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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加新|逃票记

 120035948@qq.com 2022-01-15
逃票记
文/丁加新

每个人的境遇不一样,经历不一样,观念也不一样。对坏事的容忍也就不一样,我前后有过逃票的时空十年,这让我对一些别人认为不齿的人和事,多了一分理解宽容。

逃票是从去外地读书开始的。我们学校处在萍乡市到安源镇之间的牛角坪,乘公交车往市内单程车票一毛。可就为往返二毛钱的车票,我们学着了逃票。

开始,只是少数胆大些的同学逃,还在我们面前炫耀。渐渐地我也知道一上车就往人缝里钻,佯装若无其事。不幸被售票员盯上,站到跟前叫买票,才会被动买票。

这样做,一来除了同学都是陌生人;二来同学之间不把逃票当很丢脸的事;三来尽管来回都只需二毛钱,但对一个月都只有几块零花钱的我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以至于有时选择步行。

有了逃公交车的历练,接下来也尝试逃长途汽车。从官坑山沟里往萍乡常够折腾的。步行十几里山路赶全丰至修水的班车,这一段间或有熟人,自己好歹也是考出去的学生,断然不敢逃票。接下来有多条途径可选择:一条从修水经宜春,一条经南昌,一条经长沙,还有一条经道李桥。但每条路都需要转火车,没两天都到不了目的地。几条路都选择走过,相对走得多的还是从石坳转长沙的班车,再转火车。正因为相对熟悉从石坳到长沙这一段的站点,便有了一次蓄意半途逃票。我上车即与跟车售票员报长寿街站买票,以减少售票员对我的印象,正好那次还有空位,我就坐定猫着假寐,心里却一直在打鼓,我在想:如果过了长寿,没清我下车,我就继续假寐下去,万一发现接下来的旅程没买票,我可以理直气壮说坐过头了,甚至还可以弱弱地责备一句售票员没提醒,然后情不自顾往长沙,讨价还价补点票。如果到长寿清点到了,我在心里准备一个充分的理由,补下一程的票。很庆幸,过长寿没清点到,接下来一直都没注意到我,五元多的车票,让我逃掉了三元。

当时三元钱对于我的概念是:用我最大的力气从官坑供锁社帮运货物到塘城,十多里山路,来回六转的力资。因为我肩背五十斤货物去过塘城,赚到五毛钱,代价是双肩红肿,寸步难行。

再后来,我也逃火车票。记得在新余实习到同学家过年,根本买不到火车票,我们买了站台票挤上火车,那是一列省际慢车,车厢那儿那儿都塞满了人,夸张一点说拥挤的程度,不用双脚站立,也不会跌落。几个小时,除了大站片刻松动有列车员乘警现过面,绝大多数时间就是在人堆里被搡来搡去,无从买票,也不曾查票。最严重也是最后一次逃票,那是参加工作几年后。那时又是结婚生子,工作调动,工资不高,开销却不小。想做回药品交易,便独自一人去了一次百泉药品交易会,来回近二千公里的里程,只用了一百多元钱。省吃俭用是一方面,关键火车票几乎都是逃的。

那之后,经济稍有宽松,而立之年后,更加懂事,知道一切言行还有一个叫品格的东西约束。别说逃票,就是无人售票,缺失监督,同样会履行自己的义务。

或许,这就叫成熟吧。

教育使人富有
文学使人高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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