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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寻袋鼠的澳洲之旅(上)

 秦人郎春 2022-01-18

 悉尼歌剧院

穿了多件“袋鼠”衬衣,也背过几个“袋鼠”包包,有一天突然心血来潮,想见识一下这种跳着走的动物。女儿说:“那咱们去澳大利亚吧,国庆长假连年休假一起休了!”

上飞机之前,我看了一些旅游攻略。印象中的袋鼠,是澳洲独有的动物,一度也被珍惜和保护。但袋鼠这种动物不如大熊猫矜持,不知道物以稀为贵,一旦受到保护就毫无顾忌地繁殖,常常是母鼠身边带着一只,口袋里装着一只,肚子里还怀着一只,以至于鼠满为患,高兴了到处跑,海滩、树林、草场甚至居民区,哪哪都能看到它们毁坏农作物,随地大小便污染环境,竟然到了需要猎杀控制的程度。据说现存袋鼠还有五千五百多万只,大约是两千六百万澳大利亚人的两倍。

在悉尼机场租车时,碰到的老板是一对来自黑龙江的年轻人,俩人先留学,后留人,笑说是为了保持这里人与袋鼠的平衡。在女的办理手续时,男的不停地打问要不要住别墅,要不要购买土地。他所说的别墅,都是国内的富人在澳洲买土地盖的,有草坪有游泳池,装修得富丽堂皇,只是富豪们忙于国内生意,没时间来住,就交由他们出租,一套别墅与一间皇冠酒店的标间价格差不多,特别适合家庭游客。而且他们所租的车,也大都是别墅主人托管的。可惜我们出发前已订好酒店,只能枉做下一次的设想。至于购买土地,又搬不到国内去,我还是算了吧!

 新南威尔士的草场

按照小两口的指点,在澳大利亚见个人未必容易,见个袋鼠too easy。而且袋鼠身上的膻味很大,与黄鼠狼有一媲,没必要专门去袋鼠岛看。没准在公路的某个位置,就撞上了。撞了就撞了,撞死不犯法。只要车子没撞坏,提起来往路边一扔,免得后面车辆碾压。要是不嫌膻,也可以就近找个僻静处剥皮烧烤,绝不用担心会突然冒出碰瓷的,张口要你几千上万块钱。不过袋鼠的肉比较柴,没有牛肉好吃。

中国人讲究民以食为天,三句话离不开吃,并不以离开了祖国就有所改变。然而,五千多万只袋鼠放开让十多亿中国人吃,其实也吃不了两顿。推而论之,任何物质财富都一样,看似很多的总量,只要除以十多亿,每个人能得到的就不是很多。所以有人为中国的GDP总量排到了世界第二而炫耀“厉害”,沾沾自喜,实在陶醉得没有含金量。

假如不考虑币值差异,澳大利亚人的收入与中国人差不多,三四千、五六千居多,但消费价格相对低廉。在中国要花小二百元人民币的牛扒,在这里也就不到四十澳元。一辆只开了四千公里的雪佛兰科帕奇澳洲版,一周租金四百澳元,老板也不大关注小擦小刮的漆面伤。汽油每升一澳元上下,也不收过路费。因此许多中国人到了澳洲,都选择自驾行,自驾的花销比在国内开自家车还合算。

悉尼科技大学

澳大利亚的特点是地广人稀,七百六十九万平方公里国土,相当于中国的五分之四,行政区划却只有六个州和两块领地,每个州的面积都很大。我们开着汽车跑了一个多星期,也就在东南沿海的新南威尔士和维多利亚州打转转。这里虽然多是山地,但受南太平洋暖流影响,雨量充沛,气候湿润,住了全国一半以上的人口,因而也是澳大利亚最发达的地区,分布有悉尼、卧龙岗、堪培拉、墨尔本、吉朗等大中城市。

悉尼是澳洲最大的城市,与我国的武汉和广州互结友好,一、二、三产业都很发达,是澳洲的商业、贸易、金融、旅游和教育“五大中心”,连续多年被联合国人居署评为“全球最宜居城市”,2018年世界一线城市排名第七,金融方面被誉为“南半球的纽约”。除澳洲80%的银行总部和证交所外,西农、伍尔沃斯、博思格钢铁、必和必拓、澳洲电信等跨国企业的总部都设在这里,另外还拥有悉尼大学、新南威士大学、悉尼科技大学和麦考瑞大学等世界知名高校,悉尼歌剧院、达令港、海港大桥和维多利亚女王大厦更是游人必去不可的打卡点。

出了城市,到处是由绿变黄的景色。绿的除了森林还有葡萄园,青黄的是小麦,金黄的是大麦。田块都很大,但不似新疆那样的林网条田,几乎都是顺地势自然种植,一眼望不到尽头。不时看见收大麦的机器在田间运动,但没瞅着一个头顶烈日的农夫。澳大利亚是世界商品谷物基地之一,规模种植的气势果然令人震撼。

墨尔本街头的伊丽莎白马车

我们一家三口,就我从农村出来,对丰收在望的田野饶有兴致,估摸着每一片麦田大致有多少亩,应该能产粮食多少,会有多少卖到中国市场,换取多少服装、皮鞋、瓷器和玩具。妻子笑我属鸡的命,就改不了瞎操心的毛病,尽操些不该操的心。她揶揄完我便在后座呼呼大睡,拿窗外美景和清新的空气当安眠药。这个人什么心都不操,炒菜时没油了才想起买,去了一趟北欧五国回来就想不起国名。女儿倒是照顾的我的情绪,一边开车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应付着。

停车!

我突然发现麦田里跳出一只“袋鼠”,卧在路边,朝我们的车子张望。不等车子停稳,我就推开车门下去,蹑手蹑脚地接近,手里还拿着一节香肠。到了三四米距离,才看清是一只土黄色的野兔,硕大如狗,看见人也不惊慌,从从容容地回过头,慢条斯理又钻进麦田去了。我有点不解:这澳洲的野兔为何不怕人呢?难道是从别的洲输入的残次品种?女儿似乎不同意我的说法,认为大太阳底下,我们从北往南走,是顺光,视线清楚,野兔看我们是从南往北看,是逆光,看不清也是有的。对了,澳洲在赤道以南,太阳在北面。我倒把这个茬口忘了。

扫兴,但没失望。上车后取下太阳镜,更加专心致志地观察。期间好几次要求停车,源于我自觉发现了横穿马路的“袋鼠”。其实大老远我也不能确定是不是袋鼠,而是从警察朋友那里学了一个逻辑,先假定是“罪犯”,然后再做甄别,大不了怀疑错了,只要没抓起来枪毙就来得及改正。但我出错的概率也太高,这一路所见,不是野兔就是鸭嘴兽。女儿警告说再这么一惊一乍,就让我自己开车。她还真吓住我了。我不习惯驾驶澳洲的右舵车,出来时连驾照都没带,这一路的行驶就靠她。

·帕特里克大教堂

没有与袋鼠在路上不期而遇,糊里糊涂就到了墨尔本。墨尔本建市不到二百年,但人口有五百多万,高楼林立,商业发达,是澳洲仅次于悉尼的第二大城市,还曾经做过首都,很是繁华热闹。墨尔本除了有库克船长的小屋、维多利亚美术馆、圣·帕特里克大教堂、亚拉河、皇家植物园、唐人街外,还有和十九世纪英国女王同款的马车,叮铃啷当,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来回招客。马屁股后面所挂的粪袋,让我想起袋鼠胸前的囊袋。

女儿给我们订的酒店,住了不少中国人。餐间碰到一位国内演艺明星,有同胞迷之,请求合影,那几人立即拽了起来,统统拒绝。一会儿点餐看不懂菜单,又呼叫着寻求帮助,这下也没人搭理他们。看来人的脸都不是纸糊的,你给人的是绿色,就别指望别人给你红色。我看在都是中国人的份儿上,让女儿帮帮他们。之后见他们点头哈腰说感谢话的劲儿,跟舞台上“翻译官”的动作如出一辙,不知是进入了角色,还是角色固化了他们的品行,兀自感到脸红,为的中国文化里那些摆谱和献媚的糟粕。

酒店下面,是澳洲最大的皇冠赌场,电子赌机和人工赌台摆满了两层楼,端酒送筹码的女郎穿戴夸张,飘忽其中。经营者为了拉客,给每位住店的客人都发了几个筹码。可惜我们视赌为祸,只做体验,浅尝辄止,输完那些免费筹码就收手,趁着傍晚的大好时光,往圣基尔达海滩找袋鼠去了。

圣基尔达海滩是墨尔本最著名的旅游圣地。海水、沙滩、步道、草地和棕榈林,高低错落,层次分明。这里的海滩很长,海水清澈,浪头涌过来不带一点泥沙。沙滩平缓,白沙细腻,里边有各种颜色的贝壳。海里不乏冲浪的舢板和摩托艇,也有很多人在游泳。一群又一群海鸥不知疲倦,盘旋在弄潮人的头顶,不知是陪伴还是好奇。沙滩上有许多休闲者,有的散步、慢跑,有的放风筝、捡贝壳,还有的在垂钓。十多个只穿比基尼的长腿美女在打沙滩排球,“嘭”、“嘭”的击球声和着高调的呼叫和笑声,活跃了海滩。遗憾的是看客极少,白白浪费了那一道靓丽风景。

图书馆外的草坪

我们在高高的棕榈树下踅摸好久,看着夕阳一点点消失在西边天际,也没等到袋鼠过来。妻便怀疑那个在赌场看车库的“澳三代”是忽悠我们。“澳三代”叫皮特·陈,六十多岁,祖籍福建,他的爷爷是二十世纪初来墨尔本淘金的,他小时候家里也阔过。到了他父亲当家的年代,突遭当地强盗绑票,几十年积累的财富都赎了人,从此告别富人生活,在唐人街开了一个餐厅维持生计。目下餐厅生意交给子女打理,他随便找个差事打发时光,见到中国人就说闽南味儿的国语。

我觉得“澳三代”对中国人还是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感情的,不会忽悠母国人,便让女儿向散步的当地人打听。碰上一对老夫妇,红脸银发,挽手丈量木栈道。他们刚好有去中国旅游的计划,还没回答我们的问题,倒先问是从广州到北京好还是从北京到广州好。我对他们说,到北京看历史,去广州看现实,现实来源于历史,当然先到北京比较好。老夫妇听了连连道谢,又半是遗憾地告诉我们,袋鼠有时候来海滩,有时候也不来。来不来全看它们的兴致,不和人商量。要是见不着袋鼠,看看企鹅也不算运气差。

 沙滩排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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