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书接上回,话说清风道长破解了刘夫人鬼附体的真相,揪出了李寡妇和杨不二以及神婆三个元凶,送交官府。 官府新上任的赵县令听闻此案中李寡妇仍然咬定,刘老汉图财害命,害了她儿子,又迫使她离开自己家,为了独吞那坛宝贝。 于是派了衙役去挖了那个坛子,结果在坛子附近发现了李仁当年留下的镐头和撬棍,证实了刘老汉所言非虚。证据确凿,赵县令为刘老汉洗刷了冤情,同时把李寡妇和杨不二投入大牢。 至于那坛宝贝则贴了封条带回官府。 别看这赵县令年轻气盛,办事可不鲁莽,他听信师爷的建议,没有当众揭开坛子的秘密。 因为当时刘宅被围得里外三层,就算有当差的把手,也怕场面失控。 毕竟人心难测,万一有人起哄,一窝风地拥过来,那么不仅仅这坛子难保,而且很容易出现踩踏事件,更可能殃及刘宅,杨家庄民风彪悍,附近山里也时有流寇,所以万一出现差错,也怕伤及无辜。 于是差人把坛子抬上轿子,坛子看上去很沉,两个衙役抬着,腿都是颤颤巍巍。人们睁大眼睛看着,有人竟然流下哈喇子。衙役们一路高度警惕,恨不能一个人长八只眼睛,小心翼翼,护送回官府。 赵县令禀退左右,留下师爷、账房先生和一个侍卫。 赵县令让一个侍卫拆去封条,又擦去覆土,坛子上还有一层红布,红布已经年久腐蚀,剥落红布,坛子上的一个盖子和坛子竟然紧密合在一起,仿佛这坛子就是个死葫芦。 几个人转悠半天竟然没发现任何破绽,绕着坛子挠着头,不知从哪里下口。 还是师爷主意多,他命人把坛子轻轻放躺下,这下坛子底就露出来了,侍卫又擦去坛子底的土,似乎看见有浅浅的刻痕。 这让县令喜出望外,赶紧继续小心擦拭。 慢慢的辨认出一首小诗。 奈何家富子不肖,万贯家财似水漂。 一点银元埋入土,他年以助孙儿腰。 此情只向芊芊道,菱花镜里细心瞧。 落款:杨典。 02 有了这个线索,赵县令信心大振,只要找到这个芊芊,就能打开坛子,从诗面上看,这杨典应该是杨不二的父亲,恨子不争,留下些财宝于孙子,可是这事不能随便告诉任何人,只好告诉这个芊芊了。 于是,赵县令连夜提审杨不二。 果然,杨典就是杨不二的父亲,杨不二对埋藏宝贝的事情一无所知,而芊芊是他唯一的妹妹。 父亲在世时,家境还很不错,虽然不如爷爷那个时候富有,但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况且父亲没有不良嗜好,所以日子过得比普通人还是富有的。 赵县令问起杨芊芊的住处时,杨不二却闪烁其辞: “开始在兴隆镇,后来搬去井台堡子,再后来……再后来去了刘家湾好像……” “你妹妹为什么总是搬家?”赵县令不解的问。 “……生计所迫吧”杨不二应付着。 看来,杨不二这里已经问不出所以然。于是问了杨芊芊的基本情况,打算第二天微服私访。 杨芊芊是打开坛子的唯一线索,杨不二和师爷商议,一定不能惊动任何人,要把杨芊芊这条线索最快带回来。 可她的住处在哪,没人说的清楚,而知道的人越多,泄密的几率越大,杨芊芊的安全越会受到威胁。 杨芊芊的丈夫田子兴是个盐商,于是,赵县令和师爷也化装成商人,暗访杨不二提供的几个地方,终于在刘家湾有了点消息,有人说前几日还看见过田子兴来过,是在客栈里过的夜。 赵县令说是还田子兴的盐款,所以一路打听来的。 人们都奇怪,这年头,还有上赶子还钱的,不仅上赶子,还到处找债主,可真是好人,于是,都对这俩人不设防,有一点线索,就会告诉他。 赵县令正好了解到,田子兴这些年带着杨芊芊多次搬家,就是为了躲杨不二。 杨不二把自己的家败个精光,就恬不知耻地来薅杨芊芊。 起初,田子兴还是好吃好喝地招待这个舅哥,每次都给他拿几十两银子,周济他。 可是转身杨不二就去了赌场,老婆孩子在家没的吃,他也不管。 这样时间一长,别说田子兴烦,就连杨芊芊也恨透他这个不争气的哥哥。 再后来,杨不二变得无赖,竟然来妹妹这里要钱,可怜杨芊芊,毕竟和他同胞,暗地里偷偷把私房钱拿给他。 谁知,这就是个无底洞呀,为了自己家的日子和名声,杨芊芊和田子兴只好躲开他,一次次搬家。 这次他们并没走太远,是刘家湾不远的大兴镇。 03 大兴镇是个闹市区,按照刘家湾客栈老板的指引,赵县令和师爷来到盐商聚集地。 却没有发现田子兴,说好几天不曾来了,他们找了个向导引向田子兴家,正要敲门进入,门突然从里面推开,一个人急慌慌冲出来直接撞到赵县令身上。 县令躲闪不急被撞个满怀,嘴唇嗑到自己的牙齿,鲜血直流。撞了他的人慌忙作揖道歉,然后又要跑。 赵县令手疾眼快,一把拉住这个冒失鬼刚要开口。 这年轻焦急地带着哭腔说:“先生,你快放过我,我要去请郎中,家母快要不行啦!” 啊!这家母又是谁,是杨芊芊吗?她怎么要不行了?这个时候贸然闯进人的家庭,是不是大不敬?赵县令只好放开年轻人,看他远去。 赵县令一时间没了主意,接下来怎么办呢?要是真是杨芊芊命悬一线,这个线索可就断了! 他一抹嘴上流出的血,想到了一个主意。 赶紧去店铺里买了些阿胶和燕窝提在手里。 他知道,杨不二是他打开这个突破口的钥匙。 赵县令和师爷谎称是杨不二的朋友,他这些年变好了,但是自己没脸见妹妹,可是无时无刻不在惦念她,倒处打听她的消息,总算得知了消息,就找上门来,还一点银子。 田子兴听罢,也并没有起疑心,毕竟,杨不二是自己的舅哥,是杨芊芊的亲哥,能上门还钱,这说明他有诚意,还念及亲情。 可是,夫人她身患重疾,无法会客。 坛子的秘密也许连田子兴都不知道,这时候面对一个病重家属提出这个一言难尽的问题,是不是不近人情? 半个时辰后,年轻人带着郎中回来,赶紧引入内室。 而赵县令又不甘心就这么放弃?于是,一直寻找机会。 果然,把郎中送走后,田子兴更憔悴了,年轻人这时候扶着他,低低抽泣。 赵县令让师爷回到县衙门,代为处理日常事务,自己则留下来伺机而动。 他看一老一小情绪极度黯然,就去街上买了些吃的,尽一个朋友该尽的义务。 晚上,年轻让父亲先去休息,自己守在母亲的病榻前。 母亲已经病入膏肓,有多日水米不打牙了,年轻又开始抽泣。 赵县令走过来,一拍他的肩膀:“兄弟,我能理解你的痛苦,我爹过世的时候,我就在跟前,生死有命,我们有时候面疾病无能为力,可是,你不能让病痛同时来惩罚两个人,对不对?” 年轻人推开赵县令的手,仍然默默哭泣。 赵县令感觉这个后生有些文文弱弱,他就陪着他一起守在夫人身边,半夜老夫人忽然猛烈咳嗽起来。 赵县令和后生慌忙来在夫人身边,不知道这是不是回光返照。 老夫人睁开眼,说不出话,看见眼前有自己的孩子和一个陌生人,她感觉自己的大限已到,指着梳妆台上的镜子,年轻人赶紧去拿给她,老夫人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奋力一摔,就昏死过去。 年轻人被眼前的举动吓坏了,慌乱间脱落了帽子,一头秀发象瀑布一样滑落在肩头,原来他是个姑娘! 她不顾一切扑向母亲,留下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的菱花镜。 赵县令想起“此情只向芊芊道,菱花镜里细心瞧。” 赶紧把镜子收拾好,然后细心用手帕包好。 他能就此离开吗?老夫人已经仙逝,一个姑娘哭得呼天抢地,田子兴也是老泪众横。 赵县令不能走,他得帮他们料理后事,然后再做打算。 没想到,赵县令此举却赢得了姑娘的芳心,他一时间却陷入两难。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