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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有感 冬雪曼舞的忧思 ——读安子诗集《乡村之恋》有感之五 文/墨吟  图：安子【安子简介】安子，本名宋长安，汉族，48岁，中共党员，本科学历，河南省尉氏县人。大学毕业后曾在乡村中学教书，后到乡镇政府办公室工作，现从事文史研究编撰工作。 一 在“乡村的四季”里，冬季的篇幅最为厚重。那是因为冬季有一个新旧交替的“年关”，年关年关，或为龙门，或成鬼门，在雪花飘飞中，有多少心事凝聚心头啊！ 无论人在何方，临近年关最迫切的心愿就是“回家”。安子用他的诗句准确地表述了人们共同的心声： 把所有的漂泊装进背包 轻轻与城市道别 回家的路上 一闭上眼睛 就站在了母亲的身旁 听得见老槐树上鸟儿的歌唱 看得见院子里猫儿晒着太阳 狗儿摇着尾巴 它是否还认识我 这个为生活而漂泊的家长 （《年关 我要回家》） 在安子的乡村，过年是这样一番景象：家家张贴大红春联，孩子们都穿红衣红袄，唢呐声欢畅嘹亮，还有莲花的旱船和踩着高跷的舞蹈，真是“火红的日子被年关点燃，所有的节气从手上开始”啊！ 二 然而我们的诗人安子并未为年关的喜庆气氛所沉醉，“冬的冷峻”，使他有太多的忧思。他说：“冷，在缺失的正义、爱和自由中，寻找归宿”，“这个冬天，一种冷让我别无选择。” 他怀念乡村的老屋：“老屋温暖而微弱地将根基，连接着村庄的土地，它身上布满疤痕的土坯，是农村人坎坷的一生，始终散发着泥土，最初的芳香”； 他哀悼一棵枯死的树：“树死了之后，躯干完整地站在原处，周围是暗藏力量的树，那是它生前的同类，安静地看着它，站到腐朽，化为尘埃”； 他自比老槐树上的铁铃：“铁铃，村庄额角的一棵黑痣，落在眼里，分明是我身上一块无法愈合的疤痕”； 他钦佩为麦子付出血汗的老牛：“在乡村，老牛最知道，麦子为乡亲养命，根被大地收留，秸秆是冬天，它自己的口粮”； 他赞赏野木耳是枯木上长出的耳朵：“麻雀们在它身上来回走动，它却视而不见，其实看与不看已无关紧要，只要有一双耳朵附在空中，那个战火弥漫的年代，一棵站着的消息树，就会传送来自四面八方的情报”； 他惊叹箭一样在旷远飞翔的鹰：“一切都在冬天死去，鹰的眼睛，活在土地深处的生命里，永远不会熄灭”； 他亲抚圈里的羊：“每年冬天，羊与人类如此亲切，它们安详地卧在圈里，长久地见证着人类，生生不息的历史”； 他感慨冬天躺在墙上的草帽：“当一顶草帽跟随我的亲人，从麦浪汹涌的夏天，走回冬闲的庭院，它便在季节的旧址上，留下一处祥和而幸福的图腾”； 他询问瓦檐上的麻雀：“麻雀，你带着善良的翅膀，能否在这个冬天，找到安身之处，守着纯净的日子，陪伴我一生”…… 安子对麻雀的询问，颇含深意。因为麻雀曾被列为“四害”之一，几乎遭遇灭顶之灾。那时候，善良的麻雀无法“找到安身之处”，更无法“守着纯净的日子，陪伴我一生”。消灭麻雀的直接后果，是大批农田虫灾泛滥，农业减产，其损失远在麻雀所吃稻麦之上。2001年下半年，国家发文将麻雀列为二级保护动物，麻雀才获得新生。 三 在这个冬天，诗人特别纪念着一个人： 大雪纷飞 铺满所有的道路 我在凄冷的朔风中 徒步走进 多年前的另一场大雪 透过铁窗上冰冷的栅栏 一双渴望自由与光明的目光 从龙华那间阴森的监舍里射出 一直落到你远在故乡的那间老屋里 （《大雪 让我想起你》） 我们不知道这个在铁窗内受难的人究竟是谁，但从“龙华那间阴森的监舍”可以推测，那是一位从安子家乡走出来为革命献身的烈士。他“透过铁窗上冰冷的栅栏”对自由与光明的渴望，以及对故乡的思念，依然铭刻在诗人心中，久久不能忘怀。这样的思念总是叫人心灵震撼，同时也让我们从诗行中感受到人性的光芒。 四 诗人的忧思睿智而深邃，他写下这样蕴含哲理的诗句： 水坚硬无比 嵌在杯子里 睁大眼睛 冷冷地凝望着窗外 旷远而充满哲学的天空 （《感受冬天》） 这凝练的诗句显然来源于古老的哲学。老子《道德经》云：“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 这是很有道理的。水是生命之源，任何生命都离不开水。水柔弱无形，装在什么容器里就成了什么容器的形状；水总是往低处流，谦让退后，不求光耀，不患得患失。但水又坚硬无比，能滴水石穿，它温顺时可以载舟，暴怒时亦可覆舟。水集气、液、固于一体，它汽化时是云，是雾，它液化时是雨，是瀑，它固化时是雪，是冰。故有“上善若水”、“坚硬如水”之言也。 安子感受冬天，从嵌在杯子里的水感受其“坚硬无比”，不就是悟出了人生的哲理吗？ 五 在冬季，安子与雪结下不解的情缘。他说： 雪，可以在心口留存一生。 当我纷披飞雪走进你那首悲情的诗作，已有无尽的温暖，覆盖了我一生的灵魂。 一场雪如期而至，诗一样片片飞过。……身着素衣的村庄，怀着冰晶玉洁的希冀，宁静而安详。 此时雪野之下暗藏的胚芽，已感到一种温情脉脉的呼唤。 梅隔着冰冷，剥开自己粉色的爱情，在雪最为纯洁的部位，渐次绽放。 我乘机寻找有关冬天的往事，载着不安的心事穿过雪夜，将成片的相思弃于身后，然它们靠近炉火，感受着有生以来，唯一的一次温暖。 冰冷的雪花触摸尚且跳动的心脏时，只想用它覆盖尘世的无奈，让忘却在一片洁白里，向我伸入，让我的灵府，在雪之下默默升起，爱情的山峰。 这样还不够，安子还在等待一场雪。那好，让我们与他一起等待： 等待一场雪 等待水质的花朵 穿过季节的额顶 自由飞翔 【墨吟附言】在文化领域，诗歌与哲学都高踞于云端之上。诗人和哲学家都具有深邃的思想，但区别于哲学家之逻辑思维，诗人则是形象思维。诗人追求意境深远、语言优美、抒情奔放和音乐旋律。其情景切换跳跃，真所谓“月朦胧，鸟朦胧”，甚至可以颠覆逻辑。我读安子的诗，自以为有两点还说得过去：一是我的阅读态度认真，也许我可以算是深入安子诗歌内核进行阅读的为数不多的读者之一；二是诗人通过诗歌表达的原意和读者的理解总是存在偏差，甚至南辕而北辙，我自然难以摆脱这个窠臼。但如果我的感想能起到些微推波助澜的作用，让更多人关注安子，来阅读他的诗，我也就欣然、释然了。 【心序点评】夏天的时候突然读到和雪有关的文字，真的要把自己的记忆拉长一点，这种季节的变化，让人愉快，也让人无从着落。 【云清儿点评】读着安子的诗集，品着墨吟的有感，真的不错！ 【稀夫点评】用心品读朋友的诗作，深切地感受她、走进去，呼唤灵魂，并试图与诗人共舞。墨吟先生评论精准耐读。欣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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