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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吧，妈妈，再见了，故乡 金色的学生时代，一去不复返 1971年冬季，一首旋律忧郁，诗句婉约而又凄美的歌曲，开始回荡在我们连队每个有知青的角落。 我至今还清楚地记得，我们排不止一两个女知青，在苍茫的暮色中，一边搓着捆物料用的草绳，一边低声吟唱着这支歌，唱着唱着，不知不觉一行清泪就流了出来…… 这首歌随着它飘荡的足迹，被一个又一个、一群又一群的知青修改着、丰富着。它是那样地缠绵，那样地与众不同，但是它从来没有公开演唱过，它只是在无数知青的心中默默地流淌。至多是在篝火堆前，在白杨树下，战友之间低声的哼唱。 这首歌就是《南京知青之歌》，也称作《南京之歌》。这是一支表达知青忧郁心情的歌曲，揭示了当时知识青年的内心世界的歌曲，展现了知青真实的生活。 但是悲情的旋律中并不颓废，词句中也有豪情展现（尽管很无奈），如最后唱到：“用我们的双手，绣红地球，擦遍宇宙。我们的目的一定要达到，一定能够达到。” 所以，这首歌在黑土地上不胫而走，无论是在中苏边境的乌苏里江畔，还是在莽莽雪原的大小兴安岭中，只要有知青的地方，都在悄悄地传唱着，而且经久不衰。 实际上，这首歌早在1969年就已经问世了。可是我们这里太偏僻，太遥远了。所以2年以后，才传到我们深山老林里。 而此时的歌曲作者任毅（南京五中1966届高中毕业生）以宣扬资产阶级情调，破坏上山下乡运动已经被逮捕，并且很快被判死刑，缓期两年执行了。但是死刑和他擦肩而过，直到1979年他才被平反出狱。 《南京之歌》歌词是那个时代的真实的心声，她的旋律是与那个年代的氛围不相融洽的，但是她感动了整个中国千百万的知青和他们的家庭。 我当时在七团二营为了收集这首歌的歌词，曾给好几个连队的熟人写信或打电话，希望帮我搞到歌词。功夫不负有心人，没有多久，我基本把这首歌的歌词全部收集到手了。这些歌词，可能有些段落并不是任毅写的，而是在四处传唱时，被各地知青演绎丰富起来的。 我在1971年12月19日的日记里，记下了这首打动知青心灵的歌流传最广的、也是知青最喜欢的几段歌词——尽管和后来正式发表的歌词不尽相同。 这是我在1971年兵团笔记中的记录
我在这篇题为《一首歌》的笔记中。还写下了一大段长长的文字，除了收集歌词的经过和传唱的写照外，我还写道：“这首歌的思想是复杂的，一两句政治定语是说不出来的……（最终）自然有人会来评价。”实际上，这句话是针对当时不让唱这首歌的政治规定，我委婉地表达了不满。 当时，我并不知道这首歌的作者是谁，所以我这篇札记中，在歌词作者后面，是空白的，接着打了个清晰的“？”号。 后来，这首歌在兵团大会上被点名批判，说它是资产阶级的靡靡之音，是腐蚀兵团战士灵魂的毒草。记得当时兵团报上引用了革命导师列宁的一段语录：
这就等于从政治上彻底否定了这首《南京之歌》。之后，很多知青被迫把传抄来的歌词，从日记本中撕了下来，丢进火炉，看着它变成灰烬，又看着这些灰烬像旋律一样缓缓飘起，缓缓逝去…… 10多年前，我在我的博客“红旗飘飘”上，曾经把这段记忆写了出来，仅仅几个小时，博友们评论就达到了上百条，其中很多就是当年的知青，他们的评论也是非常感人和动情的，摘录几则，以飨读者——
是的，这首歌那凄美、悠扬的旋律，时刻在老知青的心头流淌。即便是现在我们都已年过花甲，但有时还会情不自禁地低吟浅唱起来，尤其是在知青或老三届的聚会上，依然可以听到这让整整一代人记忆着的旋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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