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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海泛舟录之二

 星河岁月 2022-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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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饥饿的时代,有什么吃什么,也是一个阅读的饥荒时代,拿到什么读什么。       

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中国社会早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回过头去看,思想界、文坛也曾经是百花齐放。但是,那些都是遥远的东西,就像辛亥革命后的鲁镇一样,时代大地震的余波在这里仅仅是轻微的悸动而已。        

镇上只有一家书店——新华书店。读初中的时候,我曾无数次在那里流连徜徉,偶尔怯怯地要营业员拿本书给我看看,匆匆一翻,赶紧还她。主要就看定价,但基本上是失望。我想要的书都买不起。虽然爱书,但我不是那种没有理智的人,不会不吃饭去买书。爱而不痴。不痴的人难成大器。       

我读书阶段一直欠债,大学毕业后自己挣了钱才还清。身上几乎没有零用钱。每一分钱的用途都算得很死,我也不敢轻易去问家里要钱,甚至一些必须要用的,要交的,都是踌躇再三才敢开口。家里的窘迫我是深有体会,而我不是浪荡子。        

书非借不能读也。在我是,书不借则没有读。       

《说唐》、《说岳全传》、《薛丁山征西》、《十二寡妇征西》《封神演义》、《杨家将》、《罗通扫北》、《英烈传》、《武当剑》、《括苍山恩仇记》等等一系列民间流传很广的通俗小说,都是在初中借来读的。 这类民间读物有两大特点:一是宣扬因果报应,历史演义不探求历史规律而大讲佛法。二是炫耀勇力,什么枪法、什么剑法,谁的力气更大、谁的武器更重。最有印象的当然是李元霸,两手各用八百斤的铜锤,这人简直就是神了。重要的是他还想做皇帝,说打得赢的做皇帝。哪个打得他赢呢?没有人了。他是《说唐》里的第一勇士,想来皇帝该他做定了。但他太猖狂,竟然拿那铜锤去打天,当然就不可饶恕了,于是老天惩罚了他,让铜锤掉下来砸在他自己的脑袋上,结束了卿卿性命。让人无限惋惜。       

武侠 小说也是热门书。也不知道什么原因,那时段金庸、古龙的读得少,没有什么印象。有印象的是《萍踪侠影》和《七剑下天山》,但也就记得书名。有一本残书却总是留在记忆里,书名好像是《霜月刀》,但后来我怎么也找不到,或者是我记错了。写被围困的人突围,残酷的杀戮,文句简短有力。我后来猜想是古龙的作品,但也没能证实。       

读武侠小说的直接影响是极想成为武艺高强的人,于是开始练武。邻居两个孩子和我年龄相仿,也受影响,就拉开场子开始练。在房中吊一个沙袋,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打沙袋。在墙上钉一百张纸,临睡前击一百拳,打一天 撕掉一张,说是打完一百天拳劲就练成了。另外做俯卧撑、仰卧起坐。我不记得自己是否坚持了一百天,只记得手上打去了皮,拳骨也打平了。还练气功、练套拳,当然后来都不了了之。        

女同学喜欢读爱情小说,最流行的是琼瑶和岑凯伦,她们经常读得泪水如春水般泛滥。我那时鄙视眼泪,因此看不起爱情小说,甚至拒绝阅读。但读初三的时候不记得什么原因读了一本琼瑶的小说集,第一篇是《我是一片云》。读到结尾,突然悲从中来,眼泪就要流下来了。强忍着没有流,但心里一直梗着。武侠小说里死过那么多人,没有一个让我要流泪,而在爱情故事里,女主人公的死实在让我无法释怀。一篇篇读下去,《六个梦》、《.翦翦风》,都是悲剧。我第一次领略了悲剧的感染力,也许也是爱情故事的感染力吧。看岑凯伦的却无此种感觉,豪门巨富的公主少爷们的情感纠结离我们实在太遥远,只让我羡慕他们一掷千金、肥马轻裘的豪奢生活。        

三毛也来了,《撒哈拉的故事》让我领略了异域风光,也知道了什么是趣味。阿拉伯人洗澡的细节现在回想起来都会忍俊不禁。最让人伤怀的是《梦里花落知多少》。我一次次为她设置如果:如果她丈夫荷西不是潜水员、如果他不去潜水、如果他那一次不出事。。。。。但我的如果无法改变现实,我也就只有伤感了。        

初二时,有一天突然传出一条惊天消息:有人看黄色小说!几天之后大案告破:有人看手抄本 《少女之心》,说这本书是黄色小说。班主任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婆(看起来像老太婆),曾在班上严词批评女同学穿健美裤(那时候流行健美裤)。这件事当然也让她大为光火,甚至通知了家长来校。让我觉得不可思议是看“黄色小说”的竟然是我们班的班长,班上第一名。其他几个则是班上几个吊儿郎当的角色。我那时候怎么也想不明白成绩那么好又是班干部的他竟然会和那些人混在一起,而且会看“黄色小说”!而那本书我没有见到,又有些许的遗憾。        

初二上学期,班上来了三个实习老师。其中有个男的,姓刘,戴眼镜。有一天晚自习,我在教室练毛笔字。 刘老师走进来,拿起我的字帖看了看,镜片后的眼睛瞪得圆圆的:“你读这种书啊?”我木讷地答道:“嗯。”他翻了翻,还给我,就走了。那本书是一本竖版繁体的《诗经》,我在家里父母卧房的楼上翻到的。那时喜欢练毛笔字,练了一向柳体,感觉柳体不好看,觉得这本书里的字好看些,便拿来当字帖用了。也翻看过内容,模模糊糊知道点朱熹写得前言的意思,七零八落记得里面几句通俗的诗句,什么“桃之夭夭”的。后来这位刘老师就对我另眼相看。他们离校时他送了我一张明信片,画面是黄灿灿的水帘溶洞,背面写得很有力的两句诗:“不是春光胜似春光,寥廓江天万里霜。”署名是:刘晓光。我曾经用心揣摩过这两句诗的意思,但没有弄明白。那本书我怀疑是很珍贵的古版书,翻来覆去地想在书里找出证据来,一直没有找到。书现在还保存着,封面上有一幅画,两个人在踢球。该是民国时的版本。这书成了我的藏书中最古老的版本。        

拿 《诗经》作字帖一段时间后,感觉又不行了,主要是里面的字太小,不适宜练大字。突然就喜欢颜体了,但只钟情于《多宝塔碑》,觉得那字端庄稳定。就买了一本,用纸包好,开始临习。用白纸装订了一个本子,通临了一遍。这是我买的第一本字帖。也保存着。        

小说看多了,就产生自己写的冲动。总觉得那些武侠小说就一个套路,我也写得出。初二的时候,我开始了我的第一篇小说创作。记得第一句是:

得得得,急促的马蹄声敲破了小镇的宁静。

写了14页,写不下去了。初三的时候写另外一篇小说,取材于家乡。那时候山村穷困窘迫,蝇头小利也往往引发争执械斗,而父辈仇雠,又多延及子孙。小孩子之间,亦是阵营森然。但又多分合。我将两辈人之间的恩仇交叉写下,取题为《李家村恩仇记》。写了一稿,三万多字,觉得不满意,又重写。重写后很自得。展以示人,当然都啧啧称奇。那时有一本杂志——《少年文艺》,我经常能读到,那上面有连载文章,我觉得自己的够档次,就给杂志去了一信,说我有一小说,能否在上面连载。但去信如石沉大海。我很怅怅了些日子,但不敢再去第二信,怕遭嘲笑。只得将我的处女作束之高阁、藏之深山了。多年以后,春天大雨,家中一面墙塌坏,母亲请人修补好,将垃圾扫了倒在屋边河巷里,我偶尔发现,它就浸在水中,已残破不堪。现在当然早已尘化于天地间了。        

初二暑假,借了一本小说集在家看,中有一篇《唐伯虎装疯》,作者不记得了。写南京的藩王宁王要造反,唐伯虎通过装疯,终于逃出了南京。 结尾写一直跟随他的女人(当然是是秋香了)在船上侧脸看他。最后那句是:

他抬头,嘴边挂着一丝惨笑。

这种结尾、这种句式让我回味无穷,被我无数次模仿。中间还有一情节,令我神往。说江南第五才子张灵在一次聚游中扮成乞丐,却被一豪门才貌双全的千金一眼看中,留诗两句:才子风流第一人,愿随乞丐乐清贫。我亦清贫,可有佳人瞩目?我亦才子,可有慧眼识珠?思绪往往就如春草般疯狂蔓延。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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