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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第二八回 读红品诗词-111 《女儿令》赏析之二 文/墨吟 筱蕊
宝玉令完，下该冯紫英，听冯紫英说道是： 女儿悲，儿夫染病在垂危。 女儿愁，大风吹倒梳妆楼。 女儿喜，头胎养了双生子。 女儿乐，私向花园掏蟋蟀。 说毕，端起酒来，唱道： 你是个可人，你是个多情，你是个刁钻古怪鬼灵精，你是个神仙也不灵。我说的话儿你全不信，只叫你去背地里细打听，才知道我疼你不疼！ 唱完，领了门杯，便拈起一片鸡肉，说道：“鸡声茅店月。” 冯紫英是神武将军冯唐之子，虽有纨绔习气，但为人豪爽，讲朋友义气。他粗通文墨，所说女儿令采用倒装手法叙述，通俗易懂。喜、乐二句说女儿曾经有过一段美满婚姻，悲、愁二句则说女儿连遭大难，家破人亡，似隐喻史湘云之命运。 书中有一个昙花一现的人物，叫卫若兰，只在秦可卿出殡时闪现了一下：“那时官客送殡的有：镇国公牛清之孙、现袭一等伯牛继宗。理国公柳彪之孙、现袭一等子柳芳。齐国公陈翼之孙、世袭三品威镇将军陈瑞文。治国公马魁之孙、世袭三品威远将军马尚。修国公侯晓明之孙、世袭一等子侯晓康。缮国公诰命亡故、其孙石光珠守孝、不曾来得。这六家与宁荣二家，当日所称八公的便是。余者更有南安郡王之孙。西宁郡王之孙。忠靖侯史鼎。平原侯之孙、世袭二等男蒋子宁。定城侯之孙、世袭二等男兼京营游击谢鲸。襄阳侯之孙、世袭二等男戚建辉。景阳侯之孙、五城兵马司裘良。余者锦乡伯公子韩奇、神武将军公子冯紫英、陈也俊、卫若兰等诸王孙公子，不可胜数。” 在一长串名单中，除了冯紫英有些故事外，其余人皆一笔带过。卫若兰之所以引起读者和红学家关注，是因为脂砚斋的两条批语。 二十六回写冯紫英匆匆来薛家赴宴，脂批云：“惜卫若兰射圃文字迷失无稿，叹叹。”可见冯紫英和卫若兰是朋友，八十回后应有他们在园圃射猎的故事。 三十一回写史湘云在蔷薇架下捡到一个金麒麟首饰，恰与自己佩戴的金麒麟是一对。原来湘云捡到的金麒麟系宝玉不慎失落，据宝玉说，他也是前儿才得到这个麒麟。脂批云：“后数十回若兰在射圃所佩之麒麟，正此麒麟也，提纲伏于此回中，所谓草蛇灰线在千里之外。” 由此推测，作者在三十一回即埋下“白首双星”之伏笔，应该是宝玉后来将金麒麟赠予卫若兰，史湘云遂与卫若兰成婚，夫妻和谐。之后由于家族衰败，婚姻破裂，卫若兰死于非命。这与咏史湘云曲中“厮配得才貌仙郎”、“终久是云散高唐，水涸湘江”亦相合。 对于“私向花园掏蟋蟀”，脂批云：“紫英口中，应当如是。”或许是冯紫英将自己爱玩蟋蟀的嗜好移花接木到女儿身上，不过若隐喻湘云，则十分恰当，依湘云浪漫豪放之性格，掏蟋蟀乃小事一桩耳。 冯紫英所唱小曲以男人的口吻对情人打情骂俏：你是个讨人喜欢的宝贝，你是个温情脉脉的情种，你聪明机灵，故意装得古怪刁钻，但你即使是神仙也无法显灵，还得靠我来疼你。你不信我说的话吗？那你瞒着我向别人仔细去打听打听，看我是假疼你还是真疼你！ 冯紫英酒底句“鸡声茅店月”出自唐·温庭筠《商山早行》，意为公鸡啼鸣，茅草店沐浴着晓月的余晖，与四句女儿令及小曲并无关联。温庭筠原诗为：“晨起动征铎，客行悲故乡。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槲叶落山路，枳花明驿墙。因思杜陵梦，凫雁满回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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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冯紫英画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