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侯月兰 牙是人体中，一个非常重要的器官。 当年我第一次换乳牙，是在六七岁，依稀记得白白稚嫩青草般，小前门牙，在嘴里晃动，虽然不是刻骨铬心的痛，但无论吃什么都觉得很难受。时不时地用舌头去抵触，希望能舔掉，但这摇摇欲坠的晃牙，却固执地任你怎么舔，就是不愿意离开它曾出生的位置。此时便有了强迫症，也不管小手脏与不脏，闲下来便用手捏着摇晃。终于有一天，这颗固执的小门牙，在我的执着中败下阵来，捏着这颗带着血丝的小乳牙，我跑到了妈妈面前说：“妈！你看这个牙被我薅下来了！”妈妈说：“是上牙，还是下牙？”“是上门牙！”妈妈说：“记住了上门牙往床底下扔！下门牙往屋顶上扔！这样牙齿就长的整齐！”那时年幼，换乳牙是不是，都有这个逻辑倒不得而知。 牙齿的新旧交替，是蓬勃，是规律，面对一枚枚乳牙的脱落，虽不像老人嘴瘪，深陷的如“唐老鸭”可生性爱美的我，依然无法接受，因缺牙而丑陋的空洞，及笑不露齿的尴尬，让同龄的孩子，用老南京的歌摇，调侃地唱着“豁牙巴，偷西瓜，不带我吃，告你妈，你妈打你我不拉，我躲在门后笑哈哈”的笑柄。换牙的历程并不平坦，在承受着疼痛及同学们的调侃之时，妈妈还常提醒道“牙掉了不要用舌头添，添多了牙齿会长的像“推土机”似的大包牙，丑死了！”为了不让牙长成“推土机”每天提醒自己，不让舌头触动“禁区”几年后换牙的历程终于完成。洁白、潮湿，森严秘密的牙，如一排排整齐的卫士，深深像树扎根似地，镶嵌在口腔里。此时可以不用掩饰地，张开嘴巴哈哈大笑，可以毫无顾虑地，把炒熟的干蚕豆，嚼得嘎巴脆。当所有食物在口腔里愉快地粉碎，这都是牙齿的功劳。在口腔味觉敏锐之时，所有入口的食物，似乎都需要借助牙的力量。牙齿不计回报，兢兢业业地劳作，使食物充分得以分解，发酵、消失。咀嚼，不但保持了对口腔的热爱，还得到了胃无声的感谢。 牙齿的健康，虽然证明了我的骨骼，年轻，旺盛，舒展，斗志昂扬。然而不懂医学知识的我，平生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对牙的护理与爱护。幼时家里虽贫穷，但无论遇到什么可口的硬食、软食，我都会让最信任的牙齿来解决。逢年、过节，那诱人甜蜜的糖果，满足了我口腔的欲望，而在食物后没及时清理口腔，让一只只看不见，隐形的小蛀虫，敲无声息地，在我的左后槽牙里一点、一点地侵蚀起来，先是倒牙般的酸痛，到不能碰任何食物，再到左脸肿得像抹了油的面包。不得已去了口腔医院，经检查医生告之，牙已经被虫侵蚀，且不是一颗而是“失火带邻居”的两颗。且这两颗蛀牙是去、是留、顿时成了我心中漂浮不定的结，想了想还是把决定权，交给懂行的医生吧，医生说：“这两颗紧根牙，是智齿已被蛀空，留着也没多大作用”在决定拔的同时，医生问拔几颗？想到牙痛不是病，痛起来要命的滋味，决定一次性地铲草除根，不留后患。于是不假思索地说：“两颗一起拔！省得下次再痛！”这时医生锥子、钳子……拿了一盘子的拔牙工具。拔牙麻药先行，躺在椅子上，张大着嘴巴，忍着麻药短暂痛的片刻，医生手中的锥子、钳子、锤子、齐上阵，拔牙虽感觉不到疼痛，但那锤子锤牙的通通声，让我感觉医生不是在拔牙，而是拔一颗锈腐已久的螺丝丁。牙终于被拔了下来，医生用摄子摄了个棉球，塞进我带血的牙缝，即用钳子捏着带血的蛀牙说：“你看这紧根牙多深！”完成了拔牙后，含着棉球，及麻药未过，木木的半边脸，拿着医嘱单，返回家中。拔牙后为了防止，蛀虫再次乘虚而入。我不但不吃什么甜食，糖也吃的很少，并用每天两次，认真刷牙来关爱呵护，完善以前忽略的牙齿保健。可防不胜防的恒牙，还是接二连三的被蛀，还没到五十的年龄，因虫蛀而缺失很多的恒牙。 在口腔留下空洞后，除了白皙、整齐、好看的“门面”完好无损外（门面即门牙）往后的日子，吃任何食物再没有往昔，津津乐道蚕食的味道了。民以食为天，缺牙让我对爱吃的食物，只能囫囵吞枣。多少次想去医院，完善缺失的牙，可经济条件的限制，让我望而却步。带着诸多缺失的恒牙，终于熬到了两个女儿成家。当经济条件稍好转时，为了晚年身体健康，也为了颜面五官的完整，在老伴的支持下，我不惜开启了我们家的先例，就是当时最靠谱的种植牙。此次种植牙，我感觉比上次拔牙多了个工具，就是把进口镶牙的钉子，用钻子钻铁似地，钻到牙骨上，在把牙镶上去。种植牙有诸多工序，跑了很多次，终以几万块昂贵的代价，还原了我口腔咀嚼的功能。兄妹相聚，大妹妹忍不住说：“我姐姐真舍得，几万块钱种几颗牙！”有时老伴也会开玩笑地调侃说：“你一年的工资，还不够你装几颗牙！真是比金子贵！” 前些时和同事聚会，因大多是花甲之人，很多人都是牙齿缺失严重，使得自己颜面殆尽，而让人难已辨识。特别是在大家谈笑时，他们因缺牙，而自卑地不敢开怀大笑，只能掩唇遮丑地作以回应。牙是人体的一个重要器官，没有牙齿便没有了健康，现在生活条件好，我真心希望我的家人、同事都能维护好牙齿，没牙一定及时安装，人到晚年，尽量不要用糊来，糊弄自己的健康！   作者 ： 侯 月 兰  侯月兰，原南京港股份公司工会图书管理员，87年入党，现已退休。97年开始写作，先后在《南京港报》、《扬子晚报》、《现代快报》、《金陵晚报》等多家报刊发表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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