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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有多少人体验过艺术的力量？ 这多少要看你的运气。 虽然这个例子我说了好多遍，但这里还是想要举一遍，在我们团建做戏剧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当时我的同学，丹妮给我们带戏剧的团建。到最后的部分，她开始给出简单的剧本框架，让我们自由演绎。她给我的题目是“身患重症，不知如何跟自己最好的朋友开口，最后一个才告诉自己的好友”。 我没有正式的戏剧经验，顶多是初中的时候演个班上的小话剧。当时我就着自己对表演的一点理解，让自己的许多经验和感受混合起来。 我当时想到了我去世的奶奶，想到自己生病的时候，想到自己纠结感情要不要说出口的时候，看着对面跟我对戏的千惠，我又在想自己最好的几位朋友。 接着我有开始聚焦在自己的手指上，我从身体开始进入那种压抑、紧张又有些感怀的状态，一直去抠我坐的椅子。 当时和我对戏的千惠也很投入，一直有接到我传达出去的感情，说的话总是感觉没法完全表达自己的想法，有时戛然而止，就是那种我好想说什么、可是我又不懂怎么说的状态。 在我终于说出自己不久人世后，我们两个在对视中陷入了长长的沉默中。 好在当时丹妮给我们cut掉了，因为千惠说她再对视一会就要哭了。 演完开始看观众，发现有个学妹在抹眼泪。 接着我们又开始让其它小伙伴来分享他们观看的感受，有个学妹就说想到了自己曾经的经历，说着说着也忍不住哭出来了。（因为隐私问题，就不分享她的经历细节了） 那时候我蛮惊讶的，我没有预料到这样简单的表演也能触动到人。也有些自豪，自己能做到这样的事情。 我们社工专业这几年一直承接古道公益救助中心的项目，而我们在开展这个项目的夏令营时，很重要的两个实务框架是“生命教育”与“表达性艺术治疗”。 兴业基金会了购买台湾彩虹爱家的“生命教育”课程，他们生命教育的课程非常注重艺术性。他们相信跟孩子说教并不是最有效的方式，最好的方式也许是跟孩子“玩起来”。 绘本是他们在给孩子传递他们理念最重要的工具之一，所以他们不仅仅引进国际上优秀的绘本，还原创了许多优质的绘本。 去年台湾彩虹爱家派了督导过来，给福州这里的师资团队做督导，我作为志愿者也去参加那位督导老师的读书会。 她说，她为什么能够把绘本做好，是因为她有戏剧的基础。 可以说，她的语音语调、肢体动作的力度是在她戏剧基础中生发出来的。 读书会结束跟老师的合影哈哈 再来看“表达性艺术治疗”。 听过这个词的朋友可能比听过生命教育的朋友要少一些。从最宽泛的角度来讲，箱庭疗法（沙盘）、绘画疗法、戏剧治疗等等都可以算作是表达艺术治疗的一种。 表达性艺术治疗的理念其实很多元，换言之，不同的学者、实践者在不同的基础上发展了他们的表达性艺术治疗。 其中一条脉络是这样的，我们都很熟悉心理治疗的典型模式，就是谈话的方式。 但是我们也很容易发现，有些东西是难以用语言表达的，可能是因为我们没有那样的表达能力，可能是那些东西对我们来说还难以开口，无论如何，这时候，艺术是表达这些东西的法宝。 所以我在今年一月的时候参加了Banky的工作坊。当时的内容是编作剧场和一人一故事剧场的结合。当时我也有写过一篇工作坊的体会。 一人一故事剧场（playback theatre）是让观众举手分享自己的故事，接着演员和乐师通过塑像、大合唱等技术来再即兴反馈给分享者的艺术形式。 参加工作坊的时候正逢有弯有直剧团的告别演出，四百多支持者的playback圆形剧场让这个剧场充满了能量。彼此的信任使得好多深刻的故事都被分享了出来，包括HIV病毒携带者的故事、校园霸凌的故事、学生时代暗恋的故事等等。 在playback这样简单的形式中，严肃乃至压抑、释怀以及幽默奇妙得共同出现在这个空间里。人们在回忆中又哭又笑，但是又不沉溺于过去。 在演出结束后，有人分享说自己仿佛置身于浓稠化不开的空气里，有人感觉自己的心灵被洗刷了一遍。在故事和表演里，我们的生命经验相互映照，成为了彼此理解、支持的生命共同体。 后来我又看过了剧运会的表演，同样感慨很多，于是又写了一篇文章。 那次剧运会是大家的第一次，不得不说整体的表演还有些粗糙。可是这样原生态的表演却给我比许多精心编排的话剧、小品还更真切的快乐。狂笑的感觉真的很棒。 说回到我参加的工作坊，让我感觉戏剧真是超级棒的一种形式。 现在有许多教育工作者和社会工作者都用上了戏剧，不是没有理由的。 因为戏剧的训练对一个人的发展是非常多面的。有社工的小伙伴说，在戏剧里她真的体会到了共情力的提升。也有好多人，包括我，都感觉戏剧让我们更能够打开自己、表达自己。也有很多人带着想要改变自己的念头来到了工作坊，收获了宝贵的成长。 “被压迫者剧场”的创始人波瓦曾说，“戏剧是生活的预演”。 我们在戏剧中不只是在模仿现实，而且在探索在现实中的更多可能性。当我们在戏剧中试着做一个新的自己时，我们不只是在练习，而是我们确实打开了新的可能性。 而戏剧作为一个手法来说，它可以用来帮助一个人，也可以用于团体的发展或治疗，还可以在社区工作中被利用起来。 比较“功利”地说，我们可以给一群人带戏剧的小组，在这样的小组里，他们像是在心理团体一样，分享自己的经历、彼此支持。而整个小组的合作还可以产出一出戏，这出戏可以表演出来，让观众在表演中在学习和感受。可谓是一举多得。 广州临时剧团的小倩在全职做剧团前，就一直在做特殊心智者的社区工作，戏剧是她惯用的手法之一。我的工作坊老师Banky也是用戏剧服务了许多各式各样的群体与社区，而获得了香港义工和杰青的表彰。 2015年杰青，右二为Banky 我知道很多社会工作者或者说社会工作专业的学生都有遇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学了很多理论与实务的知识，但在真的要去做的时候，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很多人为了提高自己的实务能力，去学习了心理学的许多东西，但是心理学是偏个体化的，即便是学习了治疗团体，也会发现其难度以及其适用性的问题。 学习戏剧就能给大家的实务工作带来很多切实可行的方案。 我在上戏剧工作坊的时候，我就想说，这些东西我体验了、学到了，我想要把它们带到我的服务中去。 比如在编作剧场工作坊时，Yukko让我们全部人分成两列，两列的人面对面站着。我们看着对面的人，要跟对面的人保持相同的动作和节奏往中间走，同时也要注意跟身边的人保持协同。这就是一个让大家能够慢下来，能够不依赖语言达成默契、协作的一种训练。形式很简单，给大家带来的感受却很强烈。 像是我一直很想学习（但至今还没有机会去学的）“欲望彩虹”工作坊，更是一个戏剧治疗的技术。它把人的情感、欲望分解开来，是很有力的工作手法。 快乐扭蛋剧团的三三在群里分享的时候说： “当我作为分享者在跟角色对话的时候，也是在通过不同的角度重新审视自己。当你去真实地发生对话的时候，你的内心是不会欺骗你的，那些被你压抑的情感，被你藏起来的感受，都会慢慢露出它的真容。欲望彩虹，在对话中，让你的内心有机会在面前坦露它真实的模样”。 英国政治理论家在谈到欲望彩虹的时候，说：“这种戏剧试图将内部冲突置于美学空间之中，并试图展示其更广泛的脉络”。可见戏剧手法的深刻性。 更不用说还有好多我没来得及接触的教育戏剧、论坛剧场等等，都是能够改变社会、服务到很多人的方法。 突发奇想写这篇文章，是因为我非常真切地体会到戏剧给我带来的新世界，所以也想邀请你们能够看这片新的风景。 比如北京的小伙伴，就很推荐你们看看广州临时剧团在18号的演出 （因为太爱了，没收广告费都想给他们打广告）： playback这个词还有回放的意思，我们必然要从过去里收获经验与力量，但我们也需要往前走。 所以Banky结合“被压迫剧场”的理念，开创了playforward，也就是展望剧场的形式。 我都还没去看过呜呜，但是最近又忙又没钱，实在去不了北京，希望有人能替我去看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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