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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洪侠|柒伍伍室读书记:罗孚·董桥等等

 胡洪侠 2022-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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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公号文章中我说,据董先生至沈昌文先生函,1992年11月董先生是差点儿再次有内陆之游的。遗憾的是,他未能成行。不少书友留言问:为什么呢?

我只好微笑问董先生,他回:“那時候做《明報》總編輯,身不由己,日夜在忙,終於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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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2020三联最新版《燕山诗话》中“编者的话”,罗孚先生“滞留北京十年”的原因似乎已相当确定了:“一九八三年,因'将我国重要国家机密提供给外国间谍’而被判刑十年,假释后在北京居住,一九九三年回香港定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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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年3月罗孚先生给《燕山诗话》写序时说:“我的北京的十年是诗的日子,不是日子过得像诗,而是颇有闲暇读诗。因此读了一些诗集,也想方设法读了一些还没有形成集子的当代人的诗。……读得多,自己也就想写……我写了一些诗,自知水平不高,秘不示人。写了一些诗话,记的是别人的诗,不会妄自菲薄,相反,却有了宣之于众的冲动,就把它们送回香港,拿到《明报月刊》发表了。在当时来说,我还没有这样发表的权利,却有发表了就可能出麻烦的危险,因此用了一个笔名,由编者随便赐赠,这就是'程雪野’。据说主要是一个'雪’,不是雪野风光,是朋友的好意,望我昭雪。”

这位朋友是谁呢?他没说。

董桥《文林回想录》第五十二篇中提到,程雪野在《燕山诗话》中曾记述1986年1月北京举办的俞平伯学术活动六十五周年庆祝会。“一九八六年到今年已经过去了三十四年了,”董先生笔锋一转,“我不妨记录一下,“'程雪野’这个笔名是我取的,真人是罗孚先生,他那时期长住北京,我请他为我主编的《明月》写专栏,那就是《燕山夜话》。”

“雪”的意思罗孚先生已经指出,那为什么又是“程雪野”?莫非是“沉冤得雪耶”或“沉冤得雪也”之意?

尽管署名“程雪野”,但还是哄不过明眼人。陈子善老师在《忆罗孚先生》一文中就曾说:“香港《明报月刊》上不定期连载的'燕山诗话’,我几乎每篇必读。当时这组文字署名'程雪野’,我读时就怀疑到他,见面一问,果不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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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林回想录》第五十五篇中,董先生忆起一个现在连影子都不见的饭馆,名叫“叙香园”。那是戴天经常请客的地方,在湾仔。“我第一次结识罗孚先生好像也在那边。”董先生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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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孚先生幽居北京时常常给董先生寄些新书。收到张中行《负暄琐话》《负暄续话》后,董桥回信说:“此类人物掌故最合我心,但写得好的毕竟太少太少了。喜看这种东西的人,心态必是老了。”此信写于二月十六日,未标年份。据《负暄续话》初版日期,此信当为1990年或之后一两年所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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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桥先生给师友写信,笔端常有妙语。1989(?)年5月21日他给罗孚先生写信说:

“我常说,工作像女人,不理不行,越理越多花样。”

同一封信中又说:

“题画诗殊不易写,吴昌硕、齐白石佳作比较多,张大千题识似比诗好。王个簃亦不俗。新一派画家练字都不会写,遑言题诗题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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