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茉莉花开｜恰逢四月(外一首)

恰逢四月(外一首)

文/茉莉花开

这齐刷刷的雨点，哪滴是我？

面对如此浩荡的四月

我想把自己的影子牵出来，牵回村庄

被浸泡的大地缄默不言

把人间的一切悲喜统统摁进来世

我想我应是个春天的信徒

一朵蒲公英可以将童年吹得满天飞

一片树叶可以轻抿出中年的记忆

我还可以和一棵苦楝同吹一阵风

我的头发和它的叶子一起摇曳

撑开雨伞，我的伞下都是晴日

那盆永恒的茉莉，供养的全是我的灵魂

眼下，一个经历过冬天的人

已感知不到季节的薄凉

而恰逢四月，我能听见自己体内的肋骨

一寸寸地在舞动，甚至

能听见青春的回声

这多好的尘世。四月的谷雨

纵使在它的节气里幽暗一天

也耽搁不了山中的蕨类，在四月天

打上春天最美的音乐符号

山坡还在，我的村庄还在

田里的秧苗已泛青一片

我菜园子里冬季种下的茼蒿

已高高的，黄灿灿的

也当花，也当草

谷雨

谷雨。翻地。栽菜种豆

也种最后一茬春天

蒲公英，入药，亦煮茶

人到中年

看它在杯子里弄着清影

远比它吹出梦幻更美

偶尔有几只白蝴蝶飞来

和我说话

也和角落里的野芹菜花说话

隔壁婶子送来的种子

被她亲手播在我的菜园子里

这娴熟的身影

像极了母亲的样子

这时，我巴掌大的菜园

已挤满布谷鸟的叫声

(供图：茉莉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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