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斡旋中焦、渗湿化痰的茯苓

曹俣的岐黄之术 2022-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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茯苓饮片

斡旋中焦、渗湿化痰的茯苓

松挺拔劲正，松之叶纤细似针而尖锐，禀生发之气甚厚，可抵御岁寒而苍翠不衰。茯苓又名伏灵，寄藏于松根下之土中，其质成于阴、气摄于阳，本松木之精华，藉土气伏结而成，为椭圆形或不规则块状。小者如拳，大者直径可达一尺以上，外皮多有皱褶而粗糙，呈棕褐色或黑棕色，内质洁白细腻，以体重、质坚实而大，形似鸟兽龟鳖者为良。

茯苓色白气平，秉天秋降之金气，归手太阴肺经；味淡属渗利之品，可入足太阳膀胱经。《素问·阴阳离合论》曰：“是故三阳之离合也，太阳为开，阳明为阖，少阳为枢……是故三阴之离合也，太阴为开，厥阴为阖，少阴为枢。”^[1]肺主皮毛而太阳应之，太阳膀胱行水，能开阳之表，太阴肺利水，可开阴之表，启上闸，化肺气，宣上即利下，此脏腑别通，具提壶揭盖以畅气机之意，故茯苓之利小便，大有高屋建瓴之势。仲圣在小青龙汤、小柴胡汤、四逆散中，于小便不利而曰加茯苓者，惟得小便一利，气化而水行，而诸症自消。

茯苓在《神农本草经》中位列上品：“主胸胁逆气忧恚，惊邪恐悸，心下结痛，寒热烦满，咳逆，口焦舌干，利小便。”^[2]茯苓摄于阳，禀木气以枢转，则胸胁逆气能平；成于阴，禀土气可安五脏，故忧恚、惊邪恐悸之症可除。表气失和，而发寒热；气郁于里而不得下，则病烦满咳逆，心下结痛；人身水道不通，气逆于下而小便不利，浊水不去则津液难以上承，故口焦舌干。茯苓主内外旋转、上下交通，则胸膈自宽，五脏皆和，位一身之天地，故治以上诸症。

茯苓味甘，为脾胃之正药，其居中土而升清阳，使轻清者条畅，重浊者自然下达，如此阴阳分理，结者自开，逆者自降，故有土位中央而枢机旋转之功。痰之本为水，茯苓能化阴阳纠结相混之痰饮为水液，引之循三焦水道而归膀胱，故为渗湿化痰之要药。徐大椿在《神农本草经百种录》中称：“凡人邪气郁结，津液不行，则为痰为饮。痰浓稠为火之所结，饮清稀为水之所停。故治痰则咸以降之，治饮则淡以利之，若投以重剂，反拒而不相入，惟茯苓极轻淡，属土，土胜水能疏之涤之，令从膀胱以出，病渐去而不觉也。”^[3]

仲祖在《金匮要略·痰饮咳嗽病脉证并治第十二》中：“外台茯苓饮治心胸中有停痰宿水,自吐出水后,心胸间虚,气满不能食, 消痰气,令能食。”^[4]痰饮留滞于心胸，呕吐后中焦虚弱，胃失和顺，下气因而上逆，痰浊不降，故满而不能纳食。方中人参、白朮调补脾胃之气不足；枳实逐停水，破结胸，非此不能化心胸中痰；橘皮芳香醒脾，发散凝滞；生姜宣散水饮，可止呕豁痰；茯苓由升致降，能散结气，以开胸除满，主中焦斡旋而保神守中，故为君药。

大凡淡渗之物并非径直下行，俱先上行而后降，茯苓其性属阳，浮而升，气薄为阳中之阴，其功降而下，故能益脾逐水，生津导气。张元素的《医学启源》中指出：“茯苓气味俱薄，浮而升，阳也。其用有五：止泻一，利小便二，开腠理三，除虚热四，生津液五。”^[5]

茯苓表面被覆褐色外皮为茯苓皮，治水肿肤胀，取皮专能行水，以皮行皮之义；断面近外淡红色者属赤茯苓，其赤者，能泻心与小肠，专利湿热，以利窍行水；其抱松木之根者名茯神，依而附之，犹有顾本之义，故魂不能安之惊悸、神不能守之健忘者，宜用其治。去茯神而留松根，若朽木状者是茯神木，有平肝安神之功。沈金鳌在《要药分剂》中道：“肝风内煽，发厥不省人事者，余每重用茯神木治之，无不效。盖此证虽属肝，而内煽则必上薄于心，心君为主不宁，故致发厥。茯神本治心，而中抱之木又属肝，以木制木，木平则风定，风定则心宁，而厥自止。”^[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