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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遗嘱 文/常现周 性格坚强的母亲在含辛茹苦中把他养大，直到供他大学毕业。大学毕业后他在郑州一家外贸公司工作。二十七岁那年，他与女友莉莉步入了婚姻的殿堂，了却了母亲的一桩心愿。他二十八岁年，莉莉生下了一大胖小子，他体验了初为人父的快乐。母亲更是乐开了花，笑得合不扰嘴。他和莉打算请个保姆，不想让辛苦了大半生的母亲再受劳累，却遭到母亲的坚决反对！“外债才还清没多久，咱现在还租房住，还得攒钱买房，浪费那钱干啥！带孙子我高兴，你们安心上班，家里事交给我！”母亲承担起带孩子丶买菜做饭丶洗衣服丶搞卫生的全部家务。夫妻俩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下班后尽量抢着做家务，尽量让母亲有个喘气休息的时间。莉莉整天妈长妈短地叫，时不时给婆婆买衣服鞋袜，周末和节假日带婆婆外出，逛逛公园，尝尝各地的风味小吃。有这样孝顺的儿子儿媳，当婆婆的整天乐呵呵地。母亲提出想回老家。建设和莉莉也同意了，因为他＜她＞们知道，只要在这一天，母亲就累一天，回去休息也好。母亲走后，夫妻俩每月给母亲的银行卡上转1000元，经常打电话劝母亲别太俭省，保重身体。母亲每次都笑着答应。他＜她＞们怎知道，母亲这一年多胃里一直不舒服，只不过没舍得告诉他夫妻俩。回老家到医院一检查，知道自已时日不多了，她守住了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每月的一千元钱，也没舍得花，她经常带病去生态园里干活，每天挣个四五十元自己花销。半年后，建设突然接到母亲有病的电话，马上回到老家，带母亲去医院检查。医生悄悄告诉他，“回去准备后事吧，癌细胞已经扩散到胸腔淋巴结和贲门周围的淋巴结，治疗已毫无意义了！”他埋怨母亲为何不早说呢？母亲只是苦笑了一下。母亲弥留之际，他一直守在床前。看着母亲消瘦的脸上的痛苦表情，往事历历涌上心头。他记得，父亲走时，妈妈把自己搂在怀里，“孩子，别哭了，你爹走了，有妈在，妈不会叫你受苦！”母子俩失声痛哭，泪水流在一起……他难忘，一次次放学路过砖厂时，他都会看见母亲弯腰推着装满砖坯的车子，脸上淌着豆大的汗珠……他怎会忘，冬天的后半夜，母亲早早起床，蹬着三轮车到批发市场批发蔬菜，赶到天亮时到集市上去卖……他清楚地记得，当他提出读完高中不再上学时，母亲气得发火了。那是母亲唯一的一次对自己发火！母亲气得举起手向他打来，但落下时却紧紧地抱住他。“乖乖，争口气，读大学，只有这样才能对得起你爹！你是妈的希望，是妈的命根子啊！”母亲泪如雨下……他深深地知道，是母亲用血水丶汗水伴着泪水养大了自己！母亲缓缓地睁开双眼，用颤抖的手指了一下枕头。嘴唇微微地动了几下，似乎要说什么，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是深情地望了望他，然后慢慢地合上了双眼，两颗滚烫的泪珠从眼角淌了下来，顺着两颊，一直滚落在床单上。他用尽全力摇晃，没能把母晃醒，他撕心裂肺地呼唤，再也听不到母亲的回应……母亲走了，为儿子操劳一生的母亲就这样永远地走了……他顺着母亲刚才指的方向，从枕头下找到了一个前多年缝的布兜，从里边找出了一张银行卡和一张纸。打开一看，是母亲写给自己的信。“建设我今天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我是胃癌晚期。再三追问，医生说如果尽力治疗，或许能能延长十多个月。愿谅我不告诉你和莉。我不能让你们人财两空！妈没本事，咱家穷，到现在你们还无车无房，我心里急也没用啊！我不能帮你们，但不能再拖累你们。我和你爹没女儿，莉待我比女儿还好。有你这好儿子，有莉这样的好儿媳，我识足了，见你爹时我也好交待了！卡里的一万多块钱没用着，留给小宝用吧。……”看到这里，建设泪如泉涌。他爬在母亲的胸口，失声痛哭。“妈呀！我好糊涂的妈呀！您要早点告诉我，任凭借，任凭贷，咱也要治病啊！哪怕延长一年甚至延长一个月，我心里也稍微好受些啊！妈呀！您为我操劳了一辈子，为了我，您连自己的命都搭上了，没给我留半点报恩的机会，我惭愧呀，我的妈啊……”建设长跪在母亲的遗体前，哭得撕心裂肺，悲痛欲绝，泪水浸透了母亲留下的遗嘱……这一刻他真正体会到母爱的伟大无私，真正理解了什么叫“春蚕到死丝方尽。”常现周，男，1953年生。退休教师。喜爱文学。有幸进入《诗海琴声》，怀着谦卑之心，向各位老师学习，以丰富自己晚年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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