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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和急雨 文│雨亮 已过立夏，本是万物繁茂，浓荫遮蔽，暖风拂面，艳阳高照的节气，可这天气似乎与我们开着玩笑，没有预想的陡然转暖，反而稍带着丝丝凉意。 春衫依旧在穿，爱美的女孩们将短裙、短衫提前取出来，这不又要放回衣橱，大约要过一阵子才能招摇吧。朋友圈笑曰：立夏如立秋。 立夏前一日的午后，雷声阵阵，不多时，雨便铺天盖地而来，豆子似的雨点砸向地面，溅起层层雨花，街道、公园、楼顶一片白茫茫。 这略显夸张的雨并未持续多久，约摸一刻钟功夫，雨便小了些，却没有止歇的意思，似停非停。伸出手，细雨如丝如缕，滴落在你的肩头，头发，脸上，恍入徜徉于春雨之中。 真的如春雨，却比春雨温润，少了些寒凉。夜晚，在昏黄的灯光下，倚在床头，听窗外雨打地面，传出叮叮咚咚的脆响，不紧不慢，愈发显出夜的神秘和静谧。 那清脆的滴雨声轻盈地传入你的耳孔，进入你的梦乡，间或夹杂着一两声鸟的啼鸣。伴着这催眠的雨，梦中也在滴嗒地落雨，和着不着边际的故事。 从暮春到立夏，飘忽的雨儿在立夏第二日终于停歇。 这如丝如针的雨，是春雨，还是夏雨？是春眷恋着夏，还是夏思念着春呢？也或许是在暮春初夏，让多思多愁的人儿，多一些惆怅，多一些忧思，惜春，思春，伤春吧！ 如此漫长的雨，在夏日实不多见。 夏日的雨，热情如火，来得突然，去得急切，象孩童的脸，说变就变。前一刻艳阳当头照，不多会儿，一场排山倒海的云如烈烈旌旗汹涌而来。 那云甚是状观，厚厚的，如一座棉絮堆成的小山，耸立于天边、近处。但只见，风儿开始呼啸，云儿说散就散，白云化作乌云，云层压顶，天骤然阴沉下来，一场急雨似乎迫不急待。 急雨，真的要来了。 匆忙行走的人，雨伞三两绽开，更多的人面对突如其来的大雨，慌不择路，不知所措。待雨稍稍停稳，再一头扎进满是雨水的世界里，踏水而行，夺路而走。 老人们常说，夏日急雨一定要下过三场的。第一场突然，是预演，紧接着第二场粉墨登场，第三场稍稍收敛一些。其间隔时间不长，只有几分钟，便漂泼而来，倾泻而下，不由你去想。急雨一场比一场来得猛烈，来得肆意，尤以第二场为最。 三场急雨，放任而张狂。这时的你，慌慌地躲进檐下、亭角、地铁道台，看如瀑的雨，似帘，似幕，笼罩着村庄，街道，花园，楼宇。静静地、安然地目视这如白珠的雨下了又下，停了又停。 夏日急雨其实是有备而来。 有风。忽如狂风大作，黄沙漫天，行人迷离双眼。风是大风，朔风，树干被风吹得东横西斜，树叶在枝头翻卷，半阴半白。 有云，堆积如山的乌云迅及散开，再散开，布满天空，遮云蔽日，天昏地暗。 有雷，那雷声由远及近，轰轰隆隆，一声紧似一声，象战鼓，象号角，象马啼，萧萧而来，雷声阵天，拖着长长的余音，飘得好远好远。 有电，或远方，或近处，甚或头顶，是那一断断瞬间而逝的光电，似要将苍天扯碎，撕裂为几瓣，揭开天空之外、星空深处的秘密。那电，闪动着烁人的弯曲的光束，亮闪而惨白，让人不寒而栗。 河水爆涨，汹涌奔流。农家院落里的积水涨了半尺高，鹅儿在水里嬉戏，青蛙在水里跳跃。积水顺着甬道两侧的水道，汩汩地向院门外涌去。 夏日的雨虚张声势。三场急雨过后，天逐渐亮起来，先是天边，然后点亮整个苍穹，象徐徐开启的幕布，象黑夜缓缓明亮的烛火。 风停雨歇，天蓝如洗，树静如禅，空气愈加地澄明洁净。只有那湿滑的地面，深浅不一的雨窝，房沿下一嗒没一嗒的滴雨，让人不禁想起，刚刚，曾下过一场急雨。 想起今年四月初，暖阳如沐，炎热异常，整个城市似乎已然进入夏日节气，这或许是夏季的预演和昭示吧。 立夏之时，细雨连绵，清寒如秋，可终不会如此薄凉下去，或许一周，夏季必会如约而至。夏日的酷热难耐，你终将面对。 如果说夏日爽约，还为时过早，只是要再等一等。 忽然看到，秦岭主峰太白山，为我们上演了一场“飞雪迎夏到”的独特美景，我们仿佛从夏季穿越回冬日。南方艳阳，四季如春；北方立夏，雪花飘飞。这大约就是大自然的神奇，实在不足为奇。 四季更迭，岁月漫长，无论暖阳初照，冰封雪野，亦或烈日炎炎，大雨滂沱，自然界的神奇魅力，让你惊喜，让你厌倦，让你无奈。其实，都挺好！ 站在落雨的栏前，推开夏季的门扉，我仿佛看到如火的夏日激情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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