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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歌案初步尘埃落定，江妈妈还要等凶手释放回国再度起诉，我和大家一样，祝福江妈妈身体健康，等到那一天跟凶手算总账，日本刑法不能惩处的，让中国刑法来审判，就像日本法律不会惩处刘暖曦，但中国法律会。 江歌毫无疑问是受害者，我和大家一样对她和江妈妈非常同情，生活中也不乏江歌这样的人，总是让人生出那种为啥好人没好报的感慨，正因为对江歌被惨害深深的同情，我想聊聊江歌们的自我保护，聊聊江歌们以后如何不让自己一步步陷入险境，聊聊交友之道，识人之道，聊聊界限，聊聊慈悲和智慧。 很多中国人对刘暖曦反人性的冷漠非常愤怒，她挑战了中国人传统的伦理道德底线，中国人讲究的是“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义气，我们是个有武侠精神，是有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传统文化的民族，从新闻报道的内容来看，同在异国他乡求学，作为闺蜜和朋友，江对刘（为简略，以下均以姓指代）可谓仁至义尽，够义气够朋友，堪称君子，刘则是个彻头彻尾都在利用江的善良，占尽两人友情便宜的小人，我们当然要谴责刘。 问题是，君子为什么要跟小人做朋友？ 子曰：君子不立危墙，我们路过施工场所，即使有安全的脚手架，但如果有可能，大家还是会尽可能选择远离脚手架吧？ 所以，君子固仁，但君子为什么要让自己一步步走入险境？ 很多人对刘在当时以及事后对江和江妈妈的冷漠甚至恶毒攻击非常惊讶，难以理解，觉得超出了一个正常人的道德观，可是看看刘的男友陈，不能接受分手，尾随甚至自备刀具准备行凶，在挥刀砍人时如此凶残，不觉得这两人有很多相似之处吗？他们能成为恋人不是偶然的。 在刘跟陈分手后，根据陈的种种表现，江是否有引起警惕，比如为何刘会喜欢陈这种男人？ 为何刘会让江在地铁站等足足2个小时毫无愧疚？这是交友之道吗？ 江是单亲家庭长大，经济并不宽裕，家境远比江富裕的刘却要搬入江的出租屋同住，还要江给她带外卖，这样的人真的值得作为朋友交往吗？ 值得为了她去挡刀吗？ 这里有一个很重要的词，就是界限。 江对刘是没有界限的，但刘不是，而江并没有意识到，没有看清楚刘是一个怎样的人，是否适合做朋友，适合做那种可以邀请一起同住共同生活起居的朋友，这几乎是家人的待遇了，所以当江付出的爱没有界限，她却无法期待刘回报她同样没有界限的爱，刘根本不会急她所急，而是躲在门后听任她被一刀刀砍死，这是一个悲剧，我们不希望再有同样的悲剧上演，江歌们，在你一腔热情付出你的爱之前，先看看这个人是否值得？这个人交往的是什么人？你是如何评价朋友的？你的评价标准和体系是否正确，是否值得完善？ 我有一个认识十年以上的老友，有一天他的妻子忽然来找我，说他出轨了，希望我能帮忙劝劝。 这个妻子哭诉着老友不顾家，不顾有两个孩子也要离婚跟那个年轻女人在一起，她仰起脸问我是否因为自己不好看？我耐心听完，心中又惊讶又同情，我知道她说的是真的，我想起来了，见过老友的出轨对象，那个更年轻更时尚美丽的女孩，而且也很有工作能力，虽然当时是在工作场合，我并不清楚他们的关系。 我对这位绝望主妇说，既然他背叛你，还不养家，那么他提出离婚你为啥不答应？她说我不想，我带着两个孩子怎么嫁人？你帮我劝劝他。我说抱歉，这是他的私事，而且他从未跟我说起，他不说，我不能问，我没有这个资格。 妻子失望地走了，后来又打过好几次电话给我倾诉，还是希望我管管老友，终于有一次跟老友见面时，我提到说你妻子来找过我，他也不回避，问我怎么回答的？我说这是你的私事，他说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我说，这是你的私事，是你的爱情观和婚姻观，我相信你们是爱情，但婚姻是承诺和责任，要什么？你自己选择吧。 后来知道他已经回归家庭，跟女孩已经断了，现在每天接送两个孩子上下学，我也没细问，就当这事没发生。 说这个我是想说，江是否介入他人的感情事件过多？这还是一个界限的问题，但这个界限不清，导致江最后引狼入室，导致陈迁怒于江多管闲事，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而一切，都是从交友不慎开始，从没有界限开始。 可能这样比较苛求，但正因为江太善良，这样的人如果还要遭遇这样的悲惨命运，是不是应该引起思考，如何更好地自我保护？ 《北京人在纽约》里，姜文饰演的大提琴演奏家，辞职从北京到了纽约发展，按照中国人的思维，“出门靠朋友”，他没有自己预先安排食宿，而是去投奔纽约的好哥们，结果好友并没有留宿他，而是帮他介绍租房，第一个晚上安排他去住了租金便宜的地下室，这是纽约给他上的第一课，关于朋友之间的界限，这会影响他们的友情吗？ 并没有。 坦白说，如果没有这一课，作为艺术家的男主不会那么快融入纽约，因为这就是纽约文化，纽约的游戏规则。 我刚来上海时，听过很多人忿忿抱怨说上海人排外，作为外地人，我每次都想说，没有人铺红地毯邀请你来，你自己跑来，是客人，就请尊重这座城市的文化，遵守主人家的规则。上海如果不是有比你家乡更好的地方你也不会来，既然来了，就好好学习人家先进和文明的地方，而不是抱怨人家没有按照你的保准来接待你。 我们家上海没亲戚，我也没在上海读大学，决定来上海之前，办理好辞职，在网上找了工作发了简历，联系了房东看房，找好了房子附近的旅馆预约入住，上海没有朋友吗？有，但我一个也没联系，我把自己的行李托运到上海火车站，写上自己的名字收，如此而已。我身上当时只有三千元，我认为如果一个人连这小小的困难都不能解决，那在异乡是混不下去的。 2个月后，经过几次面试，我找到了第一份工作，一个文学女青年，误打误撞进了金融业，开启了我的上海生活，这些故事，后来成了我的第一本书《金融人札记》。 前年回乡祭祖，偶然得知家族中有个晚辈刚毕业也在上海工作，惊讶他为什么没有联系我，亲戚们说加个微信吧，有个照应，他也并不主动，我笑问怎么了？他说等混好一点再跟你联系。我心中暗自赞叹，孩子有志气，一定会有出息的。 三个，这份志气，也是界限感。 刚到上海时，我曾经跟人短期合租过，有个女孩子做销售，但她每天准点下班，像个公务员，晚上追韩剧，周末见网友相亲，希望吊个金龟婿，而我为了尽快融入上海，每天晚上追“老娘舅”学上海话了解上海文化，为了在完全陌生的领域提升专业，每天晚上抱着MBA金融学教材啃到2点，早上6点爬起来背英语单词，周末带一个面包去福州路书店或上海图书馆，晚上回来去菜场买条鱼和青菜，做一顿家乡美食慰劳自己的胃和乡愁，自然也会邀请她，她惊讶我的厨艺，我则惊讶以她的学历——她毕业于沪上名校，已经毕业三年，还在跟人合租，而且不会或不屑逛菜场和下厨房。 我不是管宁，但我不想跟华歆一类人共同生活，于是我提出搬家，她非常诧异，我说我看你做一个销售却像一个公务员，每天准时下班从不加班，业余时间不学业务，不读书提升自己，有着高学历却指望靠男人改变命运，我很担忧5年后你的生活状态，我不希望自己跟这样的人每天共同生活，我说得很直接也很真诚，大概是吃了我的免费晚餐，有时还跟我借钱，一起出门吃饭也都是我买单，所以她有点失落，但也没说啥。 几年后我们在街头邂逅，她妆容精致，衣品明显提升，我们约了吃饭聊天，她笑着说一直默默关注我，我那次搬家离开对她影响很大，她后来去报了个班深造学历，前两年跳槽了，现在一家互联网大厂，吃到一半她打开电脑说要给客户回邮件，然后说要先回公司继续干活，并且主动去买单，告诉我她的收入现在是以前的n倍。 她走的时候对我说了一句谢谢，说我是她来上海后认识的对她最真诚的朋友，她非常珍惜，也希望以后能有资格继续做我的朋友。她笑着说：我知道，如果不优秀是不能成为你的朋友，而且不能停止优秀，否则也要被你鄙视的，其实我自己也知道那个状态不对，谢谢你逼了我一把，哈哈。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我深深祝福她。人生苦短，要尽量让自己跟对的人在一起度过，无论爱人或友人。 某种意义上，界限感是区分乡村熟人社会的农业思维和每人对自己负责的独立个体的工业思维的指标。没有好坏，但需要对此保持觉察，以及适应。 我们同情受害者，但不希望善良的人继续有受害者，佛法修行要修慈悲，更要修智慧，我现在有一个小标准，如果一件事情不如人意，往往不是缺慈悲就是缺智慧，或者两者都缺。如何弥补？缺什么，补什么吧。 但有一件事可以同时进补，那就是读书，不知道江歌读过《世说新语》吗？如果她身边有一个多读几页智慧书的朋友，该多好。 对，这也是我交友的一个小标准，也是旅途上击退无聊搭讪的利器，只要有人搭讪，我会问“请问最近读过什么书？”所以我经常一个人背包旅行而几乎没有发生什么人际危险，单身女子旅途并没有那么多值得害怕和担心的事情，只要你懂得界限，守住界限，懂得识人，人生之旅也是如此，也分享给你，我亲爱的读者们。 又，本文仅代表我个人观点，而且我个人希望江妈妈把赔款留着自己好好过，就当江歌尽孝，真的不用捐出去。 2022.1.15三山于沪上柔慈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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