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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建军|冬月,海棠更红

 碎嘟嘟王建军 2022-01-11

校园里,有许多株海棠树。春天,花开最胜的时候,眼睛就不够用了。烟花里的守望,应该是最富有诗意的。好些的日子里,我静静地凝视这一树那一树花,感受着稍纵即逝的色彩,渲染着我一天的心情。

我的春天,就是这样开始的。

有的花,红得深,有的花,白得润,有的花,紫得浅。各种红,各种白,各种紫,还有各种绿,摇曳在一起,更有数不清的金黄的蜜蜂穿梭其间,热闹得很。对了,还有无数的彩蝴蝶,落在花朵上的时候,就只是为花朵添几片花瓣,飞起的时候,不过成几朵飞花罢了。

这样的花间,有男人蠢笨如我是不该身处其间的。可是,我说服不了自己,我太渴望看到花的温柔与美好。一个个早晨,我独自一人走在花丛中,满目中是花的颜色,满耳中是鸟的鸣声,满心中是花的香气,等到太阳升起来,学生走进来,才恋恋不舍地走开。

等到海棠花落,那一个个鼓起的青果儿里,又给我带来更多的憧憬。果的梦,会延长至秋天从初秋到深冬,满枝的海棠果,让冬天的校园不再无趣。

深秋,教学楼前的三株合欢树最先感受到风的犀利,削瘦起来,变得赤裸裸的,好在它的枝丫还算有滋味,不至于太难看。接下来,刺槐、白蜡的叶子也不会太坚持,就金黄一阵子,风一吹就落下了。再往后,法桐开始落叶了,大片大片的叶子从空坠落,“咣啷”一声撞在地上,很悲壮。

这个时候,最让人欢喜的,是海棠。

海棠叶子也要落光了,偶尔有几片挂在枝头,也成了海棠果的点缀。血色玛瑙一样的果实缀满枝头,闪着光,喜气而热烈。红红的果子在树,像一粒粒丸药,看起来很温暖,治愈着许多心绪悲凉人的念头。在四十岁以后,我的内心就开始做减法了,先扔掉不喜欢的,再扔掉可有可无的,最后留下自己想要的心意,海棠果是不是也是这样呢?

只要留下的,就鲜鲜亮亮的去表现;只要想要的,就轰轰烈烈地去喜欢。

如今,北国已进入正式的冬天。百草色变,树叶尽脱,自然的颜色其实是很单调的。但在校园里,这一树一树的海棠红,搅乱了冬天。鸟雀们聚集来了,黑白喜鹊、灰喜鹊、麻雀,还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鸟儿,把校园当做豪华餐厅,分享海棠盛宴。走在海棠园里,“呼啦”一声,鸟雀腾空飞起,天空便灵动了。一早一晚,鸟鸣声婉转,校园便欢快了。

每年的这个时候,老师们会带着学生们来到海棠园。孩子们伸出小手,采摘着一粒粒果子。最好的果子,最先被采摘,但它擦亮了一个孩子的眼睛。大家在海棠树下拍照,笑靥如花,花面相映,那情景印在每一个人的记忆里。

可是,活动结束了。孩子们再走过海棠树,却并不在意那树上的果子。我由此感叹,甚至心生遗憾:自然的美是无限的,可为什么人感受到的美却是有限的啊!

想来想去,才明白一切都是自己的错。遥想公子当年,衣不可以遮羞,食不足以果腹,每到冬天,哆哆嗦嗦,满眼凄凉,如今肚子饱了,眼中一切都是胜景。现在的孩子,衣食虽然无忧,但早晚不见太阳,若有我的想法,还得等他三十年。

这样结尾,会有人理解、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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