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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作者 去年清明的时候，父亲带着我和弟弟去山里帮外公外婆扫墓，外婆就我娘一个女儿，外公本家也是人丁不旺，一个本家的侄子由于家境贫寒，到几十里外的村子当了上门女婿，当上门女婿毕竟不是件光彩的事，这个侄子也就几乎不回来了，连祖上的墓也不扫。 每到清明时节，父亲就隔年去帮外公外婆扫一下墓，父亲年纪大了，几十里的山路，来去脚走，也得一天的功夫，去了也就是烧些纸钱，打挂鞭炮，歇歇脚，走人。我和弟弟就没去扫墓过，去年我买了辆车，清明的时候，就说去帮外公外婆挂清明，父亲自是高兴。叫我多买几瓶酒，有几家远房亲戚，顺便走走。 清明时节，总是下雨，不大不小，去年也一样。到那村子，先拜访那几家远房亲戚，寒暄过后，借得几把砍刀、锄头、铁铲冒雨上山，那远房亲戚要带我们上山，被父亲阻止了，说不用，你们忙着。春寒料峭，山里更是清冷。弟弟在前面开路，左弯右拐，走了许久也没找到墓地，林深柴厚，看来父亲也迷路了。好得弟弟心细，上山的时候问了那远房亲戚的手机号，于是拨通手机，那远房亲戚要我们停在原地，他就来。人家就是熟悉，不一会就操近路（哪有路啊，也就是钻山林）来了，打个哈哈，说就在前面不远处。 有他带路，我感觉应该快，哪知也是在山林里钻，好一阵才到。那块墓地还真是好，口面开阔，前面山脚下是大片大片的农田，远处有个小村子，几栋土屋隐隐的在雨雾里，不时有鸡鸣狗吠传来。 偶尔也能听见山那边有鞭炮声，脆脆的，更显得山里的寂静。父亲、弟弟和那个远房亲戚在砍柴、剁草，工具不够，我几乎帮不上什么，见父亲在砍一根一根手指粗的藤条，我问父亲这是什么藤条，这么粗，父亲说金银花。哎呀，想着要是不把它们砍了，等到金银花开的时候，那是多么的烂漫和沁人心脾，父亲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笑笑，说金银花贱呢，明年又是一棚一棚的。我从弟弟手中拿过锄头挖了一兜，还有一尺来长的藤条留在兜上。那个亲戚见了，说你要拿回去栽啊？我说是啊，他说要是有个袋子装些这山里的肥土去做底肥就更好。 回来找了个大的瓦花盆栽下，放在阳台上。开始几天，还天天去看看，也没什么动静。 突然有一天，儿子兴冲冲地告诉我，爸，阳台上那藤子长芽了。哈哈，看来我儿子也在关心着那藤条呢。那嫩芽，在不知不觉中就长成细藤了，一条、两条……爬上了阳台上的防盗网上，绿绿的，煞是好看。妻子打趣道，还真是一帘幽梦呢。慢慢地，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就长出了一嘟噜一嘟噜的花蕾来了，花也是在我们没注意的时候，就开了。屋里也闻到了花香， 随着花越开越多，花香也越来越浓。原来这金银花的香，真是沁人心脾。妻子说，摘了晒干泡茶喝吧，我说不要，让它们自己慢慢地谢吧。花开的日子，满屋花香，我还疑惑地问妻子，怎么这么香的花，就不招蜂引蝶呢。妻子笑笑，嗔道，你个书呆子，城里蜂、蝶少，要是在乡下、在山里、在溪边，嘤嘤嗡嗡的，才热闹呢。 花也是在我们的不经意间，就谢了。 夏天，金银花藤条上的叶子绿得深了，没了花开时的娇艳。 秋天，秋天都快过去了，天气也慢慢地变得有些凉意了，金银花藤条上的叶子绿得更深了。妻子说，今天夏、秋感觉好像没往年热，是吧。我说亏了那一窗金银花呢。 冬天，小城的冬天也不似从前的冷，雪没下，就来了。阳台上那金银花藤条上的叶子还在，似乎不曾有多少被秋风扫落，只是显得苍老、憔悴。没了往日的光鲜。冬天快要过去了，叶子依然在藤条上，在我的记忆里，金银花在冬天是会落叶的。也许是阳台上的屋檐替它们遮挡了霜露，也许是现在渐渐变化的暖冬，谁知道呢。 阳台上金银花藤条上的叶子还在。来年还会长出更多的藤条，开出更多的金银花，这是我们的想象。 春天又来了，阳台上金银花的藤条上也新增了藤叶，却不似去年的茂盛，纤瘦纤瘦的，花苞也较去年短，花是在连续的雨天开的，竟然没闻到花香，是不是连续的雨水冲淡了花香，伸手摘一朵闻闻，不香，碾碎了闻闻，依然不香。妻说，才开，又连续的下大雨，等雨停了，你就闻得到花香的。春风花草香，若是晴日，你看不满屋花香才怪呢，妻继续说。有空去弄些肥土来嘞，都一年多了，就晓得浇水，也不曾上肥，你看藤叶都瘦着呢，花也不似去年的饱满，妻还说，我们还等着夏天它为我们遮阴呢。 哈哈，阳台上的金银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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