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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霸都在学|46.曹雪芹:我的人生经历就是一部《红楼梦》

 阅读写作赵老师 2022-01-06

说到曹雪芹,绕不开的就是《红楼梦》这部经典章回体小说。

《红楼梦》是一部具有世界影响力的小说,被公认为是中国古典小说的巅峰之作,是中国封建社会的百科全书,传统文化的集大成者。

这部小说“大旨谈情,实录其事”,摆脱旧套,新鲜别致,取得了非凡的艺术成就。在小说中,作者善用暗示手法,比如贾宝玉在太虚幻境中看到了《金陵十二钗》的判词,几乎道出了每个人命运的归宿。比如小说中,贾府的四千金分别叫“元春”“迎春”“探春”“惜春”,谐音“原应叹息”,也暗示了贾府四春最后的命运值得叹息。

曹雪芹用“真事隐去,假语村言”的特殊笔法更是脑洞大开,让后世揣测颇多。20世纪以来,因为《红楼梦》非凡的艺术成就和深刻的思想底蕴,以及其遗留的众多暗示笔法,学术界发起一门专门研究《红楼梦》的学问——红学。

 

历史上对于曹雪芹本身的记载不多,要了解曹雪芹其人,我们除了从其朋友敦敏、敦诚等的诗句中找到一点踪迹,更多地是从《红楼梦》的作品中窥其一二。

曹雪芹,名沾,字梦阮,号雪芹,又号芹溪、芹圃,出生于江宁,也就是今天的南京。

曹家是清代内务府正白旗包衣世家,曹雪芹是江宁织造曹寅的孙子。曹寅16岁就进宫跟着康熙帝做侍卫,后来被派去任江宁织造。据说,康熙帝6次南巡,其中有4次都住在曹家,可见其家世显赫。

在《红楼梦》里,故事发生的主要场景是宁荣二府,小说中对其建筑结构和其间奢华的生活都有细致的描绘,细节之丰富生动,自然得益于曹雪芹青少年时期度过的富贵生活。

跟《红楼梦》中的贾宝玉一样,曹雪芹少年时也过着祖母溺爱、富贵风流的公子哥生活。每天吟诗作画,弹琴下棋,小日子过得非常惬意。

曹家家学颇深,祖父曹寅著有诗词集,在扬州曾管领《全唐诗》及20多种精装书的刻印,兼管扬州诗局。所以,曹家藏书非常多,传说光精本就有3287种之多。

曹雪芹本人从小也特别爱读书,但不大爱看四书五经。他喜欢的是诗赋、小说之类的,还有戏曲、美食、养生、医药这些,他也通通有兴趣,可以说是杂学旁收。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番经历,才有了《红楼梦》这一部部巨著。《红楼梦》被称为百科全书,几乎包括了生活的方方面面,美食、医药、服饰等等。据统计,《红楼梦》中描写的食品多达186种,包含9个大类。其中涉及的中药有100多种,方剂有40多个,简直令人眼花缭乱。

对曹雪芹来说,在江宁的那段日子,可能是人生中难得的高光时刻了。到他13岁时,时任江宁织造员外郎的叔父曹頫被革职入狱,次年正月元宵前曹家被抄家,曹雪芹随全家迁回北京。昔日的荣华富贵,一下子变成了梦幻一场。

所以,在《红楼梦》的开篇里,有作者的自说自话:“曾历过一番梦幻之后,故将真事隐去,而借通灵说此《石头记》一书也,故曰'甄士隐’云云。”《石头记》就是《红楼梦》。

曹家没落后,为了偿还北迁途中在驿站欠下的亏空,填补家用,不得已卖地,家里的奴仆趁机捣鬼,中饱私囊。再后来,贼寇入室盗窃,沦落到门户凋零,人口流散,一度需要靠人接济过活。

从富贵至极的生活,沦落到靠人接济,这个过程里经历的人情冷暖,给曹雪芹打下了深深的烙印。所以他在《红楼梦》里说:“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几句话道出了他在饱尝生活的辛酸之后,对人情的思考。所谓“痴”,其实,是对他自我价值取向的坚持。

 

这份痴,在宝玉身上也体现得很深,在男尊女卑的时代,宝玉道出:“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子是泥做的骨肉。”他对自家姐妹,还有宝钗、黛玉、妙玉等人的才情,是打心眼里叹服的。所以在小说中,宝玉写诗总比不上黛玉和宝钗。还有大观园里的姐姐妹妹,她们各有性格,也各有命运,但她们都是她们自己,不是谁的附庸。曹雪芹对每一个人都是怜惜和尊重的。在封建时代,曹雪芹的这些思想具有很超前的现代性。

举家迁回北京后,因为生计问题,曹雪芹又多次搬家。移居北京西郊前后,曹雪芹住草庵,赏野花,最穷的时候“举家食粥”,靠卖字画和亲友救济为生。

在隐居西山的10多年间,尽管贫病交加,曹雪芹还是以坚韧不拔的毅力,将旧作《风月宝鉴》“披阅十载,增删五次”,才成为不朽巨著《红楼梦》的前80回。我们今天所读到的《红楼梦》是120回,后40回是后人续写的,程伟元、高鹗整理,其作者目前仍有争议。

虽然曹雪芹经历了从富贵生活到贫困潦倒的巨大落差,一辈子不得志,但他并不是文弱书生的性格,反而是豪放洒脱的。好朋友敦诚说他狂放、纵情诗酒。

有一回,天气比较寒冷,还下着小雨,敦诚去找哥哥敦敏。还没走到门口,远远看到门洞里倚着一个人,仔细一看,这不是曹雪芹吗?

 

看到敦诚来了,曹雪芹大喜过望,拉着敦诚一起往酒馆跑。原来,曹雪芹是来找敦敏喝酒的,结果时间太早,敦敏还没起床,他只能在外头等。曹雪芹和敦诚俩人在附近一个小酒馆,开怀畅饮,喝着喝着,敦诚一摸兜:坏了,没带钱。

当时,敦诚出门常会带着一把佩刀。敦诚没办法,就把佩刀拿出来,暂且充作酒钱,过后再来赎。曹雪芹一听更高兴了,一边喝酒,还一边高声唱歌,两个人越喝越嗨。

正是因为曹雪芹爱喝酒,在《红楼梦》里,几乎人人饮酒,对各色酒令、酒具的描写十分细致。小说里与酒有关的描写大概有600多处,对酒文化的广度和深度,令人叹为观止。

古代文人大都爱诗爱酒,曹雪芹除了嗜酒,其写诗的才华也是一流的,这点我们在《红楼梦》里可窥一二。曾经有人说,曹雪芹的才华堪比李杜。

在小说里,他不仅写宝玉和众姐妹在大观园里起诗社斗诗,更借黛玉教香菱学诗,道出了学诗的精髓,还对古人的诗做了精彩的点评。

黛玉性格孤傲,自恃才情,虽然身体柔弱,但性子却烈。所以,黛玉不看重诗的辞藻新奇,而注重诗的立意,讲究格局。黛玉告诉香菱:“第一是立意要紧。若意趣真了,连词句不用修饰自是好的,这叫做'不以词害意’。”就是说写诗不能把遣词造句放在立意之上。多少千古名句,语言朴素简练,就是胜在立意高远之上。可见,曹雪芹对写诗的研究还是很透彻的。如果能够穿越时光到现在,曹雪芹绝对能成为金牌写作教练,流量大V。

 

在小说里,黛玉还给香菱开了一份学诗书单:先从王维的五言律诗开始学,揣摩透了100首王维的五言律诗,然后再读120首杜甫的七言律诗,再之后,把李白的七言绝句读一二百首。肚子里先有了这三个人做了底子,然后再读一些其他人的好作品,不愁写不出好诗来。

之后,曹雪芹借香菱评诗,精彩地点评了几句古诗,被传为佳话。其中一句是王维《使至塞上》中的:“大漠孤烟直,河落日圆。”香菱说:“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想来烟如何直?日自然是圆的。这'直’字似无理,'圆’字似太俗。合上书一想,倒像是见了这景的。要说再找两个字换这两个,竟再找不出两个字来。”说的就是这一千古名句中的“直”和“圆”字看似朴素,信手拈来,却用得非常传神,一下子就把人带入场景中了。

有不少人感叹,曹雪芹如果能够活得久一点,一定能够写出更多的好作品,有更高的艺术成就。只可惜,一部《红楼梦》耗尽了他的心血。

那一年,曹雪芹48岁,幼子不幸夭折,原本贫病交加的他遭受这一巨大打击,从此卧床不起,没过多久就去世了。只留下一句:“书未成,芹为泪尽而逝”,成为千古的遗憾。

从富家子弟到穷困潦倒,曹雪芹经历了家族盛极而衰的过程。他把自己经历的贵贱、荣辱、兴衰、离合、悲欢之人生阅历,饱尝人情冷暖的甘苦、对世事的洞彻,都放进了《红楼梦》里。也许,就算他活得够久,能够写更多的作品,也很难再超越这部呕心沥血之红楼。

 

曹雪芹去世后,《红楼梦》名声大噪,被争相传抄,一时间洛阳纸贵。有的人为宝玉和黛玉的爱情悲剧流泪,有的人为其中小人物的辛酸叹息,有的人为人生无常而感同身受,也有人为了其百科全书的容量震撼。

无论是哪个年龄,无论身处何种阶层,似乎都能在《红楼梦》里找到自己需要的价值点。“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我们在《红楼梦》里找到了相似的艺术魅力,这大概就是曹雪芹真正伟大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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