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在各种诗话、词话中,经常看到诗词评论家称某人的诗词作品“深得风人之旨”。那么,什么是风人之旨呢?如何做到自己的诗词作品有风人之旨呢? 诗经有十五国风,风人即指采集民歌的官员,更多的是指诗人。风人之旨,是指具有诗经国风与楚辞风格的创作方式。 老街节选几段古人的诗词评论,与诗友们分享一下。 一、小人物的规劝:何日平胡虏?良人罢远征大诗人李白有《子夜四时歌》四首,其中《 秋歌》写道:
关于这首诗的评价,明末清初学者唐汝询说:
意思是,结尾两句(何日平胡虏?良人罢远征)有言内之意,也有言外之意。言内之意很简单,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郎君可以平定胡虏,然后平安回来,再也不用外出征战了。 言外之意,则对于朝廷穷兵黩武有谴责的意思。 诗人不去直接谴责朝廷,而是委婉地表示希望良人早日胜利归来。这就是风人之旨。李白时期的唐朝对外战争,有的是保家卫国,有的是开疆拓土。对于百姓而言,未必能理解这些正义或者非正义的战争。从百姓的角度出发,自然希望永保和平,不必牺牲性命。 李白的风人之旨,是一个小人物的规劝。 二、大人物的规劝:已失了春风一半清朝学者沈祥龙《论词随笔》中,评价南唐词人潘佑的一首词时说:
李煜还没有亡国时,曾经有一天游宴,中书舍人潘佑填词进献,其中有三句写道:
这首诗“不显言直言”,就是不直接说咱们国土已经被大宋占领了一半了,我们南唐就要亡国了。而是隐晦地比喻大宋就如同围困我们的大山,挡住了春风,等待我们的只是寒风,我们这些桃李花不久就要凋落了。 李煜当然能够听懂言外之意,于是大卫扫兴,宴席也就当场结束了。沈祥龙说,如此填词,与进谏差不多,都能起到规劝皇帝的作用。 潘佑是南唐的重臣,地位自然不是李白可比。作为朝廷大臣,既然想规劝皇帝,为什么不直接说呢?自然有其道理。 三、有无风人之旨的对比杜甫有一首《宿昔》写道:
黄生(字生父,又字扶孟,号白山、冷翁、莲花外史。黄生在明代为诸生,入清不仕,安徽歙县人)评价这首诗的时候说:
这是什么意思呢?主要从颈联说起:落日留王母,微风倚少儿。 杨玉环曾经度为道士,所以被唐人比为王母。少儿是个典故,汉武帝的卫皇后有一个妹妹叫做卫少儿(霍去病的母亲)。唐玄宗宠幸杨玉环,连带的杨玉环的姐妹虢国夫人与秦国夫人也受到恩遇。 因此黄生说杜甫提到唐明皇与杨氏姐妹的关系,是很婉转的一种讽刺。这就是所谓的风人之旨。 同时,黄生又举了一个反面例子,说不但有失风人之旨,而且有失君臣之礼。这是指唐朝宰相元稹《连昌宫词》的这两句:
安禄山被杨玉环认作儿子,杨玉环三姐虢国夫人权势熏天门庭若市。这两句毫不含蓄地直接道出,所以说不是风人之旨。 四、风人之旨:言者无罪闻者足戒为什么诗人作诗,要具有风人之旨呢? 主要有两个原因,其一就是:言者无罪闻者足戒。 直接进谏的后果有两个,一个是被采纳受到表彰,一个是被拒绝受到惩罚。 没有几个皇帝可以做到李世民那样宽宏大量,也没有几个诤臣可以像魏征那么幸运。大臣提意见多了,很容易引起皇帝的反感和疏远。例如唐玄宗的宰相张九龄,就因为屡次进言,惹得皇帝不高兴,渐渐被李林甫排挤,后来罢相离开了长安。 因此,诗人利用风人之旨,可以达到进言的作用,又可以避免获罪的风险。 第二个原因,诗词本身的特点,就是言简意深更令人回味,直接道破就索然无趣了。所以,诗人创作推崇微言大义、寄托比兴。 例如宋末元初的时候,王沂孙、张炎等人结社填写咏物词,其实都是表达怀念故国之意。张炎的《水龙吟·白莲》是其中作品之一:
结束语风人之旨,用通俗一点的话解释。就是说话办事不会开门见山直来直去,而是拐弯抹角地表达出来,让你思考一下才明白对方的真实意图。 这是不是也影响到了咱们国人交往的习惯呢?有事情不直说,通过暗示的方式让对方领悟,即保护了对方的面子,也维护了彼此的关系。 例如张籍的《节妇吟寄东平李司空师道》:
字面上说,我不是不想嫁给你,只是咱们认识晚了。真实的意思就是,对不起,您的offer我拒绝了。 西塞山边白鹭飞,苏轼黄庭坚改编为新作,被刘熙载批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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