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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戈维亚|历史同光与影的艺术

 方待夜半听君语 2022-01-11

从马德里出发,顺着蜿蜒的公路一路向北,绕过瓜达拉玛山脉,不到一个半小时即可到达塞戈维亚(Segovia)。

塞戈维亚的名字来自古老的凯尔特伊比利亚语,有“胜利之城”的含义。作为西班牙最古老的城市之一,塞戈维亚见证了伊比利亚半岛的太多历史,从罗马人建立起这座城市,到凯尔特人长达3个世纪的占领,在卡斯蒂利亚王国的国王阿方索六世重新控制塞戈维亚之前,这里还曾被阿拉伯人统治了一段时间。之后的五百年,卡斯蒂利亚几代国王都定都在这里。现在古城中的大多数的建筑,便是建于这段时期。后来的文艺复兴时期,摩尔人将服装纺织业引入,使得塞戈维亚再次迎来繁盛。

伴随着时代和统治者的变迁,这座几经兴衰的千年古城,被誉为西班牙最壮观的世界遗产城市,却远没有其名望那么张扬,她远离尘嚣,安静地坐落在爱雷斯马河和克拉莫尔河交汇处的陡峭崖石上,守望着黄昏落日、城堡巨石。

罗马大渡槽(Acueducto)

公元前146年,是人类历史记载中,塞戈维亚最初出现的时间。它是古罗马帝国在西班牙建造的首批城镇之一。

如果说文字记载不够具象和立体,那么始建于公元53年古罗马图拉真大帝时代,至今仍雄伟地横亘在瓜达拉马山脚下的这座大渡槽,则能让人看到一个穿越千年、传承文明的城市画像。

最初罗马人建造这座渡槽的目的,是将18公里外的弗利奥河水引入城内饮用,为了跨越克拉默尔河,古罗马工程师修建了这一高耸的双层结构。渡槽是由128根柱子支撑而成,顶端是水渠。水渠全长728米,由166个拱门支撑着,搭建这座水渠的材料,全部取自瓜达拉马山脉的花岗岩,全部工程使用了将近两万多块石头。在建造的过程中,工匠们并没有使用任何水泥和其它黏合剂,最高的地方离地面有足足28米多。

历史上的古罗马人,真是无人可比的基建狂人,道路、桥梁、港口、神庙、广场、竞技场、公共浴室、高架水渠等,世界上没有什么比这些建筑更能体现罗马人的天赋了。公元前一世纪,古罗马人维特鲁威的《建筑十书》中,就有关于建造高架输水渠的章节,从水脉探查的方法到水质的检验、输水道构筑、施工方法,以及如何保持水质清洁等,无所不有,面面俱到。

可惜的是,这座大渡槽被后来占据西班牙的摩尔人莫名其妙地拆去其中整整36孔渠道。

但即使只是残留,这座宏伟的大渡槽依旧是伊比利亚半岛最为雄伟、保存最为完好的古罗马遗迹。从古罗马人的侵入到西哥特人的统领,从卡斯蒂利亚国王的收复再到波旁王朝的振兴……多少朝代在此更迭变迁,却只有它一直在此傲然屹立。作为这座城市的标志和骄傲,塞戈维亚人早已经将其作为城市徽章的一部分。

当登高远眺,大渡槽上空波谲云诡,仿佛罗马众神仍盘旋于云间,俯视着这座传承着古罗马文明、它们曾经的人间领地。

圣马丁广场(Plaza San Martin)

沿着小镇蜿蜒的鹅卵石路,仿佛时空流转,便来到了塞戈维亚古城这座建于12世纪的圣马丁广场,塞戈维亚的英雄胡安·布拉沃青铜雕以及人面鱼尾的雕像,在广场一侧与圣马丁教堂遥相呼应。

将广场与圣马丁教堂连接的,是一道优雅美丽的拱廊,拱廊的每根柱子上雕塑花纹样式不一,教堂本体将穆德哈尔式风格的塔顶和拱形楼座与罗马式的半圆形拱门互搭在一起,堪称是西欧与中东文化相融合的典范。但这,也只是塞戈维亚这座融合多样建筑风格古城的一个小小缩影罢了。

塞戈维亚城的建筑群,主要建于中世纪晚期和文艺复兴时期,这也是塞戈维亚城所经历的两个繁荣时期。罗马式教堂、穆德哈尔人建筑风格的房屋以及城防建筑也成为具赭石色调的城市风景的一部分,同时也展现着其复杂的历史脉络。

在塞戈维亚,每一条街上的门都不会重复,哪怕它们属于同一栋建筑。

建筑与建筑之间,也绝不重复。中世纪贵族的宫殿自不必说——如今它们大多被用作餐厅、画廊和机构组织,从罗马式样到融合阿拉伯风格的穆德哈尔式样再到巴洛克式样,从平顶到尖顶,外墙上雕刻着满满的族徽,简直是一堂中世纪品位课。居民区里的每栋楼也不尽相同,阳台与外墙的装饰都是“某某人住在此地”的标识——就跟早年的贵族宫殿一样。

塞戈维亚主教堂(Catedral de Segovia)

整个塞哥维亚的中心是壮观漂亮的马约尔广场,广场周围环绕着塞哥维亚最重要的几座建筑。毋庸置疑,绝大部分人的眼光都会直接瞄向极具魅力的塞哥维亚主教堂。

在马约尔广场上引吭高歌的人们

主教堂建造在塞戈维亚古城的最高点上,原址的老教堂于1511年毁于公社起义,如今的教堂主要重建于1525-1527年间,前后共耗时200多年才最终完工,是一座典型的欧洲中古晚期的哥特式教堂。教堂的外表形如火焰,许多小尖塔簇拥着教堂,拥有88米西班牙最高的钟楼。

大教堂曾经一度是西班牙的皇家教堂,可想而知它是多么的穷尽奢华。作为典型的哥特式建筑,教堂整体透露出繁复却威严无比的感觉。

墙面上曲线复杂的纹样,环环相连,被岁月侵蚀的黑色大理石雕塑,在浅黄色的墙壁映衬下,愈发沧桑悠远。四边的挑空拱廊,白色大理石雕刻,廊柱交错,恢弘精美。

城堡远景(网络图片)

阿尔卡萨尔城堡(Alcazar)

塞戈维亚地处卡斯蒂利亚莱昂自治区,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人类文化遗产”数量最多的欧洲地区。在中世纪,这里是整个西班牙天主教的根基,正统的西班牙语亦从此出。因而,整个大区内的漫山遍野中点缀着防御用的城堡,而“卡斯蒂利亚”正是城堡的意思。

有人曾这样描述塞戈维亚,说他犹如一个高地石船,塞戈维亚主教堂是桅杆,罗马大渡槽是船舵,而阿尔卡萨尔城堡则是处于三面悬崖的高地,随时像要冲出峭壁的船头,扬帆起航。

据说,迪士尼的“灰姑娘城堡”正源自这里,为此,城堡塔楼下的井里被各国痴情男女扔满了祈祷爱情长久的硬币。

12世纪起,天主教君主逐渐将其发展成为守城城堡加宫殿的形式,直到16世纪,城堡才变成如今的模样:用以与周边城堡做出区别的华丽塔楼,穆德哈尔式风格内饰,精致的法式家具,迷宫形状的花园。在宫廷迁往马德里后,城堡阴冷的北面一度被用作国家监狱,之后则成了炮兵学校——这直接导致了它在19世纪险些毁于一场大火。

值得注意的是,这里对于伊莎贝拉女王来说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正是在这座城市里,女王巩固了自己对卡斯蒂利亚王国的统治,并且在这座城堡里和阿拉贡国王斐迪南举行了盛大的婚礼。

天王教双王的结合,使得两个西班牙最强大的王国合为一体,光复伊比利亚、攻打格拉纳达、统一西班牙、资助哥伦布航海,一切传奇的起点,正是这座独一无二的城堡。

走进入庄严的御座厅,一对宝座的上方绣着天主教双王的盾徽,华盖上写着“TANTO MONTA”,即共同治理。文字中间是带王冠的盾徽、代表斐迪南二世的F和代表伊莎贝拉一世的Y,两边则是代表他们二者的标志:束轭和捆箭。

整个城堡有非常显著的摩尔文化痕迹,装饰繁复,整座城堡居高临下地立在塞戈维亚的高点,可以将整个城市的风景尽收眼底。

蜿蜒盘踞在丘陵高地上的塞哥维亚古城里没有一座现代建筑,橘红色的屋顶看上去和十五世纪风景画里的样子并无二致。位于画面中心的阿尔卡萨尔城堡有着童话般的圆锥形尖塔,以城堡为核心的区域绿树成荫,置于一望无际的干燥田野背景之中,就像是一片沙漠中的绿洲,充满了梦幻色彩。

网络图片

作为一个已经归来的游客,面对全球阻隔的日子,在这七月阴雨不断的苦夏,只能靠着文字,来回味曾经历过的伊比利亚半岛上的艳阳,感慨世事的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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