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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目……一个华师学子的慈善之路

 新父母在线 2022-01-13

华中师范大学爱心树

“我生性是一个探求者,我渴望知识,不断地要前进,有所发明才快乐。曾经有一个时期,我相信这就是使人的生命有其真正尊严的,我就轻视无知的群众。卢梭纠正了我,我臆想的优点消失了。我学会了尊重人,认为自己远不如寻常的劳动者之有用,除非我相信我的哲学能使一切人恢复其为人的共同权利。”——题记

自2007年至今,我每月都会给慈善机构捐30元钱。屈指算来,我做慈善也有十余年了。有时候想来,自己都觉得神奇。从小到大,我有很多兴趣,做过很多事,但大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很少能像“捐钱”这么积极,这么准时。一块钱对于现代人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但是能坚持这么多年,说实话,我自己都佩服自己了。

我做慈善的事,很多人都不知道,包括我的父母。以前,我觉得没必要让大家都知道,只是自己觉得这个事有意义,然后就去做了,像吃饭那样,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现在,我改变了自己的看法,只要在一些适当的场合,我都会宣传慈善,同时也会以自己作为“案例”,与大家分享我在做慈善的过程中所经历的“故事”。我之所以这么“炫耀”,并不是想得到众人的艳羡,我只是想告诉大家:在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是有责任为公众做一点事的。如果人的一生中,需要做几件纯粹的事情,那么我认为慈善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我不是一个纯粹的人,我也会为了自己的某些目的做一些“筹划”,但是我觉得你所有的“筹划”都应该有一个底线,那就是不能伤害任何人。小的时候,我喜欢问大人:“谁是好人”“谁是坏人”这样的问题。在我的脑海了,世界上只有两种人:好人和坏人。对好人要扶持,对坏人要打击。长大后,我发现,事实比这复杂的多。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纯粹的坏人,也没有纯粹的好人。所谓的好人有时候也会做坏事,而所谓的坏人有时候也可能做好事。正如苏格拉底所说“无人有意作恶”。我相信:一个人做坏事的时候,在他内心深处决计不会认为这个事是坏事,只是认识不够,才导致其误入深渊。

我喜欢形而上学,而且钟情于形而上学。按照形而上学的思维,对于一个人的认知应该是纯粹的,是可以定性的。但是事实告诉我,形而上学的确有其片面性。作为一个有理智的人,应该辩证地看待事物和人。

对我好的人,我会加倍奉还。我怕我的记忆不够用,我会记在我的本子上。我不知道我将来能不能报答对我好的人,但是我知道我一定不可以忘记他们。要记住,人类最需要的情感就是感恩。对我不好的人,我学会了忘却,我学会了隐忍,我学会了克制自己的情绪,进而我同情他们,因为他们现在还没有分辨是非、好坏的能力。

做慈善究竟是为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如果你说为了有所回报,比如物质性的。但是这么多年走下来,除了浪费了不少时间,几乎什么也没有捞到。如果不是物质性的,那就是精神性的了,对!就是精神性的。在做慈善的过程中,我从精神上获得了极大的满足,我突然觉得我并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人,我原来可以帮到这么多人。当我看到路边乞讨的老人时,我会毫不犹豫地拿出一点钱来。我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我只做我应该做的;当我看到拾荒老人从垃圾堆里捡来饮料,拧开瓶盖,喝下那仅有的几滴时,身体不由自主地跑到超市,买一瓶冰糖雪梨递给她。通过交流,我知道她的老伴病了,不能劳作,还有一个30多岁的儿子,在家待业;当我在炎日的夏天,看见保洁阿姨们在打扫卫生时,我都会给她们一瓶水。我知道她们有工资,但是我更知道,她们也在为我们服务……

在做慈善的过程中,我也会被人误解。有道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有一些堤防心强的人,就会这样思维;也有一些同学,他们认为我是“坏人”,甚至告诉了他们的辅导员,还调查我这个人。当然,我也有收获。比如,曾经接受逸华资助的一个学生,在知道我考博失败后,她告诉我:“你要是还准备考,你这一年的生活费我包了。”等我考上博士后,她又告诉我:“你博士读四年,我每年资助你一万元。”除了受助者,捐资人也对我非常关照,安容老师每年定向资助我2000元,孙革女士在我生日的时候给我发红包,就在前不久,孙总还把自己亲手做好的月饼送我,商向军先生经常问我有什么困难,并给我提供工作平台,汪敏萍夫妇、周敏夫妇、严景阳师兄、汪波师兄、李茂军师兄、王世鹏老师、余丽萍师姐、谢晶师姐等,这些逸华的家人们都曾帮助过我。他们不仅给予我物质上的帮助,更是在人生的关键路口为我答疑解惑、指点迷津。

我从小喜欢李连杰,喜欢武术。父母在学习上对我寄以厚望,奈何书本上的东西与我无缘,无论我怎么努力,就是没有半点长进。然在武术上,我却天赋异禀,短短几个月的训练,我就拿到了有史以来的第一张奖状。挂在家里,没有几天,自己都不好意思地拿了下来。因为这是一个“崇文抑武”的年代,只有“没出息的孩子”才会选择习武这条路。

在很多人眼里,李连杰是一个非常成功的人。但是在经历2004年的印尼海啸,他懂得了生命的珍贵,人类的藐小,进而开始筹办壹基金。他说:我们每个人每个月捐一块钱,等灾害来临的时候,我们就可以互相帮助,因为我们是一家人。李连杰先生做的不属于慈善,严格意义上是公益。但是我认可他这种理念;而只要是我认同的,我肯定会去做。我也常常反思我们的教育:为什么我们学了好多道理,依然过不好?究其原因,我觉得还是没有把道理真正讲明白。从小我们的师长会告诉我们要怎么样,但是从来没有人告诉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对于因果的分析,我们中国人缺乏的太多了。两千多年的西方哲学史,其实探讨的主线就是原因和结果及其关系。至于佛教,那就更不用说了。所以,对于我们的志愿者,我不会一味地告诉他们,让他们为劳苦大众奉献自己,牺牲自己。相反,我希望他们能够通过逸华这个爱的平台,得到锻炼,可以培养起自己“爱的能力”。

我从来都不觉得“爱”是一个可以随意说出口的字眼。不论是爱自己,还是爱父母,抑或爱朋友,甚至是爱陌生人,我们都应该让对方真切地感受到你的真诚。我相信,只要你付出了,别人是可以感受到你的情谊了,而这个时候,我可以说你具备了爱的能力。我希望,当你离开逸华时,你收获的不仅仅是一张张荣誉证书,而是具备了爱别人、爱世界的能力。

我来自农村,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种地人。对于农民来说,种地是他们唯一的生活。他们爱惜自己的土地甚于爱自己的生命,因为土地是他们的希望和未来,而生命是由“老天”来决定的。农民有自己的哲学,比如“种豆得豆,种瓜得瓜”,比如“春不种,秋不收”,比如“人勤地不懒”,比如“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等等。农民从来不讲解哲学,而是把哲学的道理演示给我们。很小的时候,父母就教我们要待人以真诚,因为只有真诚才能换来真心。假若是邻居家给了一碗好吃的,父母也马上会拿另一个东西还回去。所以,感恩的种子自小就埋藏在心底。

大学毕业后,由于没有一技之长,我不得已回老家一个山沟沟里当了煤矿工人。记得和我一起去的有20多个大学毕业生,但是第一天上班就吓跑了十几个,半年后,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记得有一次,我们在巷道里巡回检查,突然山摇地动,尘土飞扬,我和另一个工友本能地拔腿就跑,内心恐惧极了。等到了安全地带,工友瘫痪在地说:“这不是人干的活,我是决定走了,你走不走?”我也想走,但是无路可走。毕业了,你总的有个活干吧。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掘进队在做爆破作业,属于井下正常活动。我们也经常扛着沾满沥青的枕木,在狭窄的巷道里快速前进,也经常猫腰穿过那不足一米高的黑洞洞,上面不是漏水就是有碎煤块滑落下来。有时为了铺设线路,我们还要穿越地道,拉着光纤匍匐前行……我也会看到一些工友因为种种原因,砸烂了脑袋、戳瞎了眼睛、绞断了臂膀、烧伤了脸部、压碎了脚掌以及赔上了性命,至于平常的磕磕碰碰,那都不是个事,和领导汇报,都会觉得你矫情。很多人说,我们是干阴间的活,吃阳间的饭。起初没觉得,后来细想,还真是如此。我只知道,当我坐着猴车进入井口那一刹那,世界上的事与我再无关系,而当我乘坐猴车出井口的那一刹那,我会非常开心地对自己说“今天又赚了100元”。

机会都是给有准备的人。后来我自己学会了维修瓦斯机,下井的次数就渐渐变少了。这样的技术是不传人的,即使私下关系再好,也是不能开口的。因为教会徒弟就会饿死师父。别人不教,那就只能自己多看,并且网上找到了厂家联系电话,通过交流,我拿到了维修说明书,……再后来,工友调到总部去了,而我就顺理成章地成了机器维修工。

在我进入煤矿时,我的好友考上了知名大学的硕士研究生。这对于我来仿佛看到了一线曙光,我突然有了考研的冲动。在接下来的岁月里,我除了上班就是看书。我们煤矿没有法定节日,就是过春节也没有休息日,当然也没有所谓的五险一金。在这几年里,我除了请假去太原参加证券从业资格考试,就再也没有请过假。那会的想法很简单:以后考上了,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为了考研,成为一名学者,我整整准备了五年。我参加了四次全国硕士研究生的考试,每次都因为英语短板名落孙山。幸得恩师高新民先生的支持与鼓励,我才能坚挺到现在。犹记得,高老师在收到我的信件后打电话说道:“文龙,我希望你明年继续考,我很看好你,华师能培养你,……有机会可以来武汉,在学习方法方面,我们可以做一些交流……”。

在2014年11月,在恩师的再三催促下,我踏上了开往武汉的列车。初见恩师,还来不及寒暄,他就给我讲解怎么学习,怎么做笔记,怎么学英语,并且让我听了参加了他们的读书会,同时介绍了一个师姐,请她指导我复习,临走的时候又送了我一背包书。再后来,恩师也会隔一段时间发个短信问候我学习进展,有时候自己学的烦躁了也会开小差,但是只要看到恩师的鼓励,就会继续下去。2016年6月,我终于接到了硕士录取通知书,我高兴的不能自已,婆娑的眼泪止不住的落了下来。一个人在单位的会议室狂舞,犹如范进中举后的丑态。

2019年6月,我考博失败。师姐把他们家的房子让给我住,供我复习;恩师高新民又延迟了退休时间,他说要等我考上博士。在备考的一年了,是恩师和逸华资助了我。2020年6月,我同时收到了武汉大学和华中师范大学的面试通知,当时内心还是有点纠结,但是我离不开栽培我的恩师,也离不开我为之倾注大量心血的逸华。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我虽非良马,但是在研究生期间,多次得到了恩师高新民先生和商向军先生提携与栽培。经师易得,人师难求。我珍惜我目前所拥有的,而且以后也会跟着二位先生继续前行。我们不求把逸华做强、做大,只希望我们的每一次善行都能切实帮助到那些处于困苦中的人。

爱心无大小,点滴暖人心!我的恩师高新民先生曾说,最高级的布施(慈善)是无相布施。也就是说,慈善本身就是目的,而非手段。正因为在慈善的行为中,这些爱心人士是“无我”的,所以,他们始终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多,不够好。他们所求的仅仅是心灵的宁静,而不是名闻、利养。在我看来,慈善是一种美德,不论你做的是多还是少,只要那个“初心”是纯洁的,善良的,那么在价值上它们也是无分别的。慈善不是一种义务,没有人天生应该为我们做什么,但是对于那些心怀道义的人,我们是应该永远记住的。所谓的感恩,并不是说非得拿物质的东西来等价交换,而是当你生起那颗“感恩”的心的时候,你就是在回馈那些曾经帮你的爱心人士了。安得万里裘,盖裹周四垠;稳暖皆如我,天下无穷人。孔子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我们值得学习的榜样。加入逸华,认识这么多有爱心的朋友,这可能就是我求学路上收获的最为珍贵的财富了。

这两年,我越来越喜欢独处,我不爱热闹,害怕繁华。我不是故意脱离群体,也不是没有与人交际的能力,而是没有了逢场作戏的兴趣罢了。学习之余, 我更愿意一个人在湖边漫步,听着轻快的音乐,任思绪在空中飞舞。

回首来时路,白云深几重!不经意间写下了这些文字,本来是要写这一年逸华工作的总结的,只是看到了受助者的来信,似有所感,提笔记述,遂有此文。冬意渐浓,窗外寒风袭来,抬头远眺,落叶纷纷。这时候,北方应该很冷了吧,我的那些矿工兄弟是否是像以前一样,下班后小酌一杯,然后山南海北的说一通,就各自回家了。时间就像握在手中的沙子,不经意间,悄然流走。回首往事,宛如昨日,历历在目。书不尽言,言不尽意,就此搁笔!

书于2021年12月3日

武汉桂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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