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名将许世友在山东的峥嵘岁月（下）

前文指路：一代名将许世友在山东的峥嵘岁月（上）

在波澜壮阔的中国人民解放战争史上，毛主席维筹帷幄之中的辽沈、平津、淮海三大战役，沉重地打击了国民党蒋介石反动集团，大量消灭了其有生力量，奠定了人民解放战争在全国胜利的坚实基础，从而大大加快了全国解放的进程。

在东北战场上，林彪、罗荣桓指挥的东北人民解放军，“三大攻势”一向被视作东北民主联军的代表作。

同样的是，从1948年春季开始，许世友在山东战场上指挥的“三大战役”，不但彻底改变了山东国共两党的力量对比，而且也成就了华东野战军的攻坚绝技。

许世友指挥的胶东保卫战胜利结束后，彻底粉碎了国民党对山东的重点进攻。山东内线兵团改称山东兵团，各纵队兵员充足，士气高涨，战略反攻已成为大势所趋。

在此背景下，许世友在山东拉开了对国民党军队的“三大战役”战略序幕。

1948年春天，山东兵团确定以胶济线西段为战略反攻的首选目标，发起“周、张战役”。

该地区国民党军队的重要据点有周村、张店、长山、淄川等，其中以周村为防守核心，由国民党整编32师师长周庆祥率部驻守。

周村虽然名为“村”，当时却是鲁中胶济铁路线上一个重要的仅次于济南、青岛的第三大工商业城市，当时有人口20余万，这在民国时期是一个很大的数字。

周村有3000多年的历史，蕴藏深厚的齐文化，是明朝后期兴起的以纺织业和印染业为主要产业的工商业市镇。早在明末清初就成为与广东佛山、江西景德镇、河南朱仙镇齐名的全国四大旱码头之一。1775年，乾隆皇帝到访周村，赐名其为“天下第一村”。

1904年，直隶总督袁世凯与山东巡抚周馥上书清政府，奏请“在于济南城外自开通商口岸，以期中外咸受利益。”清政府审时度势，于清光绪三十年（1904年5月19日）正式批准周村开辟为商埠，使其成为远近富商巨贾云集的商贸中心。

100年后，一部《大染坊》再次把周村古商城展示出来，随后的一部《旱码头》更让周村声名鹊起。

战役开始前，山东兵团开会讨论作战方案，有人主张由外到里，层层拨皮；有人主张中间突破，四面开花......会议现场爆发了激烈争论。最后兵团司令许世友一锤定音，决定直取周村和张店，以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根据作战计划，由第9纵队进攻周村，第7纵队进攻张店。

不料天公不作美，突如其来的暴雨，给作战计划带来了极大变数。受暴雨影响，山东兵团各纵队行军速度参差不齐，结果第7纵队先于第9纵队抵达目的地，并迅速攻占张店。

这样一来，不仅周村攻坚战完全失去了隐蔽性和突然性，张店解放后，周边的国民党部队纷纷向周村收缩，而且还使周村的守军从原来的3000人猛增到1.5万人，使得第9纵队的兵力优势大为降低。再加上连日暴雨，第9纵队弹药受潮，炮兵掉队，攻坚火力大打折扣。

早在1947年7月，华东野战军在南麻、临朐攻坚失利时，连日大雨就是一大原因。时隔大半年之后，在接近相同的地方，南麻在淄博市沂源县，而周村则是在淄博市区，同样的一幕再次出现。

3月12日拂晓时分，第9纵队抵达周村，3个师长均向纵队请示是否按计划发起进攻。争论很快在纵队领导层爆发，其激烈程度比战前兵团会议上的争论犹有过之。最后，在司令员聂凤智的一锤定音之下，第9纵队正式下达了攻击命令。

3月12日清晨，第9纵队冒雨发起突击。此时国民党军正在调整部署，防御一片混乱。第9纵队26师78团进攻过程中，突然发现有一支队伍正在并肩行进，侦查后发现是国民党军141旅。

78团立即发起进攻，近半小时就全歼了国民党141旅。其他各部采取炸药爆破等战法，陆续获得进展。当日23时，第9纵队攻克周村，国民党1.5万余人遭到全歼，敌整编32师师长周庆祥化装后从下水道逃跑。

周村攻克后，周边国民党军军心动摇，全线崩溃，解放军趁机反攻，呈横扫之势。周村、张店战役（也称胶济线西段战役）原本是攻坚战，由于战役指导成功，被硬生生地打成了歼灭战。整个战役历时12天，总计歼敌3.9万人，解放城镇14座，缴获的武器可以装备一个新的纵队。

在周村、张店战役切断与济南之敌联系后，党中央、中央军委命令山东兵团出其不意、挥师东进，直取潍县。

潍县就是现在的潍坊市，位于胶济线中段，是国民党军队在山东腹地的重点设防城市，号称“鲁中堡垒”。潍县县城以“双城”著称，东西两城相距仅百余米，中间白浪河纵贯南北，城墙高大坚厚，西城高出东城5米。据潍县县志记载，潍县城在历史上从来没有被任何一支军队凭武力攻破过，素有“潍县石城可抵十万雄兵”的说法。

国民党潍县城防工事十分复杂，迭经日、伪、蒋十多年的修筑和改建，构成了以西城为核心，向外有3道防线的半永久性大纵深防御体系。

潍县城墙高达10米，城墙上下火力点密布；城墙之外，有土城墙、护城河、布雷区、子母堡群、鹿砦、拒马、铁丝网等不计其数。

国民党军在潍县部署有整编第45师、12个保安团和其他地主武装等，守城部队共计约4.7万人，城内总指挥为国民党第96军军长兼整编45师师长陈金城。

整编第45师为国民党正规军，装备精良且配备有炮兵部队，其他地方保安部队和地主武装，虽然装备一般但战斗力却比较强悍，此外国民党守卫部队还有空军支援。

1948年3月下旬，国民党第二绥靖区司令王耀武在潍县机场和守城指挥官陈金城会商后，决定采用“收缩据点、集中兵力、固守待援”的方针防守潍县。

许世友对潍县之战给予了前所未有的重视，总计动员部队多达54个团，人数超过12万；后勤方面，解放军一共动用了支前民工13.5万人，担架5千多副。解放区民众还向部队提供了大量粮食和草料等物资。

确定作战方案时，许世友决定再次采用出其不意的策略，先攻潍县核心西城，再打东城，整个战役分为两步的作战方案：

首先肃清昌乐地区的国民党军队，扫清潍县外围；再集中兵力、火力攻打潍县。

在兵力部署上：

具体以渤海纵队、鲁中军区的地方部队攻打潍县外围，重点目标是攻占潍县近郊的二十里堡火车站、发电厂、飞机场，切断坊子与潍城的联系和国民党军队的空陆联系；

9纵和渤海纵队主攻潍县；

7纵、渤海新13师等部阻击可能由济南方向救援的国民党部队；

13纵的39师及胶东军区地方部队阻击可能由青岛方向救援的国民党部队；

13纵的38师为总预备队。

4月2日，渤海纵队、鲁中军区部队首先开进，切断昌乐、潍县的联系，主力于4日开始行动，8日完成对昌潍外围守军的分割和对潍县城的包围，尔后袭击占领了飞机场、九龙山、凤凰山等要点，并展开争夺城关的激烈战斗。

4月18日，解放军先后占领国民党军外围据点50余处，肃清了四关守敌，夺取了攻城阵地。

从4月19日开始，山东兵团所有的攻城部队转入阵前练兵，大量构筑隐蔽工事，隐蔽地实施近迫作业，进行攻城的直接准备。

这一行动，麻痹了敌军，造成其错觉。王耀武误以为山东兵团“伤亡甚大，放弃攻城企幽”，竟然在济南开会庆祝“潍县解围”。

4月23日17时，山东兵团发起总攻，对潍县城实施南、北夹攻。榴炮、山炮、六零炮同时开火，整个潍县县城都在炮火中震撼不已。紧接着各部队奋勇突击，爆破、架梯、登城等攻坚战术运用自如，势不可挡。

第9纵队27师79团，在城墙突破口与国民党守军连续搏杀20余个小时，战后该团被授予“潍县团”光荣称号，在新中国成立70周年阅兵式上，“潍县团”成为天安门广场检阅队伍中的百面战旗之一。

4月24日20时，潍县西城获得解放，此后山东兵团居高临下，一举攻克东城，守军残部越城逃跑，被城外部队截歼。国民党第96军军长兼整编45师师长陈金城等6名将级军官和127名校级军官被俘，山东省第8区保安司令兼总队长张天佐及副司令张髯农等军官阵亡。

潍县攻坚战，在山东兵团攻坚史上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很多战术经验堪称攻坚宝典。

总攻开始前，山东兵团全力挖掘工事，仅第9纵队就挖掘构筑交通沟7.2万米，坑道255米，隐蔽洞2.3万个，地堡400余个。这些隐蔽工事，在潍县周边形成了一道道地下长廊，像致命的绞索一样，决定了潍县的命运。

火炮的大规模使用是潍县战役的又一大特色。此战山东兵团总计投入各类火炮893门，总攻潍县时一次性就投入火炮200多门，这在华东野战军历史上都是空前的。

除火炮外，攻城部队还大量使用炸药。《许世友传》中记载：“当坑道挖到地堡或碉堡底下后，放上一大包炸药，一点火，便让地堡、碉堡飞上了天。里面的敌人统统见了阎王，却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整个潍县战役，炸药消耗量达到了惊人的1.9万公斤。根据军事科学院《中国人民解放军全国解放战争史》统计，这一数字刚好与辽沈战役期间的炸药消耗量相同！

这场战役，歼灭了国民党军队4.6万余人，解放军共伤亡约8千人；解放地区4000多平方公里，人口过百万。拔掉了国民党所谓的“鲁中堡垒”，进一步孤立了济南、青岛之敌，使胶东、渤海、鲁中三大解放区完全连成一片，有力地推动了山东乃至全国的解放。

潍县攻坚战的成功，很大程度上是由于部队正确地总结了周村攻坚战的经验教训，这种学习能力是解放军从小到大、由弱变强的一大法宝。尤其是在潍县战役结束后，第9纵队司令员聂凤智提议，山东兵团又重新模拟组织了一次“潍县攻坚战”，进一步熟悉了各种攻坚战术。

这种战术素养的不断提高，带来的是山东兵团实力的进一步跃升，使得在后面新的作战中体现的更加淋漓尽致。

潍县战役后，山东兵团解放了胶济线大部分地区，接下来许世友开始转兵津浦线。

5月29日，许世友指挥山东兵团展开津浦线中段战役，解放军先后攻占泰安、大汶口、泗水、曲阜、邹县等地，所到之处，兵锋锐不可当。

6月中旬，山东兵团包围了兖州，此时许世友的目标已经不单单是攻克兖州，而是吸引中原地区国民党主力增援，实现围城打援，伺机予以歼灭。

兖州为津浦路中段战略要点，控制该城，南可威胁徐州，北可攻击济南。该城城郭坚固，筑有半永久性防御工事，城西开阔，东倚泗河，是国民党在津浦线上的要点之一，驻有国民党第10绥靖区司令部、整编第12师，以及保安团队共计12个团2.8万余人。

兖州守军自恃工事坚固，防备严密，在城西北角一座用花岗石砌成的大碉堡上，镌刻了“天下第一碉”5个大字，由国民党名将李玉堂率军驻守。

李玉堂是黄埔一期毕业，抗日战争时期第三次长沙会战时率部坚守长沙，为会战胜利立下赫赫战功，颇有名将风采。

然而此一时彼一时也，在许世友山东兵团横扫津浦线的巨大压力面前，无论是“天下第一村”周村、“天下第一店”张店，还是“鲁中堡垒”潍县，都被许世友的山东兵团以摧古拉朽之势拿下。李玉堂深感力不从心，兖州被围后，他接连向南京、徐州、济南等地求援。

蒋介石鉴于兖州形势危急，命令国民党调派悍将黄百韬整编第25师，由淮阴北上增援兖州。6月28日，整编第25师行进到藤县北部界河地区，许世友命令围困兖州的第7纵队南下打援，国民党军得知消息后，急忙将整编第25师调派豫东战场。

接着国民党军又调派济南的吴化文率领整编第96军南下增援兖州，由于吴化文长期活动于山东地区，对许世友和山东兵团十分忌惮，不像大半年前手下的一个团，就敢尾随陈毅、粟裕带领的华野主力西进兵团攻击骚扰，因此沿途故意缓慢行军，迟迟不与解放军接战。

7月12日15时，许世友命令对兖州发起总攻，先以各种火炮进行火力准备，压制守军火力，经过一昼夜的激战，于13日18时就攻克兖州，将城内守军及突围的部队全部歼灭，俘获整编第12军军长兼整编第12师师长霍守义。

从济南赶来救援的吴化文得知消息后，立即收军北撤，负责打援的第9纵队冒雨出击，歼灭吴化文部161旅7000余人。

津浦线中段战役历时50天，总计歼灭国民党军6.3万余人，收复和攻克泰安、曲阜、济宁、邹县、兖州等县城12座，控制了津浦路徐济段大部分铁路线，使鲁中南、鲁西解放区连成一片，进一步孤立了济南国民党军，同时也有力地策应了西线兵团在豫东作战。

兖州攻克后，除了济南、青岛等少数几个大城市外，几乎整个山东都获得了解放。放眼齐鲁大地，唯一能够被许世友的山东兵团视作目标的，就只有国民党名将王耀武亲自坐镇的省会济南了。

济南是胶济线和津浦线的交叉点，也是国民党山东省首府，第二绥靖区司令部所在地，更是蒋介石赖以支撑中原战局的战略基点之一。

济南西邻京杭大运河，北倚黄河，南靠泰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国民党军队自进驻济南后，就以原日伪工事为基础，大举改建加固，凭借有利地形以及高14米、厚10米之坚固城墙，构筑了金城汤池一般的防御体系。

济南防御体系由外围防御地带和基本防御地带组成，仅仅外围防御地带主阵地就拥有160余个永久性、半永久性碉堡，纵深达10余公里。

济南守军有11万人之多，由第二绥靖区司令官王耀武统率。王耀武是国民党军队中的一流名将，国军中“三李不如一王”的王指的就是王耀武。王耀武是国军网红“战神”张灵甫的老上级，在抗战中率领七十四军立下无数战功，尤其擅长防守作战。红军时期被林彪围困在宜黄县城，坚守24天确保城池不失；抗战时期曾坚守上高，令强大的日军铩羽而归。

王耀武对济南防御工事十分自信，曾预言称：“济南外围能守半月，市区至少能守一个月。”距济南300公里之外的徐州附近，徐州“剿总”副司令杜聿明统率17万大军，随时准备北上增援。

解放战争进入战略进攻阶段后，解放军对攻坚作战重视程度不断提高，虽然接连攻克石家庄、洛阳、开封、兖州等有影响力的城市，但却从来还没有攻克一座10万以上部队守备的坚固设防的大城市。

1948年9月，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明确提出要闯过“两关”，其中之一就是攻克国民党军10万以上部队守备的大城市。

当时有三个国民党重兵防守的大城市，分别是太原、长春、济南。

这三个大城市国民党的守军都在10万以上，先拿哪一个开刀，不仅得有攻坚的考量，还要考虑到整个解放战争的布局。

1948年7月14日，毛主席致电粟裕等人提出进攻济南。为此，毛主席曾郑重表态：“此战若败自降三级！”

7月16日一天之内，毛主席竟然给粟裕、许世友、谭震林等连发5封关于进攻济南的电报，心情之迫切由此可见一斑。

1948年8月29日，华东野战军前委召开攻打济南作战会议，经过反复讨论，形成作战方案。8月31日，华东野战军前委向军委发报，电报详细汇报攻打济南城的作战方案。军委获悉方案后，经研究同意了华东野战军的作战方案。

在这一精神指导下，华东野战军制定了“攻济打援”计划：以14万人组成攻城集团，负责进攻济南；以18万人组成打援集团，负责阻击和歼灭国民党援军。这一计划的出发点是，通过坚决阻击援军，为攻城部队争取尽可能多的时间。

济南战役从一开始就被赋予了超越战役本身的重大意义，攻城将领的选择自然也就关系重大。在解放军当时的诸多将领中，以城市攻坚能力而论，恐怕没有人能够超过许世友。

毛主席在阅读华东野战军的电报时，发现落款处竟然没有许世友的签名，专门安排人员询问许世友的下落。

原来许世友由于连续征战，加上腿部旧伤复发，兖州战役结束后，疼痛难忍，连路都走不成了，无奈之下，只得向华东野战军代司令员粟裕请假，在获得批准后，到胶东栖霞县艾山汤温泉治疗。毛主席得知这一情况后，专门致电粟裕和谭震林，要求“在许世友同志身体许可情况下，请他回来担任攻城主要指挥员”。

许世友得到通知后，既激动又着急，激动的是毛主席如此信任自己，连晚饭也顾不得吃，在警卫人员的搀扶下吃力地上了吉普车，催促驾驶员连夜赶到千里之外的山东兵团驻地泰安。

许世友被毛主席钦点为攻打济南的总指挥后，他自知责任重大，他公开表示自己若是打败了就是“砸毛主席的场子”。后来的战役进程表明，毛主席的这次“点将”，对济南战役具有不可忽视的重要影响。

9月16日，筹划已久的济南战役爆发，这是毛主席在9月11日晚上发出让许世友担任攻城总指挥电报后的第5天。

临阵5天前换将，也就是毛主席有这个魄力！都说临阵换将是兵家大忌，可是毛主席偏偏不信这个邪，试问谁不佩服伟人如此的大智慧啊！

按照作战计划，华东野战军攻城集团分为东、西两个兵团，10纵队司令员宋时轮指挥西兵团担任主攻任务；9纵队司令员聂凤智指挥东兵团担任助攻任务。

在济南战役开打之前，许世友特地赶来参加9纵的誓师大会，他站在主席台上声音洪亮的说道：

“我从胶东连夜赶来，就是要带你们去攻打济南的，为了攻克济南，我也给大家提一个牛刀子战术。同志们知道，牛很庞大，又有蛮劲，要放倒它，必须一下子击中他的要害。济南城防工事坚固，纵深又长，明碉暗堡成千上万，像一团不大好啃的刺猬。我们要拿下它，必须准确地抓住敌人的要害部位，集中兵力、火力，杀开一条血路，钻进去打，像一把锋利的尖刀，直插敌人的心脏，再搅乱敌人的五脏六腑，制敌于死地。”

许世友不愧是资格深厚的老司令，一番话掷地有声，鼓舞了在场所有士兵的心，9纵的誓师大会可以说开得十分成功。

许世友对9纵充满希望，毛主席对许世友也充满希望，表示完全赞同许世友所谓的“牛刀子战术”。

1948年9月16日，午夜24点整的时候，随着三颗信号弹的腾空而起，济南战役正式打响。

一瞬间，布置在济南城四周围上千门榴弹炮、山炮、迫击炮一起发射，炮弹像冰雹一样砸向敌方阵地。

但在下达作战命令时，却发生了一个小插曲，原本作为助攻的聂凤智9纵，居然将东兵团的“助攻”改称了“主攻”，济南攻坚战因此发展为罕见的“两面主攻”模式，并收到了意外的效果。

要知道，明目张胆地改变军令，这是不允许的，尤其是在作战前夕。

但是聂凤智这么做，并得到了许世友的首肯，如今看来是下了一步绝妙的好棋！

聂凤智的解释是：“助攻不是佯攻，是真攻而不是假攻，主攻也罢，助攻也罢，关键都是要攻，都是一个攻字。如果助攻部队束缚住自己的手脚，不敢放开去打，怎么能有助于兄弟部队的主攻呢？相反，助攻部队和主攻部队一道，全力以赴，整个战役胜利的把握就更大。”

许世友对聂凤智的观点回复得异常爽快：“就这样打，西面一把刀子，东面一把刀子，两把刀子朝里戳，戳烂它的五脏六腑！”

实践证明，聂凤智的做法简直太正确了！

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果然是东线的聂凤智部队首先打进了济南城中。一夜之间，9纵立刻闯入城内，瞬间就攻克了济南的大门——茂岭山和砚池山主阵地，这两个地方曾被王耀武炫耀起码可守半月之久。

济南城内，王耀武本来已经判断出解放军的主攻方向在西面，因此把预备队预先西调。不料战役开始后，解放军东兵团攻势猛烈，王耀武又急忙把预备队东调。这么来回一折腾，济南守军预备队事实上被极大地浪费掉了，解放军得以迅速攻克济南外围阵地。

9月22日黄昏，解放军攻城部队占据商埠，此时各部队由于连续作战，官兵疲劳至极，身后还有个别据点没有肃清。这种情况下，部队一般要稍加休整才能继续继续进攻，但许世友却号召攻城部队发扬连续作战精神，立即做好进攻准备。

与此同时，王耀武判断华东野战军经过连续作战，势必休整3到5天才能攻城，于是一方面抓紧时间向南京求援，一面重新调整防御部署。

9月22日晚18时30分，攻城集团突然集中炮火对济南实施抵近射击，各纵队突击部队紧跟其后，以惯用的连续爆破战法发动猛烈进攻，迅速突破济南外城。

突破外城后，攻城集团再次不经休整，立即进攻内城。在持续猛烈的攻势下，王耀武手慌脚乱，终于全面溃败。

9月24日黄昏，解放军攻克济南，王耀武化装出逃，不久在寿光县境内张建桥被当地民兵抓获。

在济南战役攻城作战中，第9纵队25师73团和第13纵队37师109团，由于表现突出，战后分别被授予“济南第一团”和“济南第二团”光荣称号，在建国70周年阅兵式上，成为天安门广场“百面战旗”接受党和国家领导人的检阅。

济南攻坚战的胜利，首创我军攻克国民党军10万人以上部队坚固设防的大城市纪录，以此为标志，解放军实现了胜利之路上一次艰难而伟大的跨越。

当济南战役胜利的消息传来，国共双方最高层都不敢相信，我军第一次攻打10万人以上重兵防守的大城市，居然只用了八天时间。

中央军委派出的战地调查团在路上得知济南城攻破的消息，还以为是谣传，等进了济南城才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

中共中央在贺电中指出，济南的攻克，“证明人民解放军强大的攻击能力，已经是国民党军队无法抵御的了，任何一个国民党城市都无法抵御人民解放军的攻击了”。

华东局第二书记、华东军区司令员陈毅在战后赋诗一首赠送许世友，对山东兵团的伟大战略表示了由衷的称赞：“鲁南大捷催战鼓，许是英雄猛如虎。今日西进战胶济，泉城活捉王耀武。”

蒋介石听闻济南被攻克的消息后，一时难以相信，甚至还亲自乘坐飞机到济南上空“视察”。

美国人为此连连惊呼：“自今而后，共产党要到何处，就到何处，要攻何城，就攻何城，再没有什么阻挡了。”

美联社甚至引用中国问题分析家的话，把攻克济南称作是一个“动摇蒋介石政权根基”的军事胜利。

济南攻坚战是许世友将军军事生涯的巅峰之作，此战不但顺利攻克济南，而且用时之短，远远超出了国共双方高层的预料。

早在战役之前，毛主席估计攻克济南可能需要两个月，并要求阻援部队争取超出两个月的时间，但在许世友的指挥下仅用短短的8天就攻克了济南，以至于蒋介石收到济南失守的电报后，竟然怀疑电报的准确性。徐州杜聿明率领的17万援军，则直到济南城陷之时还没有集结完成。

1952年10月26日，毛主席在建国后第一次来济南视察时，亲口对在场的许世友等山东党政军领导人说：“济南战役打得那么迅速、彻底，天下恐怕只有两个人想不到，一个是本人毛泽东，一个是蒋介石。”

济南战役我军以伤亡2.6万人的代价，共歼灭国民党军10.4万人（包括吴化文部起义2万余人）。将华北、华东两解放区连接成一片，为淮海战役创造了有利条件。

济南战役揭开了人民解放战争的战略决战序幕，是人民解放战争走向全国胜利的转折点，被毛主席誉为“伟大的胜利”！

请各位读者务必关注备用号，以防失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