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n. 14.2022 ▽ ▽ 轻曼摇曳的晨光从不会顾及晚起的人,海风不散的冬日里,拥挤和疏离是主旋律。来来往往的车子卷起狼狈的雪,泥土变得洁白,肮脏的不仅是鞋底。我在这段来往斑驳的路上,与树影拉扯,回忆所有辉煌的过去。 站在年底的街口,人潮像有去无来的沙泥,我不知道自己是大浪淘沙的旅人还是不知所措的行道树,总之我怀念这一年里,所有能聚齐人潮的时刻。 不知何时,我们已辗转来到了这样一个时代,即冷清又生疏,像一棵树上的果子,各有依赖,谁也不仰仗谁的枝干,却在繁茂的盛开中以硕果累累互赞。我想,这种疏离是来自于时代对我们的隔离,是我们终于以人类的生存为出发点,去进行的自我沉淀。而这种沉淀本身,是远离大众,迈向孤独的,也正因如此,我们突然在历史的烟火里冷静下来,收拾骨子里的热情和活力,和成长本身所经历的变故一样,我们学会了创造芥蒂。 这种感慨或许并不突然,因为这段日子里经常飘进我们耳朵的名词,例如:“隔离”、“验证”、“防护”,不管是哪一种都似乎将我们置于不信任的境地,也因这种疏离而影响了彼此无法靠近,无法聚集,因而人类历史上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分散与隔阂,和我们本心的疏离感一样,人类在走向孤独的极限,寂静的荒原。 很久没感受过人潮汹涌的感觉了,前几年的春运也如渗入肌肤的水分,再也无法挽回之前的面目,我们如今在年底的烟火中期待着平静与安宁,再也不似从前渴望生机那样期盼着变化与动荡。 有时候回味起来,我想自己和时代的走向是紧紧贴合的,因为我也曾无端期待着不平静的生活,像一只刚离开豹群的小豹,希望遇见罕见的迁徙,因此迎来自己的转折并于慌乱中找寻自己的梦想。可是很快,热闹回归于冷清,我和整个时代一起冷却下来,我们终于意识到,频频制造热闹是错误的,屡屡渴望动乱是危险的,这一刻,我们仿佛在一瞬间突然长大了,社会冷冷清清如深秋的庭院,我于平稳中渡过了渴望漂泊的青春。如今,我们彼此隔离在自己的圈子里,回忆不过一艘大船承载着过往云烟。 偶尔在记忆里寻找热闹的氛围时,我会突然想到小时候和爷爷奶奶一起徘徊在人群里的画面。活动总是涉及到很多人,大家都从各自的繁忙中抽身出来,为一些绵薄小利而拥挤、喧闹、争吵、抢夺,最后散去。那种随缘聚起的人潮,像记忆里无法翻越的山岭,我如一抹留在谷沟中的沙泥,仍随记忆的浪潮而不断翻涌,仍离不开谷底。 不知我们的后代在他们的时代里会迎来怎样的回忆,毕竟在他们的记忆里,我们从来不曾欢聚,人类本身便是排斥体。 一转眼,新的数字出现在了我的日历本上,而匆忙行进的我们和这些滚动的号码牌一样,从来不曾因为某段突袭而面目全非,只因不断翻涌而平静如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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