刺与嘲弄，她直抒胸臆，不吐不快。那笔触，直达人的内心，直抵大宋的心脏。她蘸了浓浓的墨汁，把情感倾注于笔端，在情感的宣纸上一泻千里，她没有想到的是，她开启的李清照时代，让多少男人对她望尘莫及，她想吐露的，是一己的心声，却不曾想，她吐露了众多女子的心声，吐露了一个朝代的心声。

她后半生颠沛流离，战争让她深受其害，颠沛流离的生活让她苦不堪言，她是沧海愁人，她与别的女人不一样，别的女人愁，没她愁得那么深刻，那么犀利。她有万般惆怅，万古愁心。谁人能够解读她的一腔愁绪，而要解读她的愁绪，又'怎一个愁字了得'。

她以词代声，向世人诉说她的悲怀愁情，诉说她的万古愁心。夜晚时分，她独自呆坐，看袅袅烟雾悠悠腾起，独守闺房，'半夜凉初透'。她凉的不仅是身体，还有被相思被家国之愁塞的满满的心。

她借酒消愁，以排遣相思之苦，她从思念之愁，到生离之愁，直至国破离乱，夫亡家败。她多愁善感，缠绵含蓄，以婉约之词描写了儿女的缠绵情怀。由此可见，她的愁是崇高的愁，是让人敬佩的愁，是有着丰富文化内涵的愁。不然，谁人能够诠释她用全部力量迸发出来的愁？

她的整个生命是为诗词而存在，为爱为相思而存在，为愁而存在。为家国情怀，为生离死别。完成这一切后，她的血肉，也就化为了诗词。

 

编辑：猪心

图片：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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