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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被困于陈、蔡:窘迫与苦难,是君子人生路上的一个重要修行。

 书语人间 2022-01-12

书海泛舟,人间清欢

大家好呀~

今天,我们继续来读儒家经典,四书里的《论语》。

01.

卫灵公问陈于孔子。孔子对曰:“俎豆之事,则尝闻之矣;军旅之事,未之学也。”明日遂行。在陈绝粮,从者病,莫能兴。子路愠见曰:“君子亦有穷乎?”子曰:“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论语·卫灵公十五》“陈”,陈列,就是列阵、军阵、打仗。“俎”和“豆”,都是祭祀用的礼器。卫灵公问孔子打仗的事情,孔子说,“祭祀礼仪方面的事,我学过;军事方面的事,我不懂啊!”不回答他。

“明日遂行”,第二日,孔子便带着弟子离开了卫国。孔子和弟子们被困在了陈国。跟随他的人得了病,孔子没有办法。

子路接受不了,我们怎么能沦落到这种地步呢?他就跑去问孔子:“君子也有这么穷困的时候么?”

孔子回答说:“君子固然有穷困的时候,但君子穷困的时候,他还是君子。小人穷困的时候,就该乱来了,该干的,不该干的,他都干。”

话说到这里,其实还没有完。对于被困在陈国的这件事,不仅子路有气,随行的其他弟子也有气。

第二个来问的是子贡,说,“老师,我们跟了您,困在这儿,您总得拿出个办法来呀,还一天天带着我们唱歌哪!”

孔子反问子贡,“子贡啊,你以为我学得多,懂得多,本事大吗?”子贡说,“是啊,不是吗?”孔子说,“不是,我就一条道,一以贯之。”

“一以贯之”,这个说法,肯定是说服不了大家的。孔子又把大家都找来,挨个谈话。

先是子路,“子路啊,你说,我们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呢?”

子路心想,“老师平时不是教导我们,行有不得,反求诸己,啥事都要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么?”于是便回答,“我想可能是因为我们的仁和智还不够吧。仁不够,别人不信任我们;智不够,所以别人不愿意施行我们的学说”。

孔子说,“是这样么?如果仁义达到了就能得到信任,伯夷叔齐怎么会饿死在首阳山?如果智慧够了他学说便能施行,王子比干怎么会被纣王封杀呢?”

再把子贡叫进来,“子贡啊,你说我们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呢?”

子贡说,“老师的学说极其宏大,但是标准太高了,以至于没有国家容得下您。老师您能不能稍微降低一点标准,让您的思想能够落地呢?”

孔子说,“子贡啊,我们做学问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改变世界,不是为了迎合世界啊?你不去精益求精的修行,却想迎合世界,你的志向太不远大了。”

下一个,颜回,“颜回啊,你说说,我们是怎么落到这步田地的?”

颜回说,“夫子之道恢弘巨大,天下不能容。天下容不下老师,不仅不会让老师之道减色,更是凸显老师的君子本色!老师的学问还不够修明,是我们做弟子的耻辱,是我们学习进步努力不够!老师学问如果已经修明而不为所用,那是当权者的耻辱。”

颜回一席话,把孔子说开心了,笑着说,“颜回啊,以后你如果发了财,我给你当管家。”

这三段对话,各有各的精彩。

先说子路,孔子回复子路的这段话是在讲“接受”。

要能够“接受”失败,“接受”自己的想法哪怕都是对的,也得不到别人的认可与支持,这是做人的第一层修行。如果做到这点,就不会愤懑不平,自己先把自己给孤立了起来。

然后,是子贡。

子贡的话,他处理世俗事务的本事最大,他也是孔子众弟子中,最有钱的那一个。但是,他所提出的“降低标准”的方法,适合他自己,却不适合孔子。

因为,孔子是圣人,他代表的就是最高标准,“用之则行,舍之则藏”。所以,孔子劝 子贡要把格局打开,要对学问有自己的追求。

最后,是颜回。

颜回是最深得孔子思想的弟子。他的回答也最能表明孔子当时的心迹,只可惜他去世得太早了,没能继承孔子的衣钵。

困饿陈国的后话,是孔子派子贡出使楚国,楚昭王派兵解了孔子之围。

02.

子曰:“由!知德者鲜矣。”《论语·卫灵公十五》

孔子这是在呵斥子路,“仲由!能真正知道德的人,太少了!” 

后人猜测,这句话是在“子路愠见”时说的,就是前面孔子在陈国被困断粮,子路气呼呼地进来找老师发泄情绪时说的。

“知德”,要知道什么样的德呢?张居正说,“义理之得于心者谓之德”。

如果一个人真正知德,则性情际遇之乐,自然充足,他一定是安心的,充实的,快乐的。偶来的各种好的坏的境遇,对他的安心、充实和快乐,既无所加,也无所损。

大到用舍行藏,也就是我们反复讲的“用之则行,舍之则藏”,小到死生祸福,都不能动摇他的心。这样看来,能知德的又有几人呢?

在陈国受困,子路就会愤懑不堪,以至于对老师都有怨气,他就是不知德的人啊。

对孔子来说,在陈国受困,是对他思想和精神上的一次洗礼。

当处在安乐的环境中,人人都知道守规矩、懂礼貌,与人为善,然而,身处逆境、困境时,有很多人便会心生不满,放弃自己的追求。

窘迫与苦难,是君子人生路上的一个重要修行,一帆风顺,是不能到达彼岸了,总要有艰难困苦,惊涛骇浪,才能成就大智大德。

以上,便是今天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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