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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画，但不懂画，也便不求画，更不买画。不过有人赠送，则一一笑纳，除了选挂，其它均束之高阁，只作念想用。 不久前，我那个退休以后成了画家的老同事以我为主宾请过一桌酒席，当然都是老同事。他自我介绍说学画十几年，现在市区老年大学任美术老师，说自己的画作参加过国家级美展并获得过好名次。他拿出随身带的证书原件及获奖画作照片给我们看，大家都说是真的。推杯换盏之间，他说他的画作值钱了，平日里收入比退休金多出不少，所以很想请请老同事们叙叙旧情。临别时他说，还要请更多的老同事老朋友聚餐，届时一定还会招呼我作陪。 我之所以有这高规格待遇，大概源自当初我俩同教一个平行年级的语文课，而他所教班级的平均分成绩从没有超过我教的。整个同事期间，他一路追赶却从未靠近过我，后来我成了中学校长，他退休之前才当了两年小学副校长。但这么多年来，我俩一直平起平坐，从不分“你高我低”。 数十天之后，他打电话说要送我两幅他的画作，但我并不十分激动。前头说过我不懂画，也就一定看不出其画的好孬，更不知其画作之贵贱。但他说是只单独送我，请勿说与他人，我一下意识到这画作可能不便宜。但是，我还是没有那种要如获至宝的喜悦。于是我便说不要，当然客气说了诸如“不能无功受禄”之类的托辞，不过他还是坚持要送。不得已，我决定上门去拿。因为不想欠太大情分，无论画作值不值钱，我也一定要有所表示。我想努力争取以价值略高于其画作的实物，与老同事来个“等价交换”，也好继续保持这份纯真的深情厚谊。 我拿上两盒好茶，一盒黄山雀舌，一盒太平猴魁。这都是托安徽堂弟买的，价格在五百元左右。 老同事要留我吃饭，我坚辞未受，只拿回来这两幅画作。老妻说，自己又不懂，人家送就要。厨子里还有好几幅没处挂，又弄来往哪里搁？ 那几幅画作应该挺值钱。其中一幅是一学生从广东某画院客座教授那里弄来的，一幅是中央美术学院毕业好多年的我同学儿子的，据他们说以后都会升值的。那就留着吧，当辈不行下辈子也行嘛。 我现在墙上早已经挂着三幅书画，那是三个年轻学生自己的作品，一直觉得好看，从未想到过要将其换下。 有时想到达官贵人家里价值连城的书画，然后就对着自家墙上的书画呆想，有时又想着厨子里还有珍藏，但想的确实不是要弄清楚它们到底价值几何？ 想来想去，最终便哑然失笑，原来自己看到的想到的从来不是那书画本身，而只是想着那是谁谁送的？ 我喜欢书画，一不为显阔绰，二不是现风雅，心里觉得珍贵也便足矣！ ——二〇二二年一月六日星期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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