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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前沿 · 一条浅灰色的围巾(上)‖总第1171期

 作家新视野杂志 2022-01-18

一条浅灰色的围巾

文/路延(四川)

《长相思·致初恋》忽地四十年,沧桑锁眉梢。人终究憔悴了;愿是幸福不幸到,最是相爱梦散了。

热泪面转身,回首天亦老。一半儿喜来一半儿忧,一半儿老来一半儿俏。

——作者题记

引子

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青藏高原早就变成了我的家……

每次想念玉真的时候,我就拿出那条浅灰色的围巾,轻轻地缠绕在脖子上,然后情不自禁地抬头看看蔚蓝色的天空……

在那朵朵白云下面,我的目光在努力地寻找……

终于,我看见了玉真,那甜美的笑容、微启的双唇、洁白的皓齿,她翩翩起舞、若有若无又忽隐忽现……

从我记事时起,就知道我的祖宗四代都是农民,而且是川北地区最穷的农民。这中间,最让奶奶激动的是我的祖父,他是一个猪肉贩子,然而好景不长,三十九岁便早早离开人世。到了爷爷和父亲这辈,家境更是一贫如洗。

家,就坐落在寨子山脚下。房子坐南朝北,最近的邻居与我家相隔有两百多米远。听父亲讲,除了他,再没第二家敢在寨子山脚下立足。因为故乡人都知道,房子背山重,就像人一样不堪重负,对家不利。而父亲晓知这个理,原因是母亲一转眼便生了五个娃,父亲说,有两个男娃和三个女娃,一定压得住。母亲半信半疑。

到上小学一年级,我仍然穿着开裆裤。后来不穿开裆裤,就用一根粗细不均的麻绳系着。有时绳子断了,就用绳子绑着裤头很潇洒地在肚脐旁打一个结;有时不小心打成死结,尿就只好撒在裤裆里了。

小学没念完,庄稼下户了。

没过多久,父亲决定盖新房。于是,便找来当地最有名的风水先生,经过风水先生再一番仔细查找,终于在自家自留地里选出一块田地。这块田叫“官田”,是庄稼下户后才起的名,听母亲说,父亲当时为了分到这块田地,费了不少心思。

房子修到中途,一天晚上父亲刚把帮忙的人送走,回到新房门口却突然昏倒过去,任凭母亲怎么呼喊,父亲却一动不动,一家人急得像惊动的蜂窝,四处乱窜,惶恐不安。两个双胞胎妹妹哇哇地哭了起来,母亲急撒了眼,最后呆呆地在父亲面前一动不动,还是姐姐反应快,立即和哥跑到几公里外请医生。

医生终于来了,立即给父亲打了一针,父亲才缓缓地醒转过来。这让一家又惊又喜,父亲一醒来看见这么多人围着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医生告诉我们,父亲是因为劳累过度造成一时昏厥。临走,医生一口咬定5元钱,父亲却心痛得要命。医生走后,父亲却开始责怪母亲,说自己昏过去,过不了多久自然会醒来,干吗去找医生,花冤枉钱。   

当晚,我睡在母亲身边,看见她悄悄地流泪,母亲感到很委屈。

【图片提供:谷主】

还不等新房完工,便有好几个媒人争着给哥做媒。 

就在一个春光明媚的时节,哥与同乡的一位农村姑娘结为伉俪。新过门的嫂子不但贤惠漂亮,而且家底不错,这让辛苦大半辈子的父母喜笑颜开。父亲毫不犹豫送给媒人一块超过5斤的孢肋肉,这在当时,算是给媒人最丰厚的待遇。

两年后我上初中。父母决定再盖几间红瓦房,为我结婚做准备。

有一次,我悄悄听父母在议论我的婚事。母亲说:“孩子他爸,你看我们干女儿咋样?人不但长得漂亮,而且手脚麻利……”

父亲像似思索了一会儿,说:“我看她的父母也不错,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经常拿油、米面之类的,逢年过节还让玉真捎来一块孢肋肉。”

“也是,我们家安娃跟玉真从小就好,安娃才三岁,玉真她爸硬要把玉真拜进我们,当时玉真才刚学会走路……”母亲便抢着说。

还没听完父母的说话,我的脸便火辣辣的,像是一直红到了耳根,可又控制不住内心的兴奋,便悄悄地走开了!

说真的,玉真在我心中,是那么地清纯,像故乡的山水一样秀美。她的那种秀美,又像故乡的明月一样让人思念。这种思念早已定格在我童年的记忆里。玉真13岁便出落得亭亭玉立,像故乡的杨柳,让方圆几里外的小伙子馋得直流口水。

每到逢年过节,玉真便准时给我家送来两把挂面和一块猪肉,面和肉都是上等的。每年端午和春节初二她都很准时,我们两家相隔约5里路。

记得有一年过端午,早上天气好端端的,还没到中午突然飞沙走石、狂风暴雨。这把我急得不知所措。父亲看见我焦急的模样,便立即戴上斗笠、披上蓑衣去接玉真,我硬要一同前往。

就在我和父亲急急忙忙走到寨子山的崖壑口,玉真奇迹般地出现在我们眼前,浅蓝色的衣装和着头上粉红色的发簪,宛如池塘里刚盛开的荷花像似被风雨沐浴过一样,娇艳欲滴,娇小的身材又像秋风中的芦苇让人顿生怜爱。

“到家了,孩子他妈,快把毛巾拿来给玉真擦擦。”

“来了。”母亲忙着从厨房里跑出来,拿着毛巾急忙给玉真擦头上的雨水。

不等母亲把雨水擦完,玉真便小心翼翼从怀里取出挂面和猪肉,这么大的风雨,而挂面丝毫无损。

在我童年记忆里,抹不去的是逢年过节带给我躁动与温馨,每当春节前些天,我便奇迹般地睡不着,不是因为春节带给我的快乐,而是因为玉真要来了!

玉真每次来,都会给我一种全新的感觉,身材和脸蛋儿也越来越俊秀。

有一次,母亲便当着我和玉真,告诉玉真长大了一定到我们家来。我似懂非懂,玉真好像一下子明白了似的,红着脸拉着我的手,一口气跑到了马宝嘴后面的山坡上……

【图片提供:谷主】

我们一起爬山,追逐,游玩。玉真小我1岁零8个月,就在童年我们便有了一种朦朦胧胧的爱恋。

在我九岁的那一年秋天,我和玉真约上保娃、平娃和安顺玩结婚游戏,这个游戏在小时候最为盛行。游戏必须跟成年人结婚一样,需要牵手、拜堂和入洞房。在四个同伴中玉真一口咬定我。 

于是,我们便跑到一个山洞里。山洞不远,就在老屋后面寨子山的半山坡上。

这次我们来到山洞里,像过年一样,对山洞进行了彻底打扫,还纷纷搬来石头当凳子,把桐巴叶摘下用野草编成盖帕,然后盖在玉真头上。桐巴叶泛着星星点点的红晕。

快入洞房了,我和玉真都兴奋不已。那时玉真就像新娘一样腼腆,笑得我们合不拢嘴。

一切都布置妥当,安顺在外面一声令下:“开始!”

我便和玉真手牵手,肩并肩地缓缓进入洞房。我们单独坐在石床上,两双小手相互紧拽着,玉真好像不让我这么快就掀开盖帕,故意拖延时间。外面保娃、安顺和平娃时不时地偷看。

我有些等不及了,一手掀开玉真的盖帕,看着玉真有些羞红的脸颊,娇小活泼的身子是那么让人喜欢。这时保娃、安顺和平娃一窝蜂地围了上来,游戏就在我们的欢笑声中很快结束了。

结婚游戏在我童年的记忆中是那么神圣、那么美好。虽然十分短暂,却让我兴奋得一连好几个月都沉浸在幸福之中。当时我觉得自己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孩子。

更多时候是玉真拿起我的书,要我在她面前背诵课文,只要错一个字,她都要罚我背她。更多时候在我背上就撒起娇来,玲珑般的笑声让我一口气把她背到了屋对面的小河边……

在父母眼里,玉真和我就是天生的一对,这仿佛就是上帝安排,从两小无猜到朦朦胧胧的情窦初开,我们的恋情随着年龄的增长,彼此变得越来越分不开了!

就在一家人准备为我盖新房的时候,“天有不测风云”。我从川北肿瘤医院出来,双手捧着父亲的病历单,医生告诉我父亲是食道癌晚期,当时我的脑袋“嗡”的一声,随后便一片空白。我不相信自己纯净的视线带给自己感官的真实性,拿着父亲的病历单看了又看,直到泪水完全模糊了视线。我仿佛才从悲怆的睡梦中醒来,用稚嫩的双手使劲擦去脸上的泪水,装着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来到母亲身边。

母亲不识字,从父亲进食的异常状态中,母亲像是知道了一些,便把我叫到一棵大树下。黄桷树裸露的巨大根块,成为我和母亲的坐凳。我依偎在母亲身边,这时母亲才向我问起父亲的病况。起初,我一口咬定父亲是咽喉病,吃几服药就好了。

“安娃,妈不识字,我们可以瞒住你爸,但你千万不能瞒着我。”母亲语气十分低缓。

我不敢正视母亲那悲怆的双眼,终于一头扑进母亲怀里,开始哭了起来……然后便语无伦次地告诉母亲。

【图片提供:谷主】

“父亲和爷爷是同一种病。”母亲什么都没说,便紧紧地搂住我。像小时候一样,我只感觉到母亲揪心的热泪拂过我的脸庞然后滴到我的手腕上。

一阵晚风吹来,黄桷树发出呜呜的悲鸣声,合着母亲悄悄的抽泣声!

很久了,母亲终于站起来拉着我的手,朝着父亲的病房走去!

第二天,父亲执意要回家,说自己没病。

“医生说了,让你安心养病。”母亲苦苦地央求父亲。我的眼泪好几次差点涌出眼眶。又强忍着,让眼泪不情愿地回到自己翻江倒海的心里,就这样往返着、撕扯着我的心。我坚信,没有流出的眼泪,会给人一种希望的存在。

后来,父亲经过痛苦的思想挣扎,答应自己留在医院接受治疗。也许,父亲已经知道自己患了什么病。他留下来治疗,就是抱着最后一线希望,争取活下来。同时又因为医疗费的昂贵,又怕治病给儿女欠下太多的债务,所以犹豫不决。

他离不开我们,我们更离不开他。

开始父亲密切配合医生接受化疗,渐渐地,化疗次数增多,万恶的癌细胞已经深入骨髓,父亲痛得咬紧牙,豆大的汗珠顺着父亲苍白色的脸庞一滴滴敲打着沉默的土地。看见父亲撕肝般的疼痛,我就急忙给父亲捶背,边捶背边安慰父亲:“爸,就现在的医疗技术,你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父亲微弱地点着头。有时父亲也强忍着疼痛和我说话;那时我也尽量抽出时间看父亲最喜欢的书:《三国志》《说岳传》《七侠五义》《三侠五义》《隋唐演义》等,直到这几本书我都能口头复述给父亲听,那时他最高兴,说祖宗四代都没有一个读书人,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的身上。

后来,父亲用手拿东西好像很吃力,妹妹就把削好的苹果递到父亲嘴边。再后来,父亲的话越来越少,三个月过去了,父亲说什么都要回家。

“我在这里多待一天,家里就得卖上一百多斤粮食。”父亲对母亲说,语气十分坚定。无奈之下,母亲同意了父亲的请求。

父亲在家休养,离开药物治疗,气色却好了许多。一天早饭后,父亲要我陪他一道去看看老屋。

老屋不远,只要走过马包嘴,再绕过几道田坎走上几分钟就到了。如今老屋只剩下一间堂屋,左边的一间正房和转角房还有厨房和猪圈都不见踪影,只剩下光秃秃的墙根。靠近堂屋的那扇墙就像褴褛的老人,弯着身子。在我的记忆里,好像一辈子都是这样让父亲揪心。然而它却超乎常人的想象,以前没有塌下来,现在搬家了,它还照样像人一样鞠躬着,在堂屋正墙的呵护下,好像一不小心还会挺直胸膛似的。它和堂屋紧紧地依偎着,堂屋的正墙活像父亲年轻时一样强壮。

我和父亲在堂屋里停留了很长时间,父亲还亲手抚摸着墙上我得的奖状。奖状上的字迹清晰可见,父亲边看边微笑着说,等他病好了,一定给我盖几间像样的新瓦房,比现在的房子还要大。还要漂亮,我高兴地点着头。

夜幕降临,西边的天空像一团刚燃过的火苗,射出一道道金色的霞光,紧紧地裹住老屋。父亲边走边回过头来,朝着老屋的方向使劲地注视着。直到老屋完全消失在夜幕之中,他才加快了脚步。

【图片提供:谷主】

后来才知道,这是父亲最后一次跟老屋道别。

当时家里的细粮几乎卖光了,每天我们只吃一些萝卜、酸菜和红苕。家,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从前的模样。特别是家里的债务越积越多,母亲便想方设法以“拆东墙补西墙”的方式解决。夜深了,一觉醒来,我看见母亲还没入睡,有时还能清楚地看见她眼里滚动着的泪花……

由此,我便坚定一个信念,一定要出门打工挣钱。

一天晚上,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母亲,执意要出门挣钱。母亲看着我弱小的身体,当时显得很惊讶,她没有立即答复而是默默地走开了。

父亲的病情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重,万恶的癌细胞已经侵入到父亲浑身的经络骨骼。晚上的痛苦尤其严重。父亲疼得往往半夜起床,独自坐在椅子上,让母亲给他使劲捶背。有时父亲看到熟睡中疲倦的母亲,又不忍心唤醒,颤抖的双手紧紧握住竹陀或木陀自己慢慢敲打着背心。

父亲坚强的意志力随着癌细胞的增多而逐渐消沉下来,面部表情越来越痛苦,但他不像其他的癌症病人,嚎得家人惶惶不安。他很少有过痛苦的呻吟。也许父亲心灵上的痛苦早已超过了肉体上的折磨,他的语言愈来愈少。

有一天玉真来了,一大早和她的父母一道。母亲很高兴,吩咐我到保娃家借几个鸡蛋。保娃一口气数给我六个,我小心翼翼拿回家。

玉真说什么也不肯吃鸡蛋,把碗里的鸡蛋端到父亲的枕边。

父亲双手紧紧地捧住碗,再看着身旁的玉真,好像有话要对玉真说,但没有说出口。

父亲的眼眶有些湿润。

母亲忙着清理着父亲的衣服。“今天是个好天气,你姐到姑妈家去了好几天还不回来……”母亲有些不耐烦地说。

我知道,自从父亲得病之后,姑妈就把奶奶接了过去,好几个月了,父亲有点担心,就让姐姐前去看望奶奶。离开姐姐,外面的活和家务事几乎全压在母亲身上。

母亲把父亲的床铺整理了一下,换上干净的被褥。一旁的玉真也忙着收拾家里的脏衣服,整理了一背篓。母亲让我和玉真拿到小河边去清洗,并吩咐我们回来赶上吃午饭。

我高兴地挎上背篓,玉真拿着皂角端着盆子,走在我的后面。

清晨的浓雾在阳光的照射下,缓缓地向上升腾着,水面上还停留着一层薄薄的雾霭,乳白色的雾霭紧紧地缠绕着家乡的小河,像游丝一样把小河点缀得朦朦胧胧,让人有一种欣喜的感觉。

小河看上去宛如刚要烧开的沸水,伸入双手,我却感觉有点刺骨的冷。玉真早就习惯了,看着她熟练的动作,我的笨手笨脚反而让她很开心。

衣服洗完了,我看着玉真被冻红的双手,好像轻轻一按就会迸出血来,像五月熟透的樱桃,好像被微风轻轻一吹就会担心掉下来似的。

这时水面上的雾霭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散得一无所有,只剩下清澈的河水,偶尔还能看见几条小鱼在水底漫不经心地游着;有时它们也会耍耍脾气,一头跃出水面,像是故意偷看我们。顿时水面上泛起一层层美丽的涟漪……

感觉时间还早,我便约上玉真到小河上面的黑龙滩去看看,玉真高兴地答应了。

于是,我们沿着小河边向上走。河边的小路越来越窄,最窄的地方我便拉着玉真的手,像小时候一样紧紧地拽着。玉真在我面前也毫不拘束,居然和小时候一样调皮,要我背她。我们穿过河边的林子,相互追赶着……

被我们惊动的林间小鸟顿时活跃起来,黄鹂和布谷在林间悠扬地歌唱,伴随我们像童年一样的欢笑,一直传到了很远。

在我很小的时候,奶奶就给我讲黑龙滩的故事。

说很早很早以前,有一条巨龙绕着山谷向嘉陵江走去。走到中途,就被眼前一座山挡住了去路,巨龙急中生智,用自己的头角向山腰一撞,只听见一声巨响,山被巨龙捅出一个很大的窟窿,后来便形成了一座天然的石拱桥。巨龙哪知道,表面看似土山,却实质上是一座坚硬的石山,巨龙因此而撞伤头部,没走多远便停了下来,在一个山坳里养伤,一边养精蓄锐,一面加紧修炼。

时间终于到了,一个狂风骤雨的夜晚,电闪雷鸣,飞沙走石。巨龙已经修炼成功,便化作一条富有灵气像“蚯蚓”状的动物,借着一次大的闪电缓缓地升到了天上。

巨龙走后,山坳便在一瞬间化作一个巨大的深水滩。从小丘到滩的青石上可以清楚地看见龙爪,排列得很规范,一前一后,深浅一致。从深约50公分到粗约井口般的脚印中,可以想象出当年巨龙的超凡气势。

由此,每一个故乡的老人都能完整地描述出巨龙当年的模样,尤其是被巨龙撞翻的石头,一块就有好几吨重。

眼前的黑龙滩形如一口巨大的黑锅,上面一窝幽深的竹林倒映滩中,使整个滩变得阴森而神秘,看上去深不可测。

我和玉真顺势坐在一块巨石上,相互依偎着。我把黑龙滩的故事仔细讲给她听,玉真听完后,便呆呆地看着我:“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却故意卖着关子不回答,玉真急了,拽住我的手使劲摇晃着。

“肯定是真的,这是奶奶亲口告诉我的。”我漫不经心地回答。玉真微笑着连连点头。当时我才又一次发现玉真的笑,是那么让人心醉,浅浅的酒窝,甜美的笑脸,温柔的耳语,还有那长长的发辫、炯炯的眼神,无不让我心驰神往。

玉真甜甜地告诉我,长这么大,是我第一个给她讲故事,她的爷爷和奶奶在她没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父母偏爱弟弟。黑龙滩的故事就这样深深地印在了她的心中。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路延,原名陈攀峰,生于76年,四川南部人,省作协会员。出版诗歌、散文集《四季风》《现实的钟声》《现实的心脏》《芦苇花》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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