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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的父亲很早就去世了，石头十七岁时，母亲得了重病。为了给母亲治病，家里借了很多债，为了还清，石头便决定跟着姨表哥多福四处打短工。临行时，石头千叮咛万嘱咐，嘱咐妹妹照顾好母亲，才依依不舍得离开了家。 石头跟多福，扛过麻包，干过农活，在码头上为人担过货物。只要给钱，再苦再累都干。就这样，他们边干边走，辗转来到了山西。 因为两人舍得花力气，一个粮店的老板看中两人，雇了他们长工，两人一干就是半年，临近年底才告别老板，往家赶。 为了省钱，两人起早贪黑的赶路。这一天下午，两人错过一个镇子，直走到天黑，还没村落。这时阴沉了一整天的老天爷，下起了雪，而且，越下越大，不长时间，满世界就变成白茫茫一片。 两人分不清方向，只有埋头向前。风裹着雪片抽在脸上，两人缩着脖子，冻得鼻子都要掉了。“表哥，再这么走下去就要冻死了。”石头哆嗦着对多福说。“不能停，停下非冻死不可。石头，咬咬牙，看到村庄咱们就找个地方住下。”多福喘着粗气说。 两人脚步越来越慢，石头说：“表哥，我走不动了！”多福赶紧走到石头面前，伸手拽着石头：“石头，不能停，停了就没命了！”石头被多福拽着一步一趔趄的走着，他觉得头脑发沉，眼皮直往一块粘。 “石头快看！前面有个村子！”突然多福兴奋地喊道。听有村庄，石头打了个激灵一下清醒了。他抬眼一看，果然，前面星星点点的有灯光。 两人来到村外一户人家，敲了敲门。门开了一条缝，一个老头伸出脑袋。多福赶紧对老人家：“大爷，我们俩是过路的，遇到这天，又冷又累，您老能不能行个方便，借宿我们一夜？”“大爷？有我这么年轻的大爷么？”老头听了多福的话，翻了个白眼说。 石头看了看老人，得有八十多岁的年纪，他怕人家不借宿，赶紧说：“老爷爷，柴房呆一夜也行，要不我们给您老钱。”“谁呀？”老头正在思量，房门大开，一个老太太探出半截身子，看到石头，突然笑了，“原来是孩子们来了？老头子你哪那么多废话，外边冷，赶紧让孩子进来暖和暖和！”说着就把石头拽进屋。 老太太热情地生火，做了两碗稀粥。“孩子，家里穷，只有稀粥，将就着喝点暖和。”两人一连喝下两碗才觉得暖和。 老头不爱说话，坐在一旁抽烟。老太太跟两人聊天，当知道两人家住山东，石头又跟老头一个姓时，就问石头爷爷叫啥。石头一说，老太太又问：“你爹是不是叫寿全？”石头觉得奇怪，“是啊。”“哎呀，孩子啊，你是我的重孙啊！当年你爷爷和你奶奶带着你爸爸，被那个放牛的朱重八硬逼着迁到山东，这么多年都没有音讯，你爷爷、奶奶和你爸爸他们都好么？”“爷爷奶奶都没了，我爸爸也在前几年生病没了。”石头说。老太太一听儿子媳妇孙子都没了，哭了：“你说我们两个老家伙，硬撑着这把老骨头，天天盼着能见到他们，没想到他们都走了！” 哭了一会，老太太擦了擦泪，说：“总算知道他们下落，也安心了。老头子，这是咱们的重孙！”老头眼皮也没抬，说：“不是早就叫老爷爷了。”老太太笑了：“平时耳朵聋的啥都听不到，这回倒灵了。” 老太太把厢房收拾出来，铺好被褥，两个人也是累坏了，一躺下就睡着了。 “天快亮了，石头快起来赶路，省得你娘在家惦记你。”不知睡了多久，老太太把两人喊起来。把稀粥端上来，让两人喝。她又从头上拿下一支银钗，对石头说：“我也没啥东西送你们，这只银钗拿回去送给你娘做个见面礼。” 两人出的门来，天已麻麻亮，石头不舍得回头张望，却惊讶的发现，哪里有什么房子，身后只有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坟包。但是手里的银钗却真真实实的拿在手上。 回到家里，石头把自己的奇怪经历告诉了娘。娘把银钗拿在手里，却惊讶地发现，这只银钗上刻着一个凤，跟自己头上那只刻着凰的银钗是一对。她对石头说：“她说是你老爷爷老奶奶一点没错。这支银钗是你奶奶给我的，她说是她婆婆送给她的，原本有一对，被逼迁时，婆婆送给她一支。” 娘说：“老天有眼，幸亏你俩刚好走到咱们家祖坟地，你老奶奶出手救了你们，要不，你俩就要冻死了。” 过完年，石头和多福又回到山西打工。石头买了烧纸和贡品，凭着记忆找到自家老坟，给老奶奶和老爷爷上了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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