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人的自我觀念是「努力做真實的自我」,設想著有某個現成的固定的實體自我本質等著被發現;但「認識你自己」這句格言並不是這個意思,更應該是一種「自我技術」或「生存的藝術」:自我並非本質,而是藝術品,藝術品是需要塑造的,所以自我是要「成為」的而不是等待「被發現」的。這種生存的藝術可以被理解為氣質(ethos),古代不同流派的哲學家有不同的氣質(氣質是需要靠實踐習得的):尼采相信只有面臨巨大的危險才能成為自己;斯多葛學派相信通過內省才能成為自己;蘇格拉底認為自我發現需要通過和他人辯論。主體性是我們的行為和生存方式,而不是我們所是之物。 而作為藝術品的自我無法通過學習理論知識去通達,因為意圖、風格和理念都是藝術實踐的結果:我們通過繪畫的行動來學習繪畫。這種意義上的自我是努斯而不是邏各斯的。我們並非通過學習有關自我的知識去發現我——盯著自己的肚臍是無法認識自己的,而是通過習得特殊的氣質去成為我。 對於福柯來說這些自我技術是用來擺脫自身的,通過動搖社會、歷史對自身的規訓。規訓最厲害之處就是能夠被內化,而不是一種明顯的外在的強制性的力量,這就導致無法直接反抗。被內化的目光成了自我審視。 要看到「我」的偶然性 於是我就不必然是現在的我,就能夠自我轉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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