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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期,独思

 石榴花文艺 2022-01-13


独思

文/刘英雄

防疫,居家,下楼,检测,吃饭,睡觉。

20天一成不变的日子,一成不变的程序,思想似乎也一成不变了。

改变一下,把僵死的思想激活,把紊乱的思想整理。

翻箱倒柜,收拾旧物。翻老相册,寻找逝去的岁月,回望曾经的风景。

独处,没有人打扰,静静的,风也怕了疫情,不知躲到了哪里。


多宝的星空2021年12月31日

再过两个月就三岁了,一个胖嘟嘟肉乎乎的女孩,爱模仿姐姐弹琴,爱跟着姥姥唱歌,爱听着音乐跳舞,爱看着动画入神。这就是多宝,一个全家人都非常喜爱的小孙子。

有点感冒,家里没药了,知道外面发现新冠病毒感染携带者,网上查了一下,西还在门诊,想想这所全国知名医院应该安全,于是就带了她去看病。

扫码,先需看发热门诊,看完,接到通知,原地不动,因医院发现了黄码人员,所有人原地待命。

没吃,没喝,小孙子闹累了,在姥姥怀里睡着。熬,坐着静静地熬,谁也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办。

十几个小时后,到后夜。终于有白盔白甲全副武装的防疫人员和专用救护车把她们拉到酒店,实在太困了,先睡一觉。

因坐在车里,什么也不知道,及至早上醒来隔窗一看外面,非常熟悉的街道环境。原来隔离在了家附近的酒店,通过酒店窗户,清晰可见家里的楼房窗口。虽然近在咫尺,却望而不可及,犹如关山重重,但毕竟,看看,心里也踏实,也是一件可欣慰的事。

每天三顿饭送到门口,每天一次核酸检测采样,每天只能在房间里玩耍,每天陪伴的是妈妈和姥姥。尽管开始也闹着要回家,但几天后,如一台磨合完成的小机器正常运转,也就习惯了。

10天了,一成不变。又一个夜幕降临,又一个万家灯火。也许太没意思了,坐在酒店房间临街的飘窗上,望着外面寂静却如繁星闪烁的楼房窗口灯光,多宝想到了星空吗?神秘的窗口,浩瀚深邃的星空,多宝会想些什么。

这个城市病了,这个城市停止了运转。街上没有了汽车,小区没有了人群。时不时,有闪烁着警灯的警车和救护车呼啸而过,在空旷的街上,刹那叫人感到了“瘆”,感到了慌,感到了末日。

多宝,一个幼小心灵,若干年后,能否记得,这个公元2021年的年尾。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

齐秦像哭,像泣,像呻吟, 像无奈地哀叹,由远及近,飘过了万家灯火无声无息的街头,飘过了多宝纯稚的眼睛,飘过了我看到多宝坐在窗前看着外面世界很无助的思想。

我在家里,看手机里的多宝坐在窗台上的照片,想着多宝眼里的星空,犹如站在五味十字街头徘徊……





宝石花时间2022年1月4日)

一只跟随我多年的旧表。

回到40年前,回到“宝石花”,时间。

没有雾霾,没有疫情。

没有封城,没有闭关。

安静的城乡,自由的街坊。

无边的庄稼,树木自然生长。

一身蓝绿衣服,一脸朴实厚诚。

纯简的宝石花,如纯简的时代,纯简的人,纯简的城市乡村。

本土本色,一种永恒。

上海,宝石花,一个叫人难以忘怀的记忆。

把宝石花记忆在心,镌刻在脑子深处。

留恋宝石花走过的时间,留恋远去的那个年代,那个清纯的人和人、人和物、人和社会的时代。


美丽的石头会唱歌2022年1月6日)

多年前,看见一些美丽的石头挂件,非常喜欢,就买下放置在一个盒子里。

居家防疫,闲来无事,翻出来看看,还是觉得养眼。

有一个美丽的传说,

精美的石头会唱歌。

它能给勇敢者以智慧,

也能给勤奋者以收获。

只要你懂得它的珍贵呀啊,

山高那个路远也能获得……

有一个美丽的传说,

精美的石头会唱歌。

它能给懦弱者以坚强,

也能给善良者以欢乐。

只要你把它埋在心中啊,

天长那个地久不会失落……

也许,这些都是人工染色的石头,但它的质感和晶莹柔滑使人喜欢,不会因人工而打折。

的确,爱,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情感。只要你把它埋在心里,天长地久也不会失落。

石头永恒,爱永恒。

那年,一轮红日2022年1月8日)
一批红色文物,是没见过面的岳父当年保存的。

我和妻子认识前两年,正是英年的岳父因病去世。

在妻子家,我曾经见过数量很多各种图像各种形状各种材质各地制作的毛主席像章,当时文革结束时间不长,对这些像章司空见惯,也就没怎么在意。

十年前吧,岳母去世后,子女清理家里旧物,又看到了包在一块红布里的这批像章。因为已经过了几十年,显得陈旧,妻子为了保留一些父亲的遗物,就要了一部分拿回家。于是,这些50年前的红色文物就到了我的书柜里,有几十枚之多。

据妻子说,当年她父亲极其崇拜毛主席,在兴起戴毛主席像章的时候,经常跟单位隔壁四医大一些教授以及胡家庙农械厂的人一起制作和交换像章,因为四医大的人来自五湖四海,可以交换到许多地方制作的像章。所以,后来收集的像章就多种多样。

睹物思人,50多年过去,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当年的青年也已经老去,而像章作为那个时代的一种标志,虽然没有了政治意义,但却成了人们 的收藏品,依然弥足珍贵。

金色的太阳,

升起在东方,

光芒万丈。

东风万里,

鲜花开放,

红旗像大海洋。

伟大的领袖,

英明的导师,

敬爱的毛主席。

你是我们心中的太阳,

心中的红太阳……

记住那个遥远的红色年代,一群人热血沸腾的年代!

一张军装照(2022年1月10日)

这张标准的军人照,端端正正,英姿飒爽,一个叫人肃然起敬的上世纪七十年代“一颗红星头上戴,革命红旗挂两边”的军人,但是这个军人是假的,一个彻头彻尾的假军人。

自小受战争电影影响,非常向往军营生活,向往做一名军人,向往边塞,向往保家卫国。稍大一些,读王翰,读辛弃疾,读陆放翁,读岳飞,那些醉卧沙场,那些铁马冰河,那些王师北定,那些踏平贺兰山缺,常常令我热血沸腾,热泪盈眶,梦想立时奔赴火热军营,奔赴战场,奔赴边防前哨。

家家户户的土墙院落,广袤的原野庄稼地。高高的河岸,洁白的沙滩。所有能奔跑能掩藏的地方,都是我们村里男孩子演绎打仗的战场。

打仗需要刀枪,家里能找出来的木板,在我的斧子锯子和菜刀镰刀下变成长刀短刀长枪短枪。以至前些年拆除老宅的旧屋,还从落满灰尘布满蛛网的楼上找出好几把蒙尘日久的木头刀枪。

狂热的喜欢一切有军队印迹的物品。

父亲工作在沣峪口的工程兵学院,有人送了一双半大的旧大头鞋,这双鞋就成了我们弟兄三人冬天的宝贝。除了大哥因要去韦曲上学必须穿外,其它时间就得轮流穿。穿着这双大头鞋,我走起路来觉得十分有劲,自觉身上有了军队标志,最喜欢到人多的地方去。

本家一个大我十几岁的侄子,是个退伍兵。尽管只是一个士兵,但经常围着他听他讲军队,讲军队上的事,就是我们一伙男孩子最专注的事。而且,听他讲的时候,他打箔子,我们给他缠箔锤,当然如果能把他那顶洗得发白的军帽戴一下,更是兴奋很长时间。

我的一个同班同学哥哥是退伍兵,他有时穿衣或者用品就有些带军队标志的东西。一次,他穿的衣服上的扣子是由他哥军衣上拿下来带有八一图案的,我就十分向往。就跟他商量用东西换,他愿意换,我就用一个什么笔换了他一粒扣子。这个扣子后来被我十分郑重十分珍爱地缝在帽子上作为帽徽戴了很长时间。

到了六十年代末大哥当兵去了,一去几年没有回过家。到了有资格探亲时,回来知道我狂热地喜欢军队物品,所以回部队后就在发下第一套的确良军装的第一时间,直接给我寄了回来,包括一顶军帽和齐全的领章帽徽。

一套梦想多年最时尚的崭新军装,成了我最心爱的物品和重要场合的礼服。用漂白布缝了条衬领,每次穿后马上脱下整齐叠起来轻轻地放在箱子里。当然,领章帽徽从来没有敢戴过。

1977年春天参加工作后,趁着兴奋劲,一起的同学权孟才提出穿军装照一张相,我说不敢吧,他胆子大,说没事。于是就由他穿了一起去照相。

因为怕在单位附近被人看见,我们没有去旁边的长乐大楼照相馆,而是去了较远的胡家庙照相馆。照的时候,我问照相师傅可不可以照脱帽照,师傅问了一声为什么要脱帽,吓得我赶快说算了。

权孟才照完,跟我换了衣服,我就照了这张军装照。

冒充军人,在那时候是否犯法,我至今也不知道。但敢保证,除了照了一张相外,我们并没有冒充军人做任何不当的事情。

记得这套军装后来保存了很多年,只是近年才不知去向了,可惜!

四十多年过去了,看见这张军装照,似乎看见了那个年轻而充满军人激情的我。

理顺思想,耳边又响起刘钧有些沧桑呻吟的歌声:

听闻远方有你,

动身跋涉千里。

追逐沿途的风景,

还带着你的呼吸。

真的难以忘记,

关于你的消息。

陪你走过南北东西,

相随永无别离。

可不可以爱你,

我从来不曾歇息。

像风走了万里,

不问归期……


(作者简介:刘英雄,网名西岸老雄,陕西长安人,陕西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电力作家协会会员。出版有散文集《潏水流梦》《看河》《风过城南以南》《遥远的乡愁》《沉月》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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