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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王中年（河北曲阳） 太行山深处，有一虎峰崖，山间有座山神庙。庙门石砌瓦檐，外观简陋。但两旁苍柏葱郁，颇显灵气。庙内的石壁画像因时间久远，己模糊不清。庙堂内孔洞相连，蜿蜒数里，象一座古代迷宫。据说能通后山河岸……那年那月，日本鬼子梦想在短期内，达到消灭我八路军，游击队的目的。纠集了华北日，伪军主要兵力，对我太行山抗日根据地实施了拉网式的铁壁合围……我冀中边区某部二连，为掩护地方机关和当地百姓安全转移，在虎峰山北山梁与敌遭遇。从上午鏖战至黄昏，因敌我力量过于悬殊，在阻击任务完成后，弹药几乎告罄。为保存有生力量，连长厉令指导员带领轻伤战士向东突围。自已和留守的同志向已冲上山梁的鬼子展开肉博拼杀。终因寡不敌众壮烈牺牲……一排长王大虎与另两名战士抱着敌人滚落岩洞，下落不明……时值惊蛰，天气依然凄凉。潇潇的北风掠过，山前被鲜血染红的山荊和疏枝凄婉呜咽，似在为烈士哀鸣。一棵碗口粗的翠柏横倒在山神庙的阶前，遮住了远处的视线。说来凑巧，虎峰山脚下附近的村庄里，有位姓张的老医生，三代祖传中医，常年进山釆草药。鬼子扫蕩后的第二天，他便背着荊篓，拿着手镐进了山。例行在山神庙前歇足休息。只见山前向阳的沃土处排满了座座新坟。那是当地百姓连夜在青山中埋下的忠骨…"作孽的小鬼子！"张医生正扼腕叹息，忽然听见庙内有异常的响动，医生胆大心细，急忙掀开柏枝，拿起手镐，循声进入洞中……幽暗的洞穴中，三个血淋淋的人仰靠在洞壁下，一看着装是八路军战士。不远处躺着三个暴毙的鬼子。张医生赶忙俯下身子，逐个观察把脉。并解下水胡芦细心地把清水滴入他们干裂的口中… "大——爷——"一名身材魁梧的大个子，神智有些恢复，张了下右手，又无力地昏迷过去。张医生明白，三个战士体内的子弹急待取出，伤口急待处理。可自己除了背篓和手镐什么都没带，必须回家去取。 "孩子们！山神保佑你们！再坚持一会儿，我去去就来…"七、八里的路程，张医生只用了两个时辰，并带来自己的老伴。二人联手给三位同志止血，手术，把子弹从体内取了出来。那位身材魁梧的就是一排长王大虎，他神智清醒后说出了那天的情况——当时三人抱着鬼子滚下岩洞，王大虎力大，且有手脚功夫很快结果了对手，又回头帮助战友干掉了另两名鬼子，终因伤重力竭，与战友一起昏倒在洞壁旁……而鬼子搜山也没发现任何端倪。张医生夫妇认真给他们清理了伤口，敷上自己配制的消炎治痛药。又把三个鬼子的尸体拖入另一个洞穴作了处理。一段时间过后，三位同志脱离了生命危险。能支撑身体，站立行走了。不需要药物护理后，张医生依然不顾医务烦忙，隔三差五的送些食物。可这一次，五天过去了，张医生没来。七天过去，依然没有动静。大虎预感情况不妙，便吩咐两位战士加强防范，自己穿上前些天张医生送来的换洗衣服出山打探情况。却说张家庄，有一恶霸，人称二狗子，此人好逸恶劳，平时干尽坏事。日夲鬼子侵犯华北，占领了家乡。他一头倒在鬼子怀里，溜须拍马，欺压百姓。靠出卖爱国人士发了洋财。并在本片当了维持会长，娶了一家财主的寡妇做老婆。更觉财大气粗。这二狗与张医生因性格不合，早有分歧过节。几次仗着鬼子撑腰，去张医生家讨要“保护费”都碰了钉子。那一天，张医生又准备了五天的熟食准备进山时，在门口被二狗子撞见。"去远处采药！带着自己吃！"张医生不屑一顾说道:"你狗逮耗子，多管闲事！"二狗不由分说，硬以张医生私通八路为名和几个伪军把张医生梱挷住带到炮楼据点。鬼子施尽各种手段，鞭子抽，烙铁烫，好话引诱。张医生誓死不屈，矢口否认。鬼子恼羞成怒，让二狗把張医生拖出炮楼，活活用刺刀捅死。又为了杀一儆百，在村暴尸三天，才让下葬…张医生老伴气恨交加，病倒在炕。孩子们要找二狗报仇，被乡亲劝住。为防止意外，把一家隐藏起来，下葬也未让家人们参加。大虎听说后，义愤填膺，两位战士更是捶足痛哭。双双拉住大虎的胳膊铿锵请命说"排长！我们的命是张医生救的，他又舍死保护了我们，此仇不报，枉为战士啊！""对！同志们！"大虎擦掉眼泪，斩钉截铁地说:"此仇必报！但为了不给张医生家和村民百姓添麻烦，再遭鬼子报复，我们要转移敌人视线，想个周密的办法才行！"一天，二狗从炮楼回家，照常弄了几个小菜，倒上白酒，美滋滋地喝了起来。老婆在一旁嗔道:"这几天我眼皮直跳，你积点儿德好不好！说不定哪天…" "呸！你胡说什么！"二狗怒吼一声:"有皇军撑腰，我怕谁！"二狗老婆似乎觉得不对劲儿，摸了洋火点亮了油灯。眼前的一幕差点儿把她吓得背过气去。三个"恶煞"，红髯披肩，血口纹腮，正横眉怒目立在当屋。二狗听见老婆一声尖叫，猛然惊醒。下意识地去枕头下摸枪，早被两个"恶煞"摁住双手，拖在地上。"是！是我的小名。那你们是——？"二狗战战兢兢，不解地问。"那好！告诉你！我们是虎峰的山神！"说着，环眼头目掏出一张黄裱纸，单手抖开，高声宣布"恶霸二狗，认贼作父，横行乡里，残害百姓，恶惯满盈！今剥去阳寿。特差虎峰山神捉拿归案，去阎罗殿领罪！"二狗魂飞天外，像霜打的茄子苞，如死狗一样被拖出家门，消失在茫茫的夜幕里……她跑到街头，逢人便说，二狗这个该死的！叫他积点儿德，他偏不听！这下可好，让山神勾走了……两天后，有人在后山的山凹里发现了二狗的尸体。脖子下有瘀痕，象锁喉致死。消息得以证实，附近村民象过节一样，燃放起鞭炮，欢呼庆祝。而鬼子也带着翻译，来村调查此事。被二狗老婆惊恐邪乎的一说，也坠入五里雾中。又是几天过后，那个炮楼的十名鬼子，七个抽去清乡扫荡，留下三个看守据点儿。那天晌午，三个农民打扮的壮汉，抬着酒坛，拎着烧鸡，在一位"报道员"的引领下进了炮楼。那个恶魔军曹还对他们竖着拇指夸赞"良民大大的"。可随着一阵嘈杂声，三个鬼子蹬腿儿西去。依然是被锁喉致死。只是多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索命山神"……后来以这种方式致死鬼子的事情多有发生。山神除恶的故事也在街头巷尾传得绘声绘色。山神庙的香火也越发盛旺。人们也喜欢在虔诚中表达一种寄托。而敌人却是云里雾里，束手无策……直到日本鬼子投降后，三名八路军战士搀扶着张医生的老伴，陪着家人在张医生坟前隆重祭奠时，山神庙的故事人们才理出头绪。编审：谭绍义 作者：王中年，网名山间小草，河北曲阳县人，一九四八年生，当过民办教师，在四川服兵役六年，退伍后任县镇农技师，已退休。爱好文学，曲阳县作协理事，诗词楹联会员，多次在中国《作家故事》及地方刊物发表《小说》《故事》《诗歌》等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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