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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节思亲ll梅西】父亲与酒

 120035948@qq.com 2022-01-15

文/梅西

今年,父亲驾鹤西游整二十年。父亲嗜酒,大半生与酒相伴,生命也在酒杯中谢幕。

小时候,我家里人口多,兄弟姐妹六个,有时候外婆也住在我家。算起来,家里最多时有九双吃饭的筷子。如此沉重的生计负担,在大集体年代把父母压得够呛,尤其是父亲。喝酒,似乎成了父亲喧泄、释放劳累唯一的途径。

母亲偶尔会用糯米酿造香甜的水酒(米酒),但那远不能满足父亲的酒瘾。父亲喝的是那种50度以上的谷酒,就是直接用谷子发酵蒸出来的劣性酒,清水一般,家乡又俗称“谷烧”、“烧酒”。

我七八岁光景,就开始受父亲差遣,背二三十斤谷子,走四五里山路,到邻村一家烧酒坊打酒。怀着一丝好奇,偷偷啜一口,香、甜、辣三味俱全。父亲是看不得我们喝烧酒的,他说会喝蠢人,可没说会喝死人。

包产到户后,家里经济条件逐渐改善。1979 年,大哥参军,大姐出嫁,外婆离世,家里还有点儿积蓄,我家在村里最先盖起一幢砖木结构二层楼房。其时,家里种了30多亩地,还有一片自留山。父亲干活特带劲,农忙时在田地里忙种忙收,农闲时在自留山上栽树、垦殖,酒成了父亲三顿饭之外的特殊能量,饮酒似乎也有了更多的理由。

这时候,父亲不再迷恋烧酒,他开始喝“白兰地”“竹叶青”“白青梅”等品牌的罐装酒。父亲几乎把酒当成了解渴的饮料,时而带到田头地角山上,随时畅饮。

母亲见父亲如此饮酒,一来增加家庭开支,二来经常大醉摧残身体,不免常常唠叨。父亲时有收敛,可遇到红白喜事、亲友相邀,他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胃口,一醉方休。

到20世纪90年代,父亲年过花甲,儿女都成人成家。父亲身上的负担大大减轻,喝酒的机会也明显多起来。母亲因担心父亲的身体,极力反对父亲喝酒。只要母亲不在场,父亲总会喝得烂醉如泥,恨不得把母亲的埋怨也一古脑儿喝进肚里,“一醉解千愁”。待清醒过来,少不了母亲一顿数落。因为酒,父母关系变得紧张起来。做儿女的,只能折中,让父亲不要喝过量,高兴就好,醉犹不及。

63岁那年,父亲因为参加一家亲戚盖房上梁喝酒,引起酒精中毒,触发神经错乱。经市人民医院诊断,建议转至精神科,住院治疗半个月,才恢复正常思维意识。但父亲精神状态大不如从前。

医生强烈建议父亲如果想要好好活着,就必须戒除烟瘾酒瘾。一年多过去了,父亲遵从医嘱,脸色红润起来。可好景不长,父亲架不住亲友的“好心”诱劝,又端起了酒杯,酒量不断加码……

在65岁那年的秋天,父亲终因饮酒过量,诱发脑溢血,突然倒地不醒,离开了人世。子欲养而亲不待。父亲本可以多享几年儿女的清福,可对酒精的痴恋,战胜了理智的约束,这个代价实在太大。看来,人生在世,没有追求是悲哀的,但对执著于什么也要有清醒的认识。

         2019.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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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采

梅西,小公务员。爱好文字,崇拜文学。窃以为文学传递温暖、缔结友谊、感动人生。

高安文苑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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