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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时期，在天津有个古玩家，名字叫谭明礼。 谭明礼又收藏又售卖古董，他为了得到真品，很少在小商小贩手里拿货，他见过太多制假贩假的奸商了，不小心还会被拖入利益的漩涡。 比如你当众指出他的古董是假的，他就会伺机报复你，被打一顿是轻的，卸你一只胳膊也有可能，还可能要了你命，因为你挡了他们的财路啊。 所以，谭明礼收古董有自己的一套准则，卖家你可以到我店里来，通过了我的鉴赏，那真假我自己认了，付钱走人，通不过，对不起，你找别人家去。 他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民间走访，到各个村屯去，一般过日子的老百姓，家里摆的物件基本都是祖上传下来的，假货尽管也有，但是很少。 老百姓一般也不把那物件当做是宝贵物品，比如夜壶还当夜壶，如意当个痒痒挠，花瓶里插个鸡毛掸子。他们对待古董的态度那就是实用和传承。 所以，谭明礼经常不辞辛苦，走访民间，只要给上合适的价位，一般都能收到真品。 这一天，他又跋山涉水去走访，不料，半途中过一条小河，河上没有桥，才下过雨，水流很急。他踩在石头上，有些晕水，头一晕脚一滑，就栽到水里。 他连着灌几口水，在水里奋力挣扎，却站不起来。 眼看被湍急的河水给冲走，谭明礼又抓又舞，没有用，简直万念俱灰。就在这时，忽然给人拉住，很大的力气把他拖出河水，然后拎着他的脚，把他倒控在一个大石头上。 谭明礼连续吐了几口水，这才缓过来，感谢了小伙子。 谭明礼想继续赶路，这时，小伙子说，雨后不仅水涨的凶猛，还可能路遇山体滑坡，非常危险。 于是，谭明礼只好随小伙子一起去了他家，在那里过夜。 路上，小伙子一直少言寡语，脸上愁云惨雾的，这让谭明礼很是纳闷。 于是，谭明礼找机会和他说话。 原来小伙子姓张，名张二达。 他新近处了个对象，姑娘说嫁过来得要2000块钱彩礼，可二达无父无母，是个孤儿，自己穷得家徒四壁，哪里有钱给彩礼呢？ 所以才愁眉苦脸的，谭明礼听他讲述时，眼睛始终盯着二达手里的饭碗。 直勾勾的，把二达看得发毛。 “这碗，从哪里来的？” “这，这是我母亲传下来的，有啥稀奇？”二达举了举碗继续吃饭。 “你给我看看！” 二达把饭吃完，拿清水把碗洗净，这才递给谭明礼。 谭明礼端详着饭碗，左看右看，又敲又弹： “二达！这碗，你卖给我可行？” “一个破碗，还有个豁口，我给你拿个好的去。”二达摸着后脑勺，憨憨地说。 “不，我只要这件，不要和外人说起，你这件是古董呀！” “啊？不会吧！？” “我不瞒你说，二达，我就是古董收藏家，我就靠这个吃饭的，我还能骗你不成？” “能值多少钱？” 谭明礼伸出两个指头 “20？”二达问 “猜” “200？” “继续猜” 二达使了大劲 “2000？” “是20000！价值20000！” “一个破碗！？” “嘘，不要声张，我这里有2000块，当做订金，我把碗带走，回头我把剩下的钱再给你送来。” 二达高兴坏了，这下娶媳妇有彩礼了！  02 谭明礼收到宝贝的事不胫而走，同行们都想来过过眼瘾，可是谭明礼一一拒绝。 这样一来，更加勾起了这伙人的欲望。 都想一睹为快，这一天，几个老朋友赖在谭明礼家就不走了，大有不看到宝贝就住下去的意思。 结果，谭明里从箱子底把碗拿出来，包得那是左三层右三层。 终于，露出真容，一个个行家左看看，右看看，露出疑惑的神情。 直性子的老刁绷不住了： “我说老谭，你这玩的啥把戏？这不就是个粗瓷大碗吗？还古董？” 随着老刁这一句，朋友们七嘴八舌嘲笑谭明礼。 谭明礼笑呵呵的也不搭话，等所有人都讥讽过了，谭明礼站起来，悠悠地说： “在我眼里，这，就是无价之宝。” 众人不解，他就把二达救命的事说了一遍，然后说： “假如我直接用金钱感谢他，他肯定不会要，我又没有别的法子，就假装他的碗是宝贝了呀！这样，就可以解他的燃眉之急，也不让他难堪。” 老谭自鸣得意的说。 众人纷纷为他竖起拇指：“高！实在人高！”  03 谭明礼再次找到二达的时候，他以为二达已经洞房花烛了，他还备了厚礼。 没料到，二达家还是那两间茅草屋。 二达还是一个人，这让谭明礼始料不及。 二达这时候，憨憨的面庞上，眼神有些深邃了。 “谭先生，你走后，乡邻们都知道我家有了值钱的古董，卖了好多钱，先前那个姑娘，把家里的一摞碗拿来，说哪一个都比我家的好看，定然也能卖更大的价钱，非要我找你换钱，我告诉她那不可能，结果她竟然说我独，有好事不肯分予她们家。 我一气之下，就不结婚了，反正她看上的是我的钱，又不是我的人。然后还有别人来提亲，话里话外都试探我家那份古董到底卖了多少钱。 我一生气，把所有媒人都赶走了。这些天，我再笨，也能琢磨过来，我家的那只碗，肯定也不是古董，您是为了报答我，所以才…… 我现在虽然穷，但是我不能娶个贪图享乐的妻子，你给了我钱，也只是让我暂时看上去有钱，我还会坐吃山空的，所以你给我的钱，我除了在小河上修了一座桥，其它的分文未动，尽数归还给你。” 说着，二达把一个小布袋放在谭明礼眼前。谭明礼知道那就是当初他给二达的钱，他张大嘴巴看着他，不可置信。 张二达继续说： “以前，我救你也没想要什么报酬，现在我也知道，你是有恩必报的人，我就提个请求吧。” “但讲无妨！” “我想跟您学鉴别古董，也象您 这样，做个生意人！这样，我有了一技之长，也就不怕日后没钱赚了。我从小无父无母，也没念过书，我看您是个有学问的人，我想跟在你左右学学。” 看不出来憨憨的张二达，竟然有如此长远的眼光。 看他性情纯朴憨直，谭明礼就答应了他。 后来，张二达成了谭明礼的助手，几年后，他也能像模像样的帮人掌眼了。 二达娶到了一位贤淑的姑娘，和他同甘共苦，白头到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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