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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證釋》下冊

 在下不敏 2022-01-12

講述全書大旨

【復聖講述一】

夫子命將儒教精義,

及大學全書要旨,與實用之道,

再為論述,以明先聖立教之意。

溯自二帝三王,以迄有周之季。

其間賢聖輩出,垂法立義。

无非表章堯舜之治,

而禮教文物增損不與焉。

蓋教者,立其本以示人。

本者,道也。

道之所立,天地不違,而況人乎?

故其教,亙萬世不可易。

雖有聖賢,不得失也。

以為教之如是之大,而述之如是之遠,

故賢者窮其思不足以盡之。

以其本於道而傳於道,

故愚者率行之而有餘。

聖人之教,

為以人類之安全生息而无失於道,无害於性。

故教以示其則,使遵之而適然无惑,

故不以奇異立教也。

大學之首,

即示人以明明德,而其終告以止至善。

可知德與善,為聖人本道所立之則。

而明德、止善,即教人所率循之事也。

由此則能安其生,全其天,

毋悖於道,毋害於性。

反是則不得也。

人之明明德者,必繼以親親仁民;

而止至善者,必先以親親仁民。

外而立德,內而成道,无二致也。

故明德而无以親親新民,則其德不全;

止善而无以親親新民,則其善不實。

而明德不能止善,與止善不能明德,

皆道之不充,性之不足,

不可謂之明德與止善也。

故有其內,必求其外;

有其外,必得其內。

如心與官體,皆吾生所不可忘者。

忘其一,則失其生矣!

忘其一尚不可,況兩者皆忘者乎?

故明德為始,止善為終,不可或失也。

而言之雖有始終,行之則无始終也。

如以心為始,手足為終,

此舉物而數之也,則可。

若謂先育其心,而後養其手足,

則手足之生不全,心能獨生乎?

故明德、止善,不可以始末視之也。

由止至善言之,則道在身中;

由明明德言之,則道包天地。

皆道也!皆性也!

人生既俱此性,即有此德與善。

惟有之而不加以育之、充之,則无以成之也。

故德貴明,善貴止。

明之、止之,然後合道全性。

以其本所固有,

故不曰求之、覓之,

而但以明、止為教也。

明者,明其未明;

止者,止其未止。

皆盡在己而非待於外也。

故明、止工夫,始終一貫。

止而有定一節,為書中至精至微之旨。

蓋所以教人止至善也。

至善,為道之本體。

性之先天不可以善、惡名,

而曰「至善」者,

蓋已泯善惡之德,而但見至真之真。

即如佛教所謂真如也。

止於至善,如如不動也。

即道教先天之真,寂然不動之境也。

故止至善,為儒教至境。

而其止之之道,及其所歷之途,

則定靜安慮諸義是也。

其義與道、佛同。

但道、佛傳者述之極詳,

而分別演為次第,著為宗派。

故人知其靜功、禪理。

儒者不得傳述,後人不得知之,

遂使定靜安慮各次第工夫,

及其境界,皆茫然不明。

俗儒附會文字,不知真義,

而聖人止善之教,千古不得復明。

此非教之過也,傳者過耳!

故定靜安慮諸義不明,則儒教為之不全。

夫子深慨焉!而命詳為演之,

以使天下後世皆明止至善之工夫及其境界,

而與明明德之義,內外並重,

庶教之大明,即人類之大幸也。

知止,「止」字係指止其心,而非謂即止至善也。

係言人先知其止,而後可漸止於至善。

人每以「止」即止至善,是忘其次第工夫。

而止至善之境,遂不得明。

要知「知止」係最初下手處。

能止而後心不妄動。

不妄動而後手足有措、耳目有司,

其容止言語,不至凌亂无序。

故曰有定也。

不曰能定者,以知止即有所定耳。

亦如致知在格物,不曰先格其物也。

夫知止而有定,是定其外也。

如佛教初習禪定,先定其身,次定其心。

心身皆定,而後可求真靜。

故定而后能靜。

靜者靜其神,定其氣也。

蓋既定而後心身不浮,思念俱沈,

氣息隨之而定,神意隨之而靜。

此即佛家入定時也。

靜而后能安者,

靜其神意,息其氣息。

如止水,如明月。

一波不興,一塵不染而无所怯惑,

无所思疑,神意湛然,氣息悠然之候也。

蓋其既定而靜,往往不能持之以久。

雖靜復動,雖止復起,

神意以之怯惑,氣息以之浮漾。

則其靜之不能終靜,仍將為物所移。

故能安為貴。

安而后能慮者,

既安於靜,澄然晶然,

光明自生,智慧自足,

神氣盎然,氣息隨化,

靜中真機以見,生意以出,

而純乎至善之境即在眼前矣!

故佛家禪定,以止觀互用。

而儒教止善,以安慮相接。

既安而能慮,則所安愈堅,所進愈真。

若不能慮,則所安者不能久安,而恐或退。

且光明既發,智慧已生,

若不求其更進,必為邪思所誘。

故佛、道二家,

有於定中逢魔,遽傾其功者,

即不知慮也。

《禮》曰:「安安而能遷。」

遷者,即指慮也。

但此慮字,純以真慧觀察,性光所照,

毫无私念塵思擾雜於中。

故一幾而進於至善,是即所謂得也。

得者,得至善之境而常止之也,故曰「得」。

蓋由定靜安慮次第工夫,

愈止愈靜,愈靜愈明,愈明愈真,純乎真境。

至真至誠,不退不出,久於其所,斯可謂之得已。

故儒教至善之境,即道之先天、佛之淨土。

止至善者,即道之成真、佛之證果,毫无異也。

而其致之之道,必先自知止始。

蓋人生之後,心有情欲,身有物好,

常動不靜,常濁不淨,

而意不得誠,心不得正,

性不得全,道不得明。

所生既毀,何以為人?

故聖人為教,必以止至善為歸。

以止為去欲抑情、正心誠意之方。

使動者可靜,濁者可淨,

而後性全道明,純乎至善。

而教之為教,學之為學,皆以此為終始。

故聖人最注意焉。

至於說明道之本末,性道之所關,及脩道為教之旨,

詳於中庸。他日再及之可也。

【宗主附注】

顏子所論,係拈經中要義,後人不明者加以解釋,

其意在使人實行做去,而見聖人為教之旨至為平易。

且各教及各賢所有學說,

舉不能外此宗旨,而為教為治也。

故文雖附於經,其義即以發明經旨,仍可以聖經視之。

【宗聖講述二】

 聖人為教,无一不重實行。

或為明德,或為止善。

而必實有其德,實致其善。

而人生於道。

道者,以德為行,其立德致善,皆本於道。

道之外,无所謂德與善也。

道見乎性,性之外无所謂德與善也。

人性既受於天,天之所生萬物皆吾同性,

吾必皆盡其性,以全其生。

而盡之、全之之功,謂之仁;

擇其所宜而定全之、盡之之方,謂之義。

皆性之德自內者也。

故聖人為教,必以道德仁義為綱者,自全其性也。

物類萬殊,至不齊也。

而聖人依仁、據義以待之,使各得其所。

而聖人之德乃明。

萬物並生,各有其情,至不一也。

聖人推仁施義以平之,使各安其生,

而天下之物皆育矣。

故聖人立德致善不為奇異。

必於耳目口鼻之間、尋常作息之事,

一一施之以道德,遇之以仁義。

而毫末之微,不異至大;

萬里之遠,不殊目前。

舉一物然,推而千百亦然。

是聖人明德之則,止善之基也。

故於身,

則非禮勿聽、非禮勿視,戒慎恐懼、齋莊中正、

而立其德,致其善也。

於家,

則孝弟恭友、和睦仁慈、教行親族、化行姻戚,

而立其德,致其善也。

於國,

則愛民忠上、善事後食、愷悌慈祥,待人接物,

以立其德,致其善也。

故於己然、於人然、於眾然,於物亦然。

皆有以立其德,致其善,

而後德明而善至,性全而道成。

此聖人自脩如是,其教人亦如是。

故大學綱領所述四條,勉人皆學,以為立教之本。

其後各章,无非依此而詳言之,舉事例以明之。

雖所言不盡,總不外乎明明德、止至善之義而已。

故知此義,則知聖人立教之車。

而學者或志於內,或志於外,

要當本此以立其基,而後可以幾於聖人也。

聖人以明德、止善,皆自至性中之事,

故所為非有所為,而尤在先脩其身。

故齊家治國平天下之事,必在身脩之後;

而於格致誠正之事,則必先致力實行之。

故聖人於齊治之時,其德早立,其教易行,其令易從。

蓋有身以為之則,固不教與政也。

故聖人於其脩身之道,

如格物、如致知、如誠意正心,

諸次第工夫絲毫不可放過。

若非一層層均實行做到,則其身不能脩。

身尚不脩,何可語於齊家治平之大者、遠者!

此為聖人最要之旨。切不可視內外為兩截,

不先脩身而高談治平也。

後世小人當國,禍國病民,

皆由其无誠正工夫以立其本。

无本而欲枝榮,此理之所无。故其敗宜也。

人於誠正工夫做到極好,

即可內止至善,外明明德。

而明明德雖以治平為志,

究亦如其誠正之時,而行所无事也。

蓋誠正為百行之本。

人能誠正,則持躬接物待人,无非誠正之時;

居家、出仕、治平,无非推誠正之事。

蓋无時不誠正,无事不誠正,

而人之化之也,亦皆以誠正相感應。

故聖人致其誠正,

則孝子、弟弟、忠臣、良相、賢吏,隨所事而得。

而治國平天下,更无難矣。

故聖人教人,

先以誠正立其本,而後推之於身家天下,

无不宜者。

即由止至善言之,

止於心者,已有定靜安慮次第工夫。

而止於事者,則所謂父慈、子孝、

兄友、弟恭、君仁、臣義、友信,

諸德是也。

故脩身齊家治平之事,亦皆有所止者。

而知所止,不悖於德,則非於誠正不可。

蓋无誠正,則孝非孝、弟非弟、

仁非仁、義非義、齊非齊、治非治。

以其本不立,雖有其德,偽也!

況偽亦不可得者乎!

故明德之事,非誠正不可;

止善之事,亦非誠正不可也。

且止至善者,非徒止之也。

道非徒體,必兼用,則至善必有明德。

前已言之矣!

而止至善功夫,雖盡於定靜安慮,

而其用仍必以明明德諸項以成之。

故格物致知以至治平,

雖曰明明德之事,亦即止至善之事。

且格致誠正,尤為止至善之功。

如非格致則不得止定;

非誠正則不得靜安慮也。

蓋人之生,耳目手足皆為物也、情欲皆物也。

非格物,則將為物所蔽,

而心失其主,而何以自止乎?

故知止之「知」,即致知之「知」。

格物而後知,即格物而後知止也。

知止而後意誠,即知止而後定靜也。

意誠而後心正,即靜而後安慮也。

故《中庸》以「誠」字言;

《大學》以「止善」言。

《大學》止至善,即《中庸》至誠也。

故誠正功夫,全係止善工夫,不可不知!

後人不明止善之境,又茫然於誠正之功。

使聖人教人之本全失。

一旦用世,遂至禍國病民,

使天下以儒為詬病,豈聖人所及料哉?

故欲為儒,先須習大學之教;

欲明大學,先須從事誠正功夫。

此最要者也!

以教言,則教本於道;

以學言,則學為明道。

大學雖未言道,而其綱目皆道也,皆道之所生也。

道為體,德為用,

至善為歸,

而親親、仁民、愛物之事,則又由明德以推及之。

以能於大學所教,一一學之而成,

則所成者,道矣!

不言道,而道无不在;

不言成道,而道无不成,

斯即聖人教人之意。

蓋教以常人為則。

但就其切近者使之習焉。

由近而遠,自能達其極。

故不必以道言,而自用言。

如明明德各條所述,何莫非道之用?

而止至善各層之功,亦何莫非為道之功?

而恐後人未之察焉,以為儒教略道,

故又為《中庸》一書,以見道之體及為道之方。

故大學首言道,而後皆教學之事;

中庸雖言教,而後皆明道之事。

其首引一字以見其本源;其後則各有所論也。

大學言教學而首引「道」字,見教之本於道也;

中庸明道,首言「教」字,見明道仍以為教也。

故初學必致力大學,先習其教以知其方;

次致力中庸,再明其道而知其體。

庶體用並明,而本末皆立。

為人之道已盡,天地之道亦通。

則儒者能事畢矣!

故聖人於大學所教,皆關身心力行,

及家國人物生息必要之道。

雖中述止至善、誠正之事,

以明道之所成,德之所明,而皆為教言。

故於定靜及誠正,僅舉其大體。

其細節盡在《中庸》中也。

後人不察,遂不知止善何境?誠正何功?

且以為靜脩禪定,祇道佛家有之,儒教不及,

豈非大謬者乎?

俟講中庸時,再將儒教靜脩之事詳為指明,

以見道體之真,脩道之妙,與二教所說固无異同也。

至大學言脩身以後治平諸端,皆係為明己德而宏性道,

不為功利而言,故所言皆處處以德、善、仁為重。

若失此三者,則其立己工夫已又不足,

又何足語於治平乎?

故儒教雖言治平,之道佛之度世利他之旨,

並非蔑己脩而重治人,忘己德而先平天下也。

蓋人之明明德,為止至善也。

至善雖无善可明,必先成就極大善德,而後可達至善。

其理即係由下而上,非越崇高峻極,不得謂之无上也。

德之可大者,必為之;

善之可極者,必致之。

治平為至德,故能治平始能成其至德而達至善。

至德、至善,即所以成至道也。

中庸苟不至德一語,已明之矣。

夫治平為至德至之事,

則於己之德有未立,善有未純者,何以望其至耶?

故脩身必為治平之本,而誠正必為脩身之基也。

【述聖講述三】

儒教自唐、虞以來,迄周之季,教義大備。

而歷代聖人,或君、或相,

其德行載在史冊,皆有實紀,非空言也。

其功業及民生,見諸政令,非徒學也。

可見儒教所重,皆在實用,

內而脩己,外而治人,无不咸宜。

而為君則仁政昭垂,為相則良治昭著。

雖處境或殊,致功或異,

而其立德成道之行,仁民愛物之功皆同。

故堯、舜、禹、湯、文、武,

稷、契、皐陶、伊尹、周、召,

雖君相之位殊,其為聖一也。

蓋秉儒教之教,克習之於平居,養之於夙夜,

然後處足以善其身,出足以善天下也。

故儒教之效,必有實行;

儒者之行,必先實踐。

夫而後以誠正之行,致治平之功,

以明明德之功,達止至善之境也。

觀大學一書,自綱領至各章所言,皆待一一實行之者。

如言治天下國家,必先脩身;脩身必先格致誠正,

即可見一層層皆須實行做過,而後可收最後之功。

又如知止而後定靜,安慮而後能得,

亦可見一層層皆須做到,

而後可以致最終之果者。

粗者未達,決不足語精;

近者未善,決不足語遠。

故不得格致之力,則誠正之功不見;

不極脩身之事,則治平之功不成。

亦如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靜也。

未有躐等而能進者,未有舍本而能立者。

故學者於所示之方,決不能舍本逐末,希遠忘近。

而其要即在按部就班,一一求實踐耳!

故大學之教,均自下而上,自粗而精,自近而遠,

雖明明德以治平為極,而必始于格致。

雖成道以至善為得,而必首于止定。

而聖人猶恐人之忽之也,

故於各章之中,均歷述其功行及其事物,

俾知非空言可致、夸語可幾。

其旨至深切矣。

學者於讀此經之時,須先立志於知行合一。

知者即行,既行之熟,再求知之進,

然後所知皆能行,所學皆能用。

如知明明德之道,必求成明明德之功,

而實行自格致至治平工夫;

知止至善之道,必求達至善之境,

而實行定靜安慮工夫。

其於親親新民也亦然。

夫然後可以見儒教之效,成大學之功也。

此實用首在自己之實行者也。

聖人立教本諸道,明德止善本諸性。

无古今,一也;无中外,同也。

故其為教无時不宜,无地不宜,其人性无殊故也。

而其殊者容或有之,則教之制度儀節,

或因習俗,或因政令,則亦可從宜而宜之。

此蓋非教之本旨也。

若教之本旨,亙萬古不可易,遠萬里不可改者也。

故大學所教,其義无可變通,

其所謂明明德、止至善各條各目,

皆至精至當,至正至中。由之則成,反之則敗,

於己然、於人然,於國家天下皆然,

其言格致誠正為脩身之道,固无論已。

即其齊家治國平天下之道,亦皆一定不移之理。

非如是,不足以言齊、言治、言平也。

故學者欲明儒教之用,成治平之功,非實行之不可。

或有謂古之異宜!

大學之言,為君王時代,為封建時代,

為上古未開化時代。

其所宜者,非今日所宜也。

此言至謬!

夫天下廣狹,人民眾寡,

政體或君主、或民主,

人民或智、或愚。

雖有不同,而其欲出於情,生有其性,无不同。

此民人无古今殊也。

政體以求治為主;國家以得安為先。

此无論君主、民主皆同也。

國以民成,天下以國成,

无論域之廣狹皆同也。

大學之言治道本於愛民,

言為政本於立德,

言用人本於大公,

言理財本於求均。

其先則脩身齊家,

其本則正心誠意,

雖古今中外,用之无不宜也。

況唐虞以前,非君主也,非封建也;

三代之間,非野蠻也。

其所取法皆本諸列聖之傳,已用之而效。

今豈不宜乎哉?

故為此言者,不知儒教者也,

不明治道者也,不解性道者也。

故其言不可信也。

又有謂大學之言治,

知重私德而忘公德;

知有親親而忘社會;

知平天下而忘民族。

此言尤謬!

私德即公德也!

如:仁慈、忠恕皆為待人待群者也。

而曰古聖忘之乎?

道之所成,由親及疏,由近及遠,

此順乎性,全乎天也。

仁民愛物,繼親親而重,豈非愛社會乎?

而謂古聖忘之乎?

家國天下,亦近及遠,親及疏也。

能治其國,必保其民。

國富民強,而後始及天下,非重民族而何?

而謂古聖忘之乎?

且聖人之心與天地同德,日月同明。

先立其德而以化人,

先親其親而以仁民,

先治其國而以平天下。

皆先己以盡,而後推以及於外。

其德之大、道之廣,豈後人所能識?

而其致其大且遠者,皆本於道與性也。

故所成无有與比。

若以聖人之教,施諸今日,

則全球同化,无問何國;

全世同治,无問何族。

而自狹者徒兢兢於一國一族,

而終不得致之治安,此豈仁智之士耶?

故私德不立者,不足言公德;

親者不親,不足言愛群;

己之國家不治,不足以言平天下。

此理之至當者!

吾願世人當求實行大學之教,以明聖人之功。

不宜以文字視此經,而忘治學之大者也。

聖人之心,

以廣天地之仁,宏性道之德,為其所立教之旨。

故其教之入人也深,其功不言而大,

其名不居而章,其利不謀而溥,

此萬世以後猶當尊親之也。

夫斯世之治亂,恒係乎教之興衰。智者固知之矣!

而教之傳否,猶有待乎智者。此亦常人所知。

今世亂亟矣!其有志者,乃不興教是圖,

而欲望世之治,得乎?

聖人教人心法,載在經書,人多讀之矣!

而孰能以之致用者乎?皆由未能實行耳!

實行云者,不在臨事之時,要先習於平昔;

不在謀國之際,要先練於身心。

故脩身為本,孝弟忠信,親親長長,皆其事也!

仁慈忠正,體物不遺,皆其事也。

即閒居獨處,戒慎恐懼,持之以敬,而立其誠,

日用尋常,靜默安息,操之不失,而養其真,

皆所以為學,即所以致用也。

行之有餘,博及群藝,以盡其能,以發其知。

溫故知新,先博後約,明乎物理,察於事故,

亦皆學也,皆所以備用也。

故為學者,要先立志聖賢,要先力求知行合一,

而无求於外,毋貪於名,毋惑於利。

既定於內,既立其本,既厚其德,

則出固聖君賢相,功德及於生民;

居亦聖師賢友,教化行於天下矣。

實用之效豈不大哉?

再者,大學一書,論學為重,

而言學皆就易者始,必先立基。

故初學者,於其易者未能之時,不可語其難者。

蓋基不立,不足善其後也。

如言明明德及於治平也。

他經多有之,此則僅其大者。

如止至善亦然。

故《禮記》、《春秋》、《詩》、《書》

皆言治平者也。

欲明明德者,讀大學後必須及之。

如《中庸》、《周易》、《連山》、《歸藏》

皆言誠、言性道者也。

欲止至善者,讀大學後必須及之。

其餘如《論》、《孟》、《孝經》、《家語》等,

則又各經之輔,亦不可不習之也。

故為學者於讀此經之時,當求此經之用;

既讀之後,更當求廣其用。

庶乎用之不盡,而不負此經;

不負此經,即不負聖人之教也。

世人其勉哉!

【宗主附注】

宣聖以聖教重在實效,讀經重在致用。

特再三申明此旨,使人注意。

且 宣聖之意,以為作聖賢,本人應有之志。

而於治平功業,則不勉人皆做到。

故讀經之時,先要以實學聖賢存心,

不可徒務一時事功。

要知事功易為而難成,聖賢難為而易成。

一求在己,一待諸事,自不同也。

故習經為平時用功之事,非謂出仕而備也。

今人每忘其本,先求名利,

遂致所學不精,基本不固。

要知聖人教崇實用,非為以用為志。

若以用為志,則不得其位者豈竟不學耶?

故聖人之謂實用,以先自己身始,

而使志於聖賢,能為聖賢,則出處皆宜。

其功效隨時隨事皆可見,此則真實用也。

宣聖恐人誤會實用「用」字,而先忘其本。

致心逐名利,謂為實行平治。

一旦得用,有如揚子、雲王、荊公輩,

徒以經文飾自己之失,為天下詬病。

是自失其本而誤其志,非聖人崇實用之旨也。

【亞聖講述四】

夫子以儒教實今日救世之良教。

非有人將本教真實教理宣傳大眾,

仍不得收其功。

蓋自秦後,儒者久不明本教真義。

相率為章句之學,而置實用於不顧,

使世不被儒教之利。

此為先聖所不及料者。

故命軻於此再申論大學之道,

於久亡之義,特指出之,使人皆知而行之,

以開世界大同,以進人類樂利。

故軻不敢辭,請論之。

夫教自上古傳述,

中歷至人、真人、聖人之學而後成者。

故堯舜諸聖,仁治垂於千年,道行成於諸世。

蓋教之所養,學之所造,非盡天縱也。

《大學》、《中庸》,及《易》、《禮》,

六經已載其言行已。

其散見語錄緯書者,雖多後人輯成,皆出自古聖也。

又如醫卜諸書,亦嘗論其事,不可誣也。

而皆儒教所有之義,非外焉!

周以前諸脩真之士,每不著述。

如巢由、老彭之類,不勝枚舉。

周時始有太公、老子、莊、列諸書載其大義,

亦皆與儒同其學,或同其教也。

蓋道、儒二者,古无所別。儒教又與道无異。

夫子訪於老氏,可見其派之无分矣。

故儒教謂道教亦可,謂出自道教亦可。

上古高士與唐、虞、三代君相,莫非同道。

惟或出或處異耳!

出,則成治平之功;

處,則全脩養之事。

並非二道也。

故巢由自逸;堯、舜獨勤;

太公相周;夷、齊採蕨;

孔子遊於列國;老、莊守其所居,

其道一也。

豈必日出則為儒,居則為道乎?

故儒教自有出、居之功,為教、養之事,

夫子則兼之:

其用魯而相、走天下而說諸侯,此出也;

退而授徒,刪詩書而訂禮樂,此居也。

而出有所事,居有所為;

出有其功,居有其教;

出有其德,居有其道,

故為時之聖,而異乎楚狂、衛蕢之執也。

夫聖人能出、能居,且教、且養,

其於道與德,皆致中極。

則其所以教人者亦同然矣!

故大學一書,言明明德、言止至善。

言脩身以外至治平;言脩身以內溯格致。

教之完美周備,无以加矣!

故為儒者能知明德之必明,亦必知至善之當止;

能求脩齊治平之功,必先立格致誠正之本。

庶乎无負於聖人之教,而不傀為儒者。

考儒教至秦後,其所傳已非聖人之全旨。

如止至善用極,及格致誠正諸義,

均无實行之功,學者僅為文字解說。

故其所成先失其本,而病弊百出,世常以為詬病。

此傳之者過也。

軻不敏。未得為 夫子徒,而私淑其門。

幸聞真義,而獲有成。非夸也!乃實踐之事,

嘗聞之 夫子,以是義授子曾子;

子曾子授諸子思子。軻得授於子思子之門。

蓋 夫子之授弟子者多矣!

而子曾子最為高足,其餘有成著均遜之。

子曾子所授亦如 夫子,

而惟子思子最為高足,其餘亦少聞者。

故《大學》傳於子曾子;《中庸》傳於子思子。

其二子之得而有成也,不忍以 夫子所授秘之。

乃為筆之書,紀其綱目焉!

此《大學》、《中庸》所由作也。

自子思子傳之門人後,

軻幸而有得,而能成者,亦命載之書。

即見七篇中者。

七篇雖非盡傳道之訓,而莫非孔氏之教也。

昔子曾子聞一貫之道也,門弟子尚有疑焉!

而後人固无論也,而不知精義之精,即在此乎!

《大學》全書不出此,

《中庸》全書亦不出此。

所謂「此」者,即「一」也!

夫子曰:「吾道一以貫之。」

此「一」字,金鍼之度,

可以盡尚書十六字之薪傳。

蓋「一貫」,

即執中也、止至善也、用極也、

致中和也、誠也、至誠也,

皆指此道也。

其為義,言之不可盡也;

其為功,行之不可窮也。

而 夫子「一」字以授子曾子;

子曾子復以授之子思子,而軻猶獲聞焉!

則可知儒教之精,有非他教可及;

而其所至,有極天地括萬物而莫外。

此非存養之功,涵濡之力,曷以悟此?

故後人之不達者,宜也。

非親炙於師,面受其教,

固不能想像而得之也。

是故子曾子曰:

「彼以其富,我以吾仁;彼以其爵,我以吾義。」

而軻以其合於一之道為言,

蓋即可以知欲脩此一者,必有所「志」矣!

夫獨處不忘存養,閒居不起妄念,

而後能守此一,而後能致此一也。

巢由老莊知此不易,

故輕天下而葆一身,棄名位而棲山谷。

蓋无堯舜之德,不能於萬乘之尊以持此一;

无孔子之聖,不能於交遊之際以存此一。

此「志」,處者之意也。

子曾子此言,亦猶重處而輕出耳。

而可知聖人不以出、處而移。

雖位至君相,足徧天下,

其持之、存之,

无一時失其所脩,所成无異於處士。

此則儒教之正,而聖人之所能也。

言儒教脩養之道,以誠意正心為主。

或曰存心養性,或曰克己復禮,或曰居易俟命,

皆其方也。

故儒者為學,必先立志。

志者,心所思也。

立志,即尚志。謂志於道也。

道不可言,而代以仁義。故曰仁義之事也。

非仁无以體性道之真;非義无以制情欲之念。

皆出於此心也。

心思乎仁義,則情欲以淨,而惡念不生。

克己,義也;

復禮,仁也。

存心,義也;

養性,仁也。

古者以禮為理,即天理也,道也。

見於人者謂之性,或曰命焉;

見於事者謂之理,或曰道焉。

而皆同出於道者也。

故脩養之事,

必先制其情而節其欲;

去其物而存其真。

而惟心主之,惟心能之。

故曰心之官則思,思則得之;不思則不得矣!

得者,得仁義之見於心中,而物欲不復入也。

所謂存也、復也、養也、俟也、見也、得也,

皆指此也。

以我所固有,非外鑠者,

故曰存、日復、曰養、曰俟、曰見、曰得也。

而人之生也,與物俱生。

身具五官百體,外與萬事萬物相交,皆相引也。

故曰物交物,則引之而已。

以五官百體之物,純乎生後之身、情欲之界,

不得思則蔽於外物,而莫之脫也,而克尚焉。

克者,制之。

書曰:節性惟曰其邁。

克亦節也。以何克之?以心克之!

心合於道,則不克而自去矣。

故曰「復」。復者,返之。

易曰:一陽來復。復其始也。

何以復之?心存於性,不復而自在矣!

故以正心為本,心无邪思,其志已定;

思而不亂,而不為欲累,

而能不動於物,其念乃一,

是曰誠意。

誠之事至深!

誠意其初也。人以志而帥氣,志定則氣靜。

故曰持其志,毋暴其氣。

氣暴則神躁;志紛則神擾。

故脩養之道,

必先持志而定神,約氣而存心,誠意而復性也。

約言之,主「一」而已。

是故聖人以一貫之義親授道旨,

子曾子當日答應之後,

復以「忠恕」二字演其義以告門人。

蓋忠者,盡己之性返於初,仁之體也;

恕者,推己之性以及人,仁之用也。

而能忠恕不違者,其不復蔽於情欲已可知矣!

故忠字從心、從中;

恕字從心、從如,

皆主於心,皆性之德,皆道也。

中,即一也、極也、至善也。

如,即自在也、存也、不動也。

而佛經以性為真如,如如不動之語,尤可證明。

如,即性道之真,非外物也。

仁義由己,故仁從人,義從我。

忠恕由心,故皆從心。

而「仁」與「人」本一字,見人生之本即仁也。

人生之无不仁者。

仁德即性之德,亦猶忠恕皆性之德也。

性合於道而生心,故從心、從生。

心為身之主,而內秉於性,外形於情。

書曰:「人心惟危,道心惟微。」

人心即形於情者;道心即秉於性者。

此關須認明!然後可以脩養。

蓋所謂存者、養者、復者、見者,

皆指道心也,皆仁也、忠恕也。

一也、忠也、道也、性也,皆同也。

所謂克者、節者、去者、約者,

皆指人心也、

情也、欲也、念也、物也,皆同也。

故知心之本、性之真、道之體者,

而後可以語於脩養,致其誠正也。

軻聞脩養之道,而後力行之,

以持其志、約其氣,而使聽於道心。

行之以恒,守之以定,

而漸能止、能定、能靜、能安慮而得矣!

其功固非一朝一夕也。

四十而後不動心,謂不動於人心也。

蓋情不害性,物不蔽思,

而能執中用極,以止於至善矣!

斯即七篇中所云養氣之道,及盡心知性諸語也。

孔子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

六十耳順,七十從心所欲。

其道至深!後人多不知之。

蓋不外脩養之義也。盡心而後知性。

夫子之立,即不動於物也;

不惑者,即誠則明也;

知命者,即知性以知天也;

耳順者,即至誠如神也;

從心所欲不踰矩者,即止善而達極也。

知天命以下各事,

以佛經證之,即神通智慧,超出人天之義也。

聖人於此不以言文傳人,故記者略之。

子貢所謂性與天道,不可得而聞者也。

然以其略也,後世又无傳焉,

遂使儒教不得全傳於世。

徒為文字之訓詰,實可慨也!

故脩養之道,

非空言也,必加力行;

非理論也,必有實踐。

其方不一,其致之一也;

其受不同,其得之同也。

而其旨不外明德以復性,存仁以養真也。

其言如《大學》、《中庸》、《易》、《禮》諸篇,

皆可考也。

而最要之方,非文言可喻,

必身體力行,至時自悟,

自悟者自求之而自得之。

故曰:欲其自得之也。

之則居之安,居之安則資之深,

資之深則取之左右逢其源。

此安字,即《大學》之靜而后安,

與《曲禮》之安安能遷之義同,

皆指脩養之境。

故脩養者必自盡力以求之,而後可以自得之。

如養氣、持志,脩養事也。

而氣有疾、徐;

志有大、小,

各以稟賦而殊,非可一例論也。

人之所志,有好仁者、有好智者、有好勇者,

故有樂靜者、有樂動者、有喜遊者、有喜居者;

有以隱逸為志者,有以教化為志者,

有以功德及民為志者,有以學問自足為志者。

其志既殊,其脩養也異趣。

故聖人但示其旨,不言其趣;

但述其義,不詳其方。

惟以人之須脩養也,

不可外脩養以為學,

不可後脩養以言道,

不可无脩養以治生。

故其教必重申明之,使人知所重焉。

大學綱領,首言止至善,

脩身之本,本於誠正者,皆此義也。

夫人以性為生,性之屬於道也,身之屬於器也。

一形而上,一形而下。

日上則返所始,日下則流於九淵。

故君子上達,小人下達。

又曰君子之道闇然曰章,小人之道的然曰亡。

皆言脩養之要,

而明脩養為致力形上之事,以成其上達之功也。

佛、道諸教天堂、地獄之說亦此義也。

人生既含上、下之道器,

而有形、无形者皆包吾身中。

苟不脩養,則无形者曰消,有形者曰盈。

下者愈下,上者不復得上矣!

故君子以脩養,而无形者以日章而上達矣!

小人不知脩養,徒為有形之供奉,

故有形者的然,而无形者曰亡,而日以下達矣!

此脩養之不可忽也。

脩養之為存吾心、養吾性也。

故其致力,必先以善惡之行,嚴為辨之。

善合於心性固有之德,宜日充之;

惡則背之,宜日去焉。

故立德為脩養第一義。

外立其德,內存其真;

內充其體,外致其用,

然後可以語於脩養之功。

故聖人教人以明明德為首,

而以止至善為終也。

人之生也,无形者道之所存,有形者道之所成。

此本末內外也。

而无形者氣之始,一之初也;

有形者質之見,萬之具也。

脩養之道,由萬返一,由質溯氣。

故必先養吾浩然之氣,而一吾心。

浩然者,即天地之元氣也。

充之則包乎天地而无盡;

約之則退藏於密而有餘。

故脩養之至,可以位天地,育萬物,

通神明而莫與爭,贊化育而莫與並。

故 夫子之立也、不惑也、知命也、

耳順也、從心所欲不踰矩也,

皆脩養之功致之也。

《中庸》所言誠明如神諸語,亦皆脩養之功致之也。

故儒教首重脩養,而明德明道,无非由此以致之耳。

【宗主附注】

孟夫子此文所以明儒教之真,後世失傳之緒。

謂《大學》、《中庸》本為儒教最精教義。

如止善、用極、格物、致知、誠意、正心,

及《中庸》天命、率性、脩道、誠明、中和等等,

皆關教中至精之義,至要之學。

迄秦即无傳人;漢時各經博士,

及治經各家皆僅就文演義,呻吟訓詁之中。

儒教真義已晦。

歷晉魏六朝至唐,其間雖有中儒,

有疑聖教之不傳者,而皆不得真諦。

比時道、佛並興,門戶各立。

儒者欲別於二氏,更諱言靜止誠明諸道。

宋儒繼五代之遺,初亦无所得。

迨道、佛之徒與文士交接,

其聰睿者默會其說,知性道本來之理。

如周、邵、張、朱諸賢,

已知漢儒之固陋、晉唐諸家之駁雜,有違聖教之旨。

相與推闡性命之學,而兼及理數之談。

其見識有足多者!

无如囿于宗派、習於虛浮,

尚文而忘質,能知而難行。

故於性道之言,雖汗牛充棟,

而皆徒具文章之美、辯論之新。

其於實得,尚未有也。

聖人之教,遂終无全傳於世之日。

此孔、孟在天之靈所最引為盡憂也。

要知儒教之承二帝三王之遺,

得上古天真之傳,源於道宗,已非一日。

孔子又親炙老子,加以問學,

而後教授諸賢、筆之書冊。

其教之全然无偏,包舉各教,已无遺矣!

然其中途不傳者,蓋有二因:

性道之微,非盡人皆能習之,其優秀者多得之口授。

遞傳至戰國後,諸子百家並以其學爭,

而儒者輒為所侵,不自堅其所授,

故急功利者多,深脩養者少,

其義失傳。一也。

性道之學既為微妙,

諸子敘列語錄,不敢盡筆之書,

而書冊所載皆其名,而其方則闕也。

即有書矣,而秦皇之火、楚漢之兵,其書已多遺佚。

間有存者,後人以其不習,視為无用,任意刪纂,

真意失傳。二也。

以此二因,故儒教傳者,僅今日諸經。

而又誤於後人之解釋,其不得復明,亦无怪矣。

故 宣聖於此聖壇,必命將其全義,重申明之,

使後人知其教之大,而可以帥諸宗也。

又曰,漢儒有云:

仲尼沒而微言絕;七十子亡而大義乖。

漢近於古,為此言者固可信矣!

故儒教自秦後,已不得其傳焉!

今幸以誠接神,復得使世人親聞微言大義,

其所關詎淺鮮哉!

夫孔子之教,載諸經者固可數矣。

其精晦而不明久矣!

如《大學》、《中庸》所言皆至德要道,

後人竟莫得真詮。

又何況於經外之微言、口授之大義耶?

故孟子慨乎言之,猶是表章經文,引申真義。

其口傳之旨,仍難卒告者,

實以性道之微、中極之境,

非實際體會,終莫能明。

故必先就經文悉心討究,身體力行,以期先成其德。

由德入道,由事悟理,由器繹道。

庶知行日進,學業日精,

而後溯源達本,登峰造極,自易易耳!

微言大義雖不即聞,而已示其端;

雖不盡知,而已得其徑。

蓋 宣聖所講、諸賢所論,

皆再三聲明道之本來、性之真體,

而勖人於格致誠正之功、定靜安慮之境。

且以止至善用極一貫為歸,

以明儒教脩養工夫,初无異於道、佛,

即此足見其端,足尋其徑矣!

蓋吾所謂端與徑者,即道與佛也。

既由 宣聖諸賢明示脩養工夫无異於道、佛,

則就道、佛之教,以證儒者之旨,固可得其捷徑矣。

夫道固无二也,世人昧之。

以未聞微言大義,遂謂儒教不談虛玄,不講寂靜,

而力道、佛,自命為衛道,而不知實為背道也。

其所以然者,誠由微言之絕、大義之乖,

无為證之,无為明之耳!

故後人日讀大學、中庸,而不解止至善之義;

日習詩、書、易、禮,而不知執厥中之方。

一錯百錯,一盲盡盲。

遂將經中僅有道要之文,

皆附會穿鑿以失其真義。

天道固莫能明,人道亦不可知;

神鬼固莫能測,人物亦不可識。

而所謂存養、克復者,已不知何事;

位育如神者,更不知何義也。

此豈為教者之責耶?

故聖壇所示,概為糾正此失,而欲彰明儒教之真,

以使微言大義之得復聞於世也。

其餘解正訓詁諸事,又其次焉者。

【復聖講述五】

道也者,天地所自成,人物所自生,

而為形神之始、理氣之微、命數之本、道德之源。

故在天為神,在人為性,

在物為氣,在事為理,在行為德。

而人之生也,秉是以生。

具天地之靈、備萬物之情。

靈即神也,情即氣也。

故人之靈與天地通,人之情與萬物通。

聖哲之士明於本來,察乎形神,

而知生死、別性情。

知性之有德,全德則生;

情之近物,逐物則恐。

其脩真之士、養性之聖,

懷抱道德,不失不惑,固无待於教也。

而中人以下知形遺神、知情忘性,

逐物不返,傷生不復。

以天命之靈,淪於地下;

全德之真,喪於物欲。

此為上智所憂,乃為教以教之。

故教者,教人明道者也。

夫道,至无形也、无物也、不可見也、不可名也,

何以明之哉?曰:徵於德而已矣!

德者,生於道。

道不可知,而德著焉;

道不可究,而德章焉。

故君子以成德為務,成德即成道也。

《禮》曰:「至德為道本。」

可知德之至者,即至道矣!

《大學》、《中庸》,一言教,一言道。

而皆以明德為明道者也。

故大學以明明德為學,而其終則止至善;

中庸以脩道為教,而其中皆論成德之事。

故德即道!欲明道,不可不明德!

此教之勉人脩身,

而必以仁義禮智種種德目以勵其行也。

《禮》曰:

「脩身踐言,謂之善行;行脩言道,禮之實也。」

《易》曰:「顯道神德行。」

其言人之重德行也如此。

故儒者欲全其生,復其性,

持其真面不失,明於神而不惑,

不徒脩養之功也,必先立其德焉!

聖人之教,與其自為學異。

夫子告子貢曰:予一以貫之。

蓋以天縱之聖,不待格物而知至;不待致知而意誠。

故德无不全,仁无或違,

而後以一駁萬而无不得,以道統物而无不盡。

此蓋先至道者也。

中智以降則不能。

如回也三月不違仁,所差尚多!

其日月至者,更可知矣!

故无恒產則无恒心。

人不能自持其心,則終日不知所亡。

此脩養之功尚矣!

故聖人之教人,必時時存省,時時克復,

後日積月累以成其德。

德積而至,道亦至焉!

此存養之所係,而工夫之必以漸也。

夫性與天道,人人同具。

何聖哲則存之?

其次則或近焉、或遠焉?

其下則亡之?

此蓋智之不逮也。

故學者以致知為務。

知其然而後力行之而不間,則庶幾矣!

故君子以脩養存其心,而後不奪於物。

五官、百體,皆人所同具也;

六欲、七情,皆人情所同有也。

而智者不為所蔽;愚者則日徇焉而不足。

何也?抑智之未逮也?

聖人明人之生,知我之主惟性,即道心也。

餘皆其役也。

以主馭役,自得全其生;

以役陵主,則生之本失,雖暫存亦辱。

故聖哲不以性役於情,不以我聽命於物。

故聲色不動其耳目;喜怒不牽其思慮,

其氣乃靜,其神乃完。

而愚者忽之。主反為奴、物反為我,

自亡其生,胡可瘳也?

故脩養之教,為以救其失也、治其病也。

夫子曰: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

皆為制其情欲,而以葆其生;

去其物,而以充其性也。

故曰「克己復禮為仁」。

仁即性之德,而生之本,

禮即道之見也。

故復禮者必克己;求仁者必復禮。

禮即理也;仁即人也。前已言之矣!

苟不役於情,不奪於物,

則心所存者,天理也、仁也、道也,

是即脩養之所志矣!

人而不忘脩養,則成道之基也。

性道本與天通,故脩養之至,能通神明,蓋同出也。

人生而秉二氣,動靜之間,形神之分,道器之別,

氣之始也,合而分。

故神者氣之至淨、至凝者。

脩養之至,形无所縈,神乃益全,性之真也。

故至誠如神,聖不可知之謂神、

聰明正直而一之謂神、陰陽不測之謂神。

皆脩養可致,聖哲所成。非有異也。

故聖人以養性全真為至人、真人,而皆明德成道者也。

人之與天地並稱也,即此故也。

人而全真,則高明配天,博厚配地,悠久无疆。

故可壽享遐年而不衰,以其神全也。

脩真之士,上古逸民,彭籛之倫,非誣也,非異術也。

夫子不言者,為眾人不易企也。

然夫子知之,夫子能之。

故能不惑、知命,通神達物,而並天地、稱至德矣!

而其教人也,雖不以隱居潛脩為志,

而必以至德為期、脩道為教,

定靜安慮以止至善,誠意正心以脩身。

而勉人致中和、至誠明,以盡其性,明於其生。

而以脩已持心,

克己、復禮、依仁、據德、志道,以立其方。

蓋无非教人善脩養也。

其不言天神之道,正其重之也。

故贊易經、述命數。

論語所錄、緯書所記、諸弟子所傳,固亦不勝數矣!

為恐人驚其奇而忘其常,好其高而忽其易。

於德未立,於身未脩,

而徒言天神之道,是忘本也。

如此者,未見其有成。

故必先求諸己,而立其德;

先戒於行,而去其惡。

使孝弟忠信之德不失,而情欲不傷其真。

仁義禮智之德俱備,而外物不移其內,

然後德至道至,不求自獲。

此則為教之本旨也。

非謂不以性道為重,

不以神天之道為教也。

昔子路問鬼神與死。

夫子先以先知人與生。其意義深矣!

神之與人、生之與死,二也!一也!

如木之本末、水之源流。

知其一,則二者亦明。

故知人者,知神;知生者,知死。

知而不知,是非真知之也。

讀易經可明其故矣!

故大學言止至善,雖有定靜安慮工夫,

而夫子則先言止仁、止敬、止慈、止孝、止信,

以先盡人事,而後可進於道。

若人事不能善,安望道之成?

未有不能仁敬慈孝信者,而能定靜安慮得也。

亦未有已能定靜安慮得,而忘仁敬慈孝信者也。

故 夫子之教,必先立本。

本者,德也。

德為道本。

德之至者,道亦至焉!

【宗主疏述】

儒教言道極簡。不若佛、道之詳。

但雖言之簡而指之明。

後人誤以儒教不言,而相率不盡力脩養。

甚至謂靜坐之事,為二氏之學。此大謬也。

文中子言,或坐而得之,或坐而不得之。

儒者固知坐矣!

大學、中庸雖未及坐,

而止定靜安慮,皆坐功也。

中庸言道不可須臾離,

及致曲、凝道、至誠諸語,皆坐功,

皆儒教脩養之事也。

亞聖極論脩養之要,其言至為明切。

惟以教言,非以道言。

蓋教者為凡人言,皆應如是習之。

故重在存養、操持、克復諸事。

若以道言,則盈天地間皆道也。

聖人生而勿失,

故有不待存養、操持、克復者,

而至德已明,至道已凝。

故中庸曰:自誠明謂之性;自明誠謂之教。

一則為性道之真,不假脩養;

一則為教之設,必重脩持。

此即聖愚之分、頓漸之異。

而中人以上,可以語上;

中人以下,不可語上。

故聖人言教,必先脩養。

而明道則又須指出至境也。

今顏子申明性道之真,與至德要道之義,

使知儒教之全,而為新教之模楷者。

實有益於斯世也。

前文論脩道要旨,而明儒教之義。

蓋人非道无以生,非德无以全其生。

此聖人察性命之本,天理之當然。

故為教以教之設也。

設人而不知克欲全德,則與物无異。

物之不能全其性以復其初者,

无德以致之耳!亦由无教以告之耳!

故人與天地稱三才,而物不與焉!

人之不能克己復禮,則人欲橫流,自相殘害,

而无可安其生,況語於成真耶?

故去欲遏情,存心養性,

不獨為成已成人而已,亦為安群也;

不獨安一時一隅之人而已,

亦為保人類於不滅也。

蓋人之情欲,至无窮也。

苟縱而徇之,不可極也。

日以相爭而殘殺不止,

人類幾何而能相維乎?

故惟有以遏之制之,使欲不逞、情不縱。

而知我之所生者,不在彼而在此。

我全我真,不害於人;

我節我欲,不役於物。

天道也,亦人道也,仁也,亦智也。

故聖人之教,

於己則篤脩養,於人則敦仁恕,於天下則志治平,

致力一而受用无盡。

鉅細本末,人己內外,皆此道也,皆此教也,

故曰「聖教」。

至於論道之精義,成德之詳旨,

須於講中庸時及之。

跋一

熹不敏!隨 宣聖之靈,與臨斯壇,

時聞講述,頓開心識。

誠人天未有之盛,今古獨見之事。

聞聲者猶當仰慕,親炙者曷勝奮起。

熹生前略習經書,參求師說。

嘗於古訓有疑,不得其義。

蚤夜紬繹,莫解聖人之旨。

窮年累月,至於皓首,

猶有所慊,不得於中。

今際逢盛會,飫受陶鎔,

乃知聖意自明,經義至當。

以時世遷變,兵燹流亡,

殘佚所由,不可勝紀。

昭者以晦,通者以澀,

強為詁解,遂失真意。

由今思昔,內疚良深!

然儒者自秦漢以降,不重親授。

雖有經師概為著述,而傳授之際皆賴於書。

世既失於師傳,學惟藉夫簡冊,

研求之本,即此斷殘之編。

縱間有通儒,別聞古義,

或視為秘藝,不易授人,

或視為奇說,不易傳眾。

蓋積習難改,時尚莫違。

書本所无,師莫敢以為教,學者莫肯相從。

背經非聖之尤,賢者不肯戾其律。

不肖者言之徒為世唾棄耳。

此數千年承襲以來,无有辨其疑似者也。

經既不可妄疑,而其殘缺者,祇好強為意釋,

其不可通者,則竟置之。

是以義之晦者无由而昭,文之澀者无由而通。

雖重出衍見或者注明,而大義微言,誰復擬斷?

固亦學者所同病,不獨熹一人也。

熹於經書備習其辭,有志考訂,以待來者。

故其注釋編次往往冒昧為之。

自知未能得聖人之旨於萬一,

然其說猶是本諸經傳,及漢、唐先賢所傳。

其間參以河南程氏之說,更擇取而節存之,

未敢以私見混之也。

第漢宋二代,時移世易,

學說趨向,已相逕庭。

其合於漢者,未盡宜於宋;

證於今者,未盡符於古。

故人有疑其偏而責其濫。

此亦熹所不敢辭罪者也。

經義自歷代諸儒爭相詁釋,其說紛陳。

而河南程氏精研性理之學,實為宋代儒學宗師。

其所釋義,非尋常所望。蓋深得聖人微言之旨。

而所差者,亦猶升堂,未入於室之喻也。

聖人傳授,以大學、中庸二篇為最精。

幾儒教獨有之經,非他書可儗。

言簡意賅,文近旨遠。

堯舜三代之政,諸聖人之道,盡備於四書。

前賢以列禮記,多未經意。

而程氏獨挈之以明孔門之傳,

其得聖人之旨,蓋可見其概矣!

熹師其意,而考證其文,編次其章句,

无非欲後世尊重此書,珍視其義,

而習熟玩味,以探聖人之心,以明儒教之本,

庶不與禮記他篇等齊觀,

致使孔門傳授之跡,晦而不顯,

曾孟研習之途,茫而无考。

此則熹之本於程氏之教,特為之也。

大學一書,自禮記本外,尚有先儒印訂者。

而皆就原本次第,莫能正其脫簡。

熹初為章句,覺其文義時有疑,

而字句章節,時有未當。

乃分有經,易其前後,以圖易明,

故有十章之分,及移易之事,

當時於程氏外,无他人可資引證。

且以熹之學識謭陋,見聞狹隘,

故所擬之未盡愜,亦深知之。

而不肯即已者,則欲以重孔門傳授,啟後人研求,

或有萬一之裨耳!

今也幸聞 宣聖之講義、諸賢之演述,

始知蠡測不足以盡海,管窺不足以言天。

慚恧之情未能自已。

幸 夫子不罪,以為其意可許,

且當時困於殘缺之書,限於時世之習,

遂乃恕其愚妄而更勉其餘,

益可見聖人為教之寬大也。

今大學已經 宣聖親證釋之矣。

文義已大明,字句已大順,

更无一語之晦,一義之澀。

後之讀者,於此以求聖人之旨,

習儒者之學,固非如前之艱難,

其功倍事半之謂也。

雖然,書經如此證釋,良為盡善盡美。

天下儒士,固當悅服稱贊之无已。

而或有一二泥古之士,尚有微詞焉!

謂聖經不可改,而古義不可易,

寧讀其澀者、晦者、殘者、缺者,

而不樂其昭者、通者、全者、完者;

寧隨漢、唐諸儒,

咿唔呫嗶於文字訓詁之間,

不樂聞聖人親授之微言大義;

寧為老死牖下,不能通一義之儒,

而不樂理解天人之道,以成德成道;

寧為古人墨瀋口沬之役,以鳴其家法宗派,固執不明,

而不樂於登峰矚遠,滙合眾流,以成其大者、遠者;

寧為習於雕蟲之技,諳於酬對之才、

口給而辯、思偏而邪,以惑世罔眾,

而不樂於致知格物,立已立人,涵煦萬物,

位育天地,以造於高者、精者;

寧為剽竊外人牙慧、竄襲科學皮毛、

逐物而忘其本、徇未而失其方,

號為智能、夸其強力,

以貽誤天下後世,且禍不免於其身家,

而不樂含道蓄德、誠意正心,

明物之情而順其生、知人之生而盡其性,

用足以治平天下,功足以成真天上,

以為萬世師表,以作諸教宗主者。

是則未可與之言此書,

尤未可與之言此證釋也。

蓋天下事无真偽,理以衡之;

道无是非,理以判之。

信理足矣!

若棄理而辨真偽,真宗亦偽矣!

外理而言是非,是亦非矣!

聖人之先有何教哉?有何經哉?

自聖人作之,而後世人從之。

此由其理之所合,而感之、化之也。

苟不衷於理,則孔與跖奚辨?堯與桀奚分?

而其勢同、其地同、其時同,

其不同者,所為也!

所為不同者,不合理與合理之異耳!

故聖人之教,足以折群言;

聖人之道,足以服眾見。

非他!其教孚於理,其道本於理也。

今也,大學之證,為聖人之靈所成。

世人不能見聖人,以其生晚也;

不能見聖人之靈,以其形隔也。

然聖人之心,萬世可知;

聖人之學,萬世猶傳。

豈非有其恒在精神,常亙於天地間乎!

豈非有其經書,以庽其精神乎!

世人讀其書者,接其精神,

則聖人之靈,自見於心,

聖人之心,自證於身。

豈必皆見其形,而後信其教、尊其道耶?

蓋經之言,微於聖人,固非常人可儗也。

經義合於理,固非聖人不能也。

由此證之,則經之真、是非,不容更疑。

而證釋之真偽、是非,亦不容更誣也!

熹也躬以其靈,時侍於側,請述其事,

以為是書證釋既竟之跋云耳!

宋 新安 朱熹 謹跋

跋二  宗主孚聖

宣聖論證各義極為精詳,

為恐世人未察,以為儒教不講脩持,

及敬神、事天、人神感應、善惡、因果諸事,

而與佛道有殊。

新教類列而論,似非儒教本旨。

以此故,

不得不將聖經中關於誠感、敬信、禍福、因果,

及脩持明道之教,一一指明,以釋眾惑而正經文。

經文言簡意賅,若不詳論之,則世人猶難盡明。

乃說者以為聖人素不好辯,

經中明有「予欲无言」之文。

今不憚煩,反覆辯論,遂疑壇論有他。

特命將此意釋明,以免惑者有所藉口。

聖人立言,原不求多。經文類皆舉一概百。

即當時答門弟子,亦皆以舉一反三為例。

以其時風習不同,人易見道,

而言語尚簡,不須辭費。

諸弟子習於禮教,皆有深根。

略加指導,无不明瞭。

故言之不多,而問者无復疑。

世人以降,人心習於詐偽,

相尚以言,不求實踐。

而邪說盡起,左道惑世之徒,逞為奇辯。

為教者以其導引之難,

而不得不假言語以為啟迪之道。

於是言語皆趨於繁複,

實由世道人心所致也。

故孟子已有好辯之名,

而公孫龍諸人,更創為堅白異同之說。

教與學均習於口給,

言之正者,則聽者悅從;

言不得其道者,則世非笑之。

蓋自春秋至於戰國,其時尚風習已大變矣!

自斯以降,去古日遠,聞道愈難。

智者騖於奇袤,譎者爭為巧辯。

而世人僅以耳為目,以文為道。

舍本逐末,莫知其非。

有志之士,雖欲正之,亦舍言无以為功。

於是論議之書,汗牛充棟;

著作之輩,層見疊出。

蓋皆以華聲為事,以酬對為能。

而言之不得簡約,亦時勢為之已。

處今日之世,教失道亡,是非久羼。

有心者欲以挽之,尤非有言,不足以使人聳聽;

而言之不詳者,且忽之;不切者,且易之。

欲如前日之簡約,得乎?


聖人悲人智之日下,世道之日亡。

思所以牖民而覺世者,日夕未遑。

言之、重言之、再三言之,

只求人之能從,世道人心之能挽,

禮教道德之能振起以復於古。

則雖焦其唇、敝其舌,亦樂為之而不辭。

此則言之不覺繁而多也。

吾願世人聆其言而味之,從而習之,而施之於行,

以救乎世道人心之顛危,國家天下因之而治。

斯不負聖人之心矣!多言云乎哉!

救世新教宗主 純陽子呂嵓 謹跋

感謝 救世新教臺灣道院 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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