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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写你的“源代码” | 自动思维与箭头向下

 彬华同学 2022-01-11

我们的成长环境、受教育水平等等因素都会影响我们有截然不同的为人处世之道。我们不可避免地有些思维陷阱或是积习难改;而社会上对人的苛求与异化,也内化在了我们的心中。这都像是一段段的源代码,影响了我们的想法、行事。

这是人性的一部分,我们不需要为此而责怪自己,这并不属于我们的责任。不过,与此同时,我们可以为自己更理想的生活负起责任,虽然会有很多不容易的地方,但是我们能借由反思做出改变。这篇文章中介绍到的自动思维便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借由箭头向下技术,我们还能深入到核心的自动思维当中。

觉察,是改变的第一步

  什么是自动思维? 

我们的思维脑会不断地产生各种想法,同时各种想法又会联系在一起。想法还会催生出其它相联系的想法。同时,我们会自动地抓住这些想法,拿来过滤我们获得的信息,以便我们快速高效地对情境做出反应

以《情绪障碍跨诊断治疗的统一方案:自助手册》(后简称自助手册)中举出的例子来说,假如突然有一辆车朝着我们冲过来,我们很可能会抓住自己可能危险的想法,于是更多地注意车子的速度还有它跟我们之间的距离,而不会注意车子的颜色或是牌照。

但这套机制不总是有益的。比如被情绪障碍影响的人更有可能更聚焦于那些负性的、消极的评价和解释。又或者我们自动化地参考以往的经验,可是那些经验并不适用于现在的情境。

在这个过程中不断产生的想法,便被称作自动思维。这些自动思维往往会作为我们未经检验的预设/前提,影响我们的判断、决策及行动

  识别核心的自动思维  

接下来,是一段来自于自助手册的治疗案例,以及书中的解读。

治疗师:这么说,你被公司的一个朋友邀请去参加派对?

莎拉:是的,我答应他们我会去,这周我去买了一身参加派对的新衣服和其他需要的东西,但是,就在派对开始之前,在我准备好要走的时候,我彻底崩溃了

治疗师:在你准备好要去参加派对的时候,你注意到了什么

芬拉:我开始觉得有一点恶心,而且我注意到我的心跳得很快。在我化妆的时候,我已经开始出汗了

治疗师:好的,也就是说你注意到了自己与焦虑相关的身体感觉。那么,在你准备好要去参加派对的时候,你注意到自己有哪些想法了吗

莎拉:嗯,我开始担心去参加派对会发生什么事。我担心自己会不知道说什么,那会变得非常糟糕。所以我就给朋友打电话,告诉他们我不能参加了。

治疗师:你非常担心自己在派对上会不知道说什么,所以你就打电话跟朋友说你不去了。

莎拉:是的。我当时特别地焦虑,甚至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即使待在家里,我也没有感觉好一些。我觉得糟透了。我就坐在沙发上,怨自己为什么没去参加。

治疗师:听起来,你的焦虑是源于你担心自己在派对上会不知道说些什么。让我很好奇的是,如果你不说什么,会发生什么事呢或者这对你意味着什么)?

莎拉:嗯,我猜如果我什么都不说,大家会觉得我很无聊

治疗师:那么,如果大家觉得你无聊,又会发生什么呢?

莎拉:那就不会有人邀请我参加派对了

治疗师:嗯,所以你担心的是你的朋友会认为你无聊,以后就不会邀请你参加派对了。如果这成为现实的话,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莎拉:我就会失去所有的朋友,而且我会永远都这么孤单

“在这个例子当中,莎拉开始意识到她十分担心自己会在派对上不知道说些什么,就是这种感觉让她最终决定给朋友打电话说自己不去参加了。然而,莎拉的行为看起来是对担心自己无话可说的恐惧的一种极端反应。在与治疗师的讨论中,莎拉已经可以识别出引起自己强烈情绪反应的核心的自动思维。这个核心的自动思维就是,大家会认为她很无聊,而且她会失去所有的朋友,永远都孤单一人。我们需要认识到,这个自动思维几乎会让所有人都感到焦虑,进而让我们很难再去参加派对了。”

“可以帮助我们识别核心的自动思维的一个有效技术,就是箭头向下技术。为了达到目标,我们可以问自己一些问题,就像治疗师问莎拉的问题一样:'如果X变成现实的话,会发生什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如果X变成现实的话,这对你又意味着什么呢?’”

这里,我贴出了书中的概念化表格供大家参考:

自动思维: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如果这变成现实,那么它对你又意味着什么呢?它为什么对你而言这么重要?如果这变成现实的话,会发生什么?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

潜在的评价:我没什么话说,我很无趣。

如果这变成现实,那么它对你又意味着什么呢?它为什么对你而言这么重要?如果这变成现实的话,会发生什么?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

潜在的评价:如果我不说点什么,那就不会有人邀请我参加派对了。

如果这变成现实,那么它对你又意味着什么呢?它为什么对你而言这么重要?如果这变成现实的话,会发生什么?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

潜在的评价:如果再也没有人邀请我参加派对了,那我就会失去所有的朋友。

如果这变成现实,那么它对你又意味着什么呢?它为什么对你而言这么重要?如果这变成现实的话,会发生什么?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

潜在的评价:我将失去所有的朋友,将永远孤独一人。

在情绪障碍的研究中,发现有两种常见的思维陷阱:

  • 高估可能性(又叫草率下结论):在这个思维陷阱的影响下,我们会高估负性事件发生的可能性。即使在几乎没有证据可以支撑我们解释的情况下,我们仍旧会用负性的方式去解释我们面临的情境。于此同时,我们也会忽略掉那些支持其他解释的证据。

  • 灾难化(又叫往最坏的方面想):在这个思维陷阱的影响下,我们不会去考虑其他的可能,而认为会发生最糟糕的结果。于此同时,我们还会低估自己应对这种结果的能力。

这两种思维陷阱可以帮助我们思考自己的自动思维。

引导/协作(facilitation)领域里,同样也会强调自动思维的重要性。不过它把自动思维称作心智模型(mindset),即驱动我们行为的一套核心价值与假设。

在《专业引导技巧》一书中,作者将不是那么有建设性的模式称之为“单边控制模式”,这个模式下的心智模式中,我们会有保持正确、“要赢,不能输”、尽量不要表达负面情绪和行事理智的价值观,同时我们会假设“我了解情况;那些不同意我看法的人不了解情况”、“我是对的,那些持有不同看法的人是错的”、“我的动机单纯;那些不同意我看法的人动机可疑”、“我的情绪与行为情有可原”以及“我不是问题的始作俑者”。

相对于一些比较破坏性的核心自动思维,以上的价值观与假设更多是一种社会规范和自我防御,几乎99%的人在与他人合作时,都或多或少有着这些信念。不过我们期待有更具建设性和开放性的信念,所以阿基里斯与舍恩(Argyris & Schön)建立了能“带来良好绩效、良好的工作关系与更高幸福感”的模型Ⅱ,后来人对该模型做出调整并称之为“交互学习模式”。

在交互学习模式中,人们能够抱有保持透明、心怀好奇、知情的选择、担责和同理心的价值观,同时选择假设“我有些信息;其他人也有些信息”,“我们每个人都看到其他人所没有看到的地方”,“差异是学习的机会”,“人们虽与我看法不一,但依然动机纯洁”,“我有可能是问题的始作俑者”。

这些价值观与假设便能带来更多能够带来对话的行为,包括:

  • 陈述观点并真诚发问

  • 分享所有相关信息

  • 使用具体例子并就重要词汇的含义达成一致

  • 解释你的推理与意图

  • 聚焦利益而非立场

  • 检验假设和推论

  • 共同谋划下一步

  • 讨论不便讨论的话题

自我防御是一个非常自然的选择,像这样选择更多的开放、透明和同理倒像是一场冒险。但我想,这场冒险是值得的。有时候我们可以参考一些书籍或者课程,而有时候可能需要与咨询师、协作者一起来工作。

  总结  

就像最开始提到的,我们的自动思维总是有它的适应性价值在的,换言之,我们有那些想法都曾经甚至现在都还在帮助着我们。不过这些自动的想法并不总是有建设性的,自动就意味着不直接受到你的控制,它们在某些情境下反而会给你带来伤害。

譬如我们在一个高压的环境里,选择隔绝了自己的感受,这是我们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但我们选择隔绝自己的感受时,不可能只是隔绝负面的感受。于是,在相对安全的环境中,或者与相对信任的人一起时,我们仍然会有这层隔膜,隔绝了我们的安全感和链接感。

而有些自动思维或者思维模式的适应价值非常的突出,可是它并不符合我们的价值观。这些部分往往都是社会规范的一部分,比如当今社会对母亲职责的期待,一方面要女性成为家庭收入的重要来源,另一方面又要女性付出大量的时间在家务劳动和抚养孩子上。这时社会给我们的观念便是“兼顾家庭与工作才是一个好妈妈”。这种观念是有“适应性”的,因为选择其他观念及行为的女性会遇到主流声音的反对。可是为什么女性需要考虑所谓的“兼顾”,而男性不需要呢?

觉察并探寻自己的自动思维、核心信念,能够帮助我们开始做出更为知情的选择。我们被家庭、教育和社会种种塑造出来的信念,是我们希望相信的吗?希望未来我们有更多的探索与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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