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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嘴,就是3亿年!!!

 一号冰川o718jm 2022-01-21


化石,作为存留在古代地层中的
古生物遗体、遗物或遗迹,
可以很好的帮助地质学家和
古生物学家认识远古生物
并复原当时的地质环境。

(图源@Mick Ellison/amnh.org)

那么,地球上最丰富的
化石种类是什么?
菊石?三叶虫?还是恐龙?

(图源@jurassiccoast.org/digitalatlasofancientlife.org/Houston Museum of Natural Science)

实际上,都不是!
它们是一群存留于远古地层中
数以百万计的奇特化石标本。
它们究竟讲述了
什么样的地球故事?
一起来看看吧!

01

19世纪,著名生物学家和胚胎学家

Heinz Christian Pander

发现了一种有趣的化石标本,

并于1856年在俄罗斯圣彼得堡发表。


Heinz Christian Pander(图源@wikipedia.org)

这些奇特的标本
大多数都非常微小,
长约200μm到2cm不等。
有些看起来像小梳子、锯条,
甚至尖尖的牙齿和小型匕首

来自伊利诺伊州盆地的Glen Dean地层(Chester)的奇特化石(图源@Rexroad, Carl Buckner, 1925)


20世纪80年代之前
很长一段时间里,
科学家们仅能认定
这些齿状化石是古生物遗体
残留下来的坚硬部分。
具体是什么生物却一无所知!


(图源@P. Tafforeau/N. Goudemand/ESRF)

由于无法明确它们在
生命演化树上准确的位置,
学者们只能参考其形状为其命名
 conodont”(牙形石)。

生命演化树(图源@文献[3])

一些人提出,这些化石
可能是某种奇怪的
已灭绝的动物的牙齿。
因为分析其成分发现,
牙形石是由一种名为
羟基磷灰石的矿物构成的。
而正是这种矿物构成了
脊椎动物骨骼和牙齿

脊椎动物骨骼和牙齿(图源@animalarchaeology.com)

百年来,古生物学家们就
牙形石究竟是什么的问题
一直争论不休。
就在他们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
地质学家却有了其他发现:
牙形石的重要作用开始浮现


当一个物种数量丰富、

分布广泛、与众不同,

并且在有限的时间内被发现时,

它们的遗骸可以作为

指准化石(Index fossils)

这些指准化石会帮助地质学家

关联和确定世界各地岩石层的年代。


(图源@Mick Ellison/amnh.org)

而牙形石正是来自于这些丰富、

广泛且独特物种的遗骸。

因此,它们成为了

整个古生代最重要的指准化石。



事实上,古生代的许多次划分

实际上是由某些牙形石类化石

首次或最后出现的时间来确定的。

例如,一种被发现的名为

Siphonodella sulcata

的牙形石类化石就确定了

泥盆纪在什么时间结束

石炭纪在什么时间开始。


(化石图源@ Bahrami et al. (2011)/carboniferous.stratigraphy.org)
而在三叠纪牙形石简直成为了
必不可少的的定义标准。
几乎每一个子时代都是由
其首次出现来定义。
Metapolygnathus parvus消失
标志着卡尼期(Carnian)
(约2.37~2.27亿年前)的结束。
Misikella posthernsteini出现,
部分地区标志瑞替期(Rhaetian)
(约2.085~2.013亿年前)的到来

(化石图源@ 文献[6][7])

除此之外,牙形石还有
另一个重要的功能:
它们本质上还是地质温度计!

事实证明,当牙形石被加热时,
它们的颜色会发生改变。
不管属于哪一类,
它们在相同的温度下都会
经历相同的颜色变化范围

牙形石受热颜色发生改变(图源@United States Geological Survey)

地质学家们利用这些化石
设计出了一个表格,
来描述它们是如何随着气温上升,
从自然的棕褐色变成棕色、
然后到灰色、黑色,最后成为白色的。
依靠这个牙形石色变指数(CAI)

地质学家就可以根据牙形石

来判断出其围岩曾达到什么温度。


牙形石颜色变化表 (图源@Modified from Epstein, A.G., Epstein, J.B., Harris, L.D., 1977. Conodont color alteration; an index to organic metamorphism. United States Geological Survey Professional Paper 995, 27.)

这一功能使牙形石在
石油地质学等领域
受到了极大欢迎。
因为它可以较为准确的
判断岩层温度是否达到了使
有机烃类转化为石油和天然气
牙形石很快成为了石油地质行业
最方便的工具之一


02

与此同时,古生物学家
仍未确定牙形石究竟是什么动物

(图源@ google.com

20世纪70年代,
人们在美国蒙大拿州发现了
一些类似鱼类的生物化石
这些生物被认为是牙形石类动物
但进一步的研究表明,
这些化石中发现的牙形石实际上
存在于动物的内脏中。
也就是说,它们并不是牙形石类动物,
而是以牙形石类动物为食的捕食者!

类似鱼类的化石(图源@THE UNIVERSITY OF MONTANA PALEONTOLOGY CENTER)

终于,到了20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

在苏格兰爱丁堡的格兰顿发现了

埋藏在上亿年沉积物中的

11个近乎完整的牙形刺动物化石

这一突破终于解开了

上百年的牙形石动物之谜。


苏格兰爱丁堡格兰顿(图源@Google Earth)

这些化石完美地保存了
动物们当初的模样:
有鳗鱼一样的身体,尾鳍,
背上支撑着坚硬棒状结构,
还有大大的鼓出的眼睛。

牙形石动物复原图(图源@ UNE/newsbeezer.com

这些化石还显示了独特的、
锯齿状的肌肉(被称为myomeres),
现今仍然存在于鱼类中。
而化石中动物背上的杆状体是脊索,
脊椎动物脊柱的早期前体。
这些特征——myomeres
(脊索动物中常见的骨骼肌组织块)
notochords(脊索)
——仅在脊索动物中被发现。

脊索动物(图源@ google.com

这些化石还显示了这种微小的、
齿状牙形石集中分布在
动物的嘴巴和喉咙中,
像倒刺一样,排列复杂无章。
一些专家认为,这些倒刺状的牙形石
可能有助于抓住和切割猎物。
也有人认为它们被用来
过滤水中的浮游生物。

现代七鳃鳗与牙形刺口腔形态之比较(图源@文献[8])


总而言之,牙形石究竟
是什么的问题终于得到了解决!
其动物形态像现代的七鳃鳗一样,
是一种无颌类动物
它们是最早也是最成功的
脊椎动物群体之一。

现代无颌类动物(图源@ google.com


古生代期间,
它们在世界各地繁衍生息,
一些生活在开阔的海洋中,
而另一些则生活在
更靠近海岸的地方。

(图源@ google.com

在它们的整个历史中,
牙形石动物受到几次大灭绝的影响,
包括2.52亿年前
二叠纪末期的大灭绝。
但直到2亿年前的
三叠纪-侏罗纪大灭绝
它们才最终灭绝。

牙形石功能复原动画(图源@Animation by University of Zurich)


二氧化碳的迅速增加导致气候变暖,
而海洋中的酸度、盐度和
氧气水平都开始发生变化。
牙形石动物的灭绝结束了
其作为世界海洋群落基石的
近3亿年历史。
但它们的遗骸最终成为
整个古生代最重要的化石之一

牙形石动物(图源@Mississippian Conodont Biostratigraphy of the Ste. Genevieve)





03

作为世界上最有用的化石之一,

牙形石遍布世界各地!

让我们用化石照片一起来记住它们!

牙形石(图源@SciTechDaily

牙形石(图源@UNIVERSITY OF IOWA PALEOZOIC EARTH HISTORY GROUP

来自美国宾夕法尼亚州、马里兰州和西弗吉尼亚州的牙形石图源@UNIVERSITY OF IOWA PALEOZOIC EARTH HISTORY GROUP)

牙形石图源@rhyniechert.com)

晚奥陶世(约4.5亿年前)牙形石——来自肯塔基州北(图源@Dr. Page Quinton, Paleoclimatologist)

志留纪牙形石的扫描电镜图——来自瑞典哥特兰(图源@Dr Paul Taylor, NHM)

牙形石标本(图源@Metzger(2005))

来自波兰上弗拉斯阶的牙形石(图源@华沙波兰地质研究所地质博物馆)


参考资料:

[1]Briggs DEG, Clarkson ENK, Aldridge, RL. 1983. The conodont animal. Lethaia 16: 1-14.

[2] Purnell MA, Donoghue PC. 1997. Architecture and functional morphology of the skeletal apparatus of ozarkodinid conodonts. Philosophical Transations of the Royal Society B 352: 1545-1564.

[3] Choi J J ,  Kim S H . Whole-proteome tree of life suggests a deep burst of organism diversity[J]. Proceedings of the National Academy of Sciences, 2020, 117(7):201915766.

[4]Goudemand N, Orchard MJ, Urdy S, Bucher H, Tafforeau P. 2011. Synchotron-aided reconstruction of the conodont feeding apparatus and implications for the mouth of the first vertebrates. PNAS 108(21): 8720-8724.


[5] Bell, Alexandra. 'Jawless Vertebrate had world's sharpest teeth.' Nature. N.p., 14 Mar 2012. Web. 14 Apr 2013.

[6] Mazza M ,  Rigo M ,  Nicora A . A new Metapolygnathus platform conodont species and its implications for Upper Carnian global correlations[J]. Acta Palaeontologica Polonica, 2010, 56(1):121-131.

[7] Bertinelli A ,  Casacci M ,  Concheri G , et al. The Norian/Rhaetian boundary interval at Pignola-Abriola section (Southern Apennines, Italy) as a GSSP candidate for the Rhaetian Stage : an update.  2016.

[8] Terrill, David & Henderson, Charles & Anderson, J.. (2018). New applications of spectroscopy techniques reveal phylogenetically significant soft tissue residue in Paleozoic conodonts. Journal of Analytical Atomic Spectrometry. 33. 10.1039/C7JA00386B. 

United States Geological Survey;Palaeontologia Electronica;University of Iowa Paleozoic Earth History Group;University of New England波兰地质研究所地质博物馆;维基百科;YouTube;百度百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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