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悼爷爷奶奶

悼爷爷奶奶

文吉

自从2004年离家以来，由于工作、时空的原因一般回老家的频率只有一年一次。那时老家有爸爸、妈妈、爷爷和奶奶。每次回家也只是过年时，时间很短，走亲访友，真正和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很少。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兄妹三个各自己在广东结婚生子，此时我们都需要上班，生活条件也不是很好，没有办法请全职保姆，妈妈为了帮助我们，也在2008年开始南下广东精心的照顾着家里第四代。这时老家只剩下爸爸爷爷奶奶了，爷爷奶奶那时身体尚可。爸爸在2010年时也到了广东。爸爸时不时回去一下，其实我们都明白，家里的两个老人是他最大的牵挂。爷爷那时的菜种得很不错。每年过年回去，看着郁郁葱葱的菜园，我总会问爷爷奶奶这么多菜你们能吃完吗？那时他们总说过年了大家都回来，人多。多年以后我才明白那是他们一年的盼头，他们在想当蒜苗长成，小白菜下霜了，那就是他的儿孙回家团聚之时。

时间辗转到了2015年，爸爸60岁，遵从家里的习俗，国庆节时趁我们都有假期在老家办了一下酒席。之后爸爸就说，他的父母年岁已高，他需要留下来照顾他们。这时我明白爸爸是希望给自己的人生少留点遗憾。此时爸爸已经身患糖尿病，所以老家爸爸爷爷奶奶都是亚健康状态。我也只是平常打打电话，问下他们的身体情况。聊下他们三个吃得好不好，其他什么也帮不上忙。

去年年底，我回家过年，奶奶那时精神很好，在爸妈家住了一天，就回到我老公家。第二天(农历2107年12月27日)接到爸爸电话说奶奶走了，在电话里爸爸说奶奶突发疾病走得很快，没有遭罪。一切太突然，前一天还好好的，能喝口小酒，能吃肉，怎么一下就走了。我的奶奶从40岁开始就患有心脏病高血压，以后的40多年都是小病不断。生前经常和我说吃的药比自己还重。

人们常说老来伴，奶奶走后，爷爷就很孤独。那时还好村里有一对城里退休回来的老医生夫妇和爷爷年龄相仿，他们经常在一起聊天打牌，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今年端午节时我打电话回去，爸爸说爷爷身体还行，还可以骑自行车，自己去赶集。那时自己还是很欣慰，80多岁的老人，有这样的状态很好。可在6月底从爸爸的电话里听说村里的那对退休医生出意外，那个爷爷走了。此时我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当时也说不清。此后没有多久我爷爷身体状况就很不好，爸爸说爷爷检出肺结核在一次打点滴时差点走了。自从那之后爷爷就拒绝治聊身体就很差，这时我打电话的次数也多了，每次都是那样，爷爷味口不好，爸爸买各种爷爷想吃的东西给他吃，但是都吃得少。暑假时妈妈带着侄子侄女回老家了，电话中妈妈说爷爷心情好多了，那时我还在想是不是爷爷可以好起呢？可每次电话妈妈都说爷爷身体全垮了，瘦不行。时间一下子到了8月份，我时常打电话回去，总是希望听来爷爷好转的消息，可是一次都没有。此时爷爷经常出现在我的梦里。8月中旬我临时决定回家，到家见到爷爷的那一刻，我心里无比难受，记得3月份我回老家时爷爷还在麻将桌上。几个月时间，爷爷就成了这样，真的是瘦骨菱形，没有一点肉，那么热的天，手完全是冰凉的。此时我已经知道爷爷往后的日子不多了。三天之后我带着自己的小孩返回广东，妈妈也要回广东了，因为侄子侄女要开学了。

8月31早上6点多妈妈打来电话说爷爷走了，说爸爸在电话里哭得像个孩子。我理解爸爸那时的心情，他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失去了父母，他再也不是父母眼中的孩子了。我在想爷爷一辈子都在照顾奶奶，也许奶奶走了，他觉得没有寄托，没有了责任。奶奶走后他有病大多是拒绝治聊。爸爸在奶奶走后照顾爷爷也是小心翼翼。爷爷走时全身没有一点肉，由于他拒绝治聊我们也无从得知他得了什么病。但是我们知道在走之前的那一两个月他骤然瘦下来，肯定是遭了很多罪。爸爸说爷爷说全身痛得不行，但是就是拒绝爸爸带他去看病。爷爷到最后走时全身还贴了六块肯痛膏药。爷爷的一生不麻烦他人，在他最后的人生里不知道他遭了多少罪，但从不说出来。

愿天堂里没有病痛，爷爷奶奶一路走好！

                                  2018/09/30

【作者：孙文吉，IT精英，现居东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