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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健：苏东坡的“荒唐事” 作者：程健 苏东坡是我最喜爱的古代文人。我不仅喜爱他的诗词歌赋，也喜爱他的为人处世，尤其喜爱他的天真单纯。近日读他的《凤翔太白山祈雨祝文》，我的这种感受就更加强烈，我认为，苏东坡的求神之举，看似荒唐，实则可爱。 嘉祐六年，刚参加工作的苏东坡，被分配到凤翔任签判，主要负责协助凤翔知府大人处理政事。凤翔位于陕西西部，这个地方经常出现大旱。在宋朝还没有像现代这样完善的水利灌溉设施，也没有人工降雨这样的先进技术，老百姓种庄稼只能是靠天吃饭，一旦遇上大旱便苦不堪言。苏东坡是个签判，抗旱救灾并非他的分内工作。可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在封建社会，一旦遇上旱涝灾害，人们总认为是得罪了神灵。于是，苏东坡开始动手写文章，要跟神灵说一说，求他网开一面，降雨于苍生。一篇短小精悍的《凤翔太白山祈雨祝文》很快写就： “维西方挺特英雄之气，结而为此山。惟山之阴威润泽之气，又聚而为湫潭。瓶罂罐勺，可以雨天下，而况于一方乎？乃者自冬徂春，雨雪不至。西民之所恃以为生者，麦禾而已。今旬不雨，即为凶岁，民食不继，盗贼且起。岂惟守土之臣所任以为忧，亦非神之所当安坐而熟视也。圣天子在上，凡所以怀柔之礼，莫不备至。下至于愚夫小民，奔走畏事者，亦岂有他哉！凡皆以为今日也。神其盍亦鉴之。上以无负圣天子之意，下以无失愚夫小民之望。尚飨。” 苏东坡揣着写好的祈雨文，带上有关人员到太白峰的一个道观，跪拜诵文。完毕后满怀期待打道回府，兴奋地告诉老百姓等着老天爷下雨吧。几天过去，未见降雨。后来得知这太白峰的神灵在唐朝原是公爵，到宋朝不知何故降了一等，为此，正在闹情绪呢。东坡便向朝廷打报告，请求皇帝恢复神灵爵位，并与知府斋戒沐浴，去太白峰庙前取一盆“龙水”，顺便告诉神灵爵位已恢复，别闹情绪了，赶快降雨吧！果不其然，大雨降临人间，旱情解除，老百姓欢呼雀跃。为了纪念这次降雨，苏东坡还将官府后花园的一个新建亭子改名为“喜雨亭”，并作了篇《喜雨亭记》刻在上边。 对于今天掌握了先进科学技术的人们看来，东坡求雨有些滑稽可笑，甚至荒唐。其实，求雨作为一种民俗，很多地方直到今天还保留着。不仅中国有，外国也有。就在前几年，美国一个州大旱，州长带头求雨。在日本，求雨更是民间重要风俗。在中国古代，求雨是地方官员的职责之一，天旱不求雨，是置百姓于水火而不顾的失职渎职行为。我们不必嘲笑苏东坡是科盲。相反，我觉得他可爱。 林语堂先生说过：“苏东坡有天真烂漫的赤子之心。”我认为这话说得太对了。苏东坡求雨很单纯，心中只装着老百姓，装着天下苍生。他向神灵祈求说“今旬不雨，即为凶岁，民食不继，盗贼且起。岂惟守土之臣所任以为忧，亦非神之所当安坐而熟视也。”这不正显示了一颗忧国忧民之心吗？大概是“帝感其诚”吧，老天看到苏东坡为了老百姓这么虔诚，便降下甘霖。 然而，在科学昌盛的今天，我们有很多人，包括部分官员，为了升官发财，“不信马列信鬼神、不信组织信个人”，一边贪污腐败，一边烧香拜佛。有一贪官，位居正厅级，却十分迷信。在反贪部门办案时，他花钱到算命先生那里求得一个“护身符”。上面写着：“只要平安度过5月15日，就万事大吉，步步高升。”没想到他在5月13日晚洗澡时，忘了取下“护身符”，结果被水泡湿了。当办案人员5月14日晚上将其抓获时，他竟然连连说道：“真准，真准。”这才是真的滑稽荒唐之举，真让人啼笑皆非。 大家知道，东坡一生坎坷，险遭小人陷害。他总结自己一生是：“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这样一个屡遭打击之人，可谓命运蹭蹬。但他没有祈求神灵庇佑，他也不相信神灵能保护他。这样看来，东坡求雨的的确确是一种爱民之举，这种看似“荒唐”的事，我到觉得苏东坡愈发可爱了。 作者简介： 程健，男，现年64岁，职业金融，2018年退休，早年经常撰写公文、新闻报道。2000年开始学写散文、随笔等。新闻、散文多有报刊发表。被《中国经济时报》《金融早报》聘为特约记者。现为泰安市作协会员，泰安市书协会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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