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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有感 渗入骨髓的眷恋 ——读安子诗集《乡村之恋》有感之一 文/墨吟
如果要对《乡村之恋》作一个题解，我以为只需一句话：渗入骨髓的眷恋。 我们常听说“草窝里飞出金凤凰”，但极少听说“金凤凰飞回草窝”。安子从乡村走出来，进城读书，大学毕业后也算是金凤凰了，却一头扎回养育他的黑土地，甘守孤寂，安于清贫，辛勤笔耕，将方块字凝练成一句句诗行，或低声吟唱，或深情咏叹，如泣如诉，以其独特的笔触描绘出一幅幅乡村风情画，呈现在读者面前。 乡村诗人就是这样炼成的。 安子写的是自由诗，它不属于任何流派。那些在脑海里跳跃的诗句，那些来自心灵深处的灵感，只属于安子自己。 因为他对豫中平原的那个村庄有太多挥之不去的记忆，对父老乡亲有太多难以忘怀的情愫，所以选择诗歌来表达他的眷恋。他这样说： 进入我的村庄 在村口 你会看到晒太阳的老人 身子挨着身子 挤碎大片大片的阳光 …… 来吧 和村庄最古老的树握手 与环村的小河亲吻 同屋后的青苔说说心里话 接近它们 就是接近我们自己 它们和我们亲如兄弟姐妹 （《我的村庄》） 当然，更让诗人梦绕魂萦的便是至亲至爱的亲人了。 奶奶十七岁嫁到村里，二十岁便成了寡妇： 寡妇的路长在刀刃上 走在闲话里 可她脚下的路 直的直走 弯时转身 喜时笑出两行热泪 怒时骂声传遍小村 …… 三十岁上 安葬了公婆 她在邻里冷冷斜斜的目光中 走进田头那间草屋 …… 奶奶老了 仍守着草屋 …… 现在 奶奶只是在黄昏 才走出草屋 坐在埋葬她丈夫的坟前 安静地等待 等待 （《奶奶》） 父亲一生守候泥土，年复一年汗流浃背，把种子埋进土里。直到临死，仍然依恋着泥土和收获的希望： 父亲不认识字 但他阅读庄稼的姿势 细致而虔诚 破土、拔节、抽穗 庄稼的每一处文字 父亲都耳熟能详 这些文字是父亲 日渐壮大的希望 真实而热切 （《父亲》） 姑姑的婚姻很不幸，她曾与当兵的阿哥相约河边，憧憬着甜蜜的爱情。然而她爱财的父亲为了两千元的彩礼，把她送上了以泪洗面的婚床，炸碎了她最初的梦想： 当泪水洗净所有的殷红 当另一个生命在她的体内蠕动 当男人注视着她的眼睛 轻柔地贴近她的腹部 她开始有一丝苦涩的幸福 系在心中 （《姑姑》） 大姐的命运和姑姑如出一辙，也是两千元彩礼，一个瘸腿的汉子，在喧闹的唢呐声中，把她带到了异乡。人说长姐为母，大姐曾用柔情捂热诗人的童年，用艰辛送诗人读完大学。诗人对于大姐的恩情是何等刻骨铭心： 这些情节 成为砸痛记忆的诗句 挂满我思念的枝头 长出酸涩的果子 大姐 我翻遍所有的日历 每页都写满你的名字 大姐 我生命中的母亲 你在一副双拐的咯咯声中 敲打着我 每一根脆弱的神经 （《大姐》） 哥哥终于耐不住乡村的寂寞和贫穷，追随民工潮到城里漂泊去了。在改革开放的大背景下，上亿的农民工涌入城市，成了中华大地一道特有的风景线。他们从事着最繁重、最低等的劳动，为城市建设默默消耗着青春。我注意到农民工问题成了全国两会热议的话题，已经引起国家的重视。那么，农民工艰难的处境何时才能真正改变呢？ 白天 站在城市的肩膀之上 你随着脚手架 日渐拔高的方向 看时髦的城市女人 穿着雪亮的时装 袒胸露背地在街上 来来往往 你的迷茫漫过这个城市的上空 想起在田间劳作的嫂子 她正赤脚在玉米地里 与杂草进行着 生与死的拼搏 傍晚 你走下脚手架 走进高楼下尘土飞扬的工棚 就着劣质的饭菜 用母语的嗓子触摸城市的冷漠 用粗布鞋底丈量着城市的炎凉 你开始怀念秋收时节 那些子粒饱满的作物 （《在城里打工的哥哥》） 妹妹在诗人心中清纯而美丽，对妹妹的祝福真切而动情： 妹妹 这样的晚上 你在我的目光中穿行 一双多情的眸子 打开我心灵之窗 我听见你细语清碎的声音 被暮色苍茫的背景衬托着 弄响那支古老的歌子 让爱情掠过岁月掠过心头 停落在最初的花朵之上 （《妹妹》） 我没有在诗集中找到专门写母亲的诗篇，却有一首《独木桥》，分明是写母亲： 在村庄与天空之间 炊烟是唯一的桥 …… 我的亲人 用乡村最朴素的炊烟 架起一座独木小桥 我沿着炊烟行走的方向 一步步从村庄走出来 （《独木桥》） 这就是乡村，安子的乡村。 这就是安子对乡村渗入骨髓的眷恋。 一滴水可以看大海，用哲学语言说，就是普遍中包含着特殊，特殊中包含着普遍。透过安子的乡村，我们看到了中国千千万万个乡村。 我热爱乡村，更热爱乡村里勤劳、善良、纯朴的人们。 【安子回复】谢谢您为安子写的经典文字，我引用到我博上了。 【朝辞白帝点评】浓浓的乡土气息！赏读！ 【飞雪点评】解读，在一种写就的精彩中升华！一直在关注，关注一座山的前行，一座山相视一座山的解读！ 【云清儿点评】虽然没有绚丽的语言，但是却能够打动他的读者，我想这便是诗歌的魅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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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安子《乡村之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